姑娘你慫了,提起往事你眼紅了

文/莫以唯

“是我當年不夠好,看到你這么幸福,真好。祝安好。”

在西瓜發了一條女兒滿月的動態之后,她發現留言板上多了一條私密留言。是R先生給她留的,她整個青春里最最深愛的人。

“你不知道,如果是你,我會更幸福。”西瓜眼里撲閃著些許晶瑩,嘴角勾起溫和的弧度,只能在心里這么想想。

關于R,她已經很少在朋友那里提起,朋友們也學會對這個話題回避,一切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嬉笑怒罵照舊。

西瓜永遠忘不了R,五年的時光把這個人深深雕刻在她的心上,不管歲月如何侵蝕,總是能在某個時刻跳出來一些似曾相識的場景,把她打入回憶的長廊。

如果可以,她還想質問,為什么R當年要拋下自己,明明自己已經可以很堅強,也可以為他漫長等待。

可是,她沒有。有些不甘心的愛在世事變遷之后,也最好銷聲匿跡,將所有泛濫的思緒緊縮心門,只字不提。

與R分手的日子里,西瓜過著非常頹靡的生活,她對這份感情太較真,怎樣都無法走出來,那個曾經她毫無保留對待的人,就這樣消失在她的生活里,音訊全無。所有的過往就像是一場夢,她只愿意用酒麻痹自己從而永遠沉睡在夢里。

分手兩周年的時候,R結婚了,聽朋友說他的妻子性格很像她。那天西瓜正郁悶,當她知道這個消息時,她在朋友面前崩潰到大哭,所有的不滿和憤懣都在哭聲里爆發,歇斯底里,毫無形象。雖然在父母的威逼下,她同意試著相處的后來成為她老公的人就坐在她的身邊。

“既然是像我,為何不是我?”那個晚上,西瓜喝醉了,這句話念叨了一晚上,而那個商人推掉所有工作,悉心照顧了她一個晚上。

結婚后的西瓜常常會感慨,原來自己這輩子是注定只與“日久生情”有緣分,而不會是什么“一見鐘情”。

當初大學時就是因為R先生處處待她好,所以她才在朋友的慫恿下主動表明心跡,兩個人越來越愛,后來他們成為了朋友嘴中的模范情侶。

都說商人重利輕別離,可是,她的老公卻是一個以家庭為重的人,事事都以她為先。他對她說,是我先喜歡你,我不介意再等等,等你喜歡上我。

他為她做了很多事,給了她很多快樂,終于打動她那顆七零八落的心,也終于將她娶進門。

西瓜后來總是和閨蜜感慨,原來女人都是可以被收買的,只要男人付出足夠多的耐心和細心。

閨蜜問,那你覺得哪個更好呢?

西瓜嘴角扯了扯,回應道,如果有的選,我還是不愿意經歷那么多,只想和他好好的,一輩子,就像是我們剛開始對彼此承諾的那樣。可是,木已成舟,我必須好好的過好當下。

猶記分手后的那一段漫長的絕望的不見天日的日子,當時的西瓜恨不能站在R的面前,將他劈頭蓋臉痛罵一頓,才算抵消她所有的怨氣。

分手那天,滿臉憔悴的R說家里破產了,欠了很多很多的錢,他可能再也給不了西瓜幸福,西瓜的父母一定不可能再接納他,所以心高氣傲的他決然選擇離開。

西瓜拉著他的手,哭成了淚人,明確告訴他,你家里如何,我不管,我只知道我愛你,不論發生什么,我們都可以共同面對。

R說,我無法忍受你跟著我受苦。

她懂他的驕傲,他一向是那么美好,但西瓜依舊堅持自己,又說,你是那么的優秀,我愛你,我可以等。不論怎么樣,別放棄我們當初的承諾。

他動容的說,我想讓你過的很好,即使在你身邊的不是我。

她淚眼婆娑,抽泣道,不是你,怎么都過不好了。

相信我,你那么好,一定能夠遇到更好的。

說完這句,他甩開了她的手,快步離開了,看著他決絕的背影,西瓜覺得自己的那顆心在瑟瑟發抖,似被凌遲一般的疼痛。明明是陽光燦爛,胸腔卻感覺被人掏空了,淚水奔騰,洶涌澎湃,卻在霎那結成了冰,她整個人凍住在原地,像一座沒有思想的雕塑。

一切恍然如隔世,再想起來還是那么清晰,回過神來的西瓜放下奶瓶,望了望女兒熟睡的臉龐,轉身去了書桌旁準備做育兒筆記。

懷孕的時候,西瓜就做了蠻多的筆記,記錄小家伙的成長過程,心情好的時候,西瓜還要配上幾幅可愛的手繪圖。

抽屜里幾本筆記本被她擺上了桌,她的目光被一抹藍吸引了去。

他最喜歡的藍色。

那是R和她一起挑的筆記本,好久沒翻開了。

她突然有了興致,便抽了出來看看。

“你愛我,我愛你,為什么我們不能在一起?”

整頁整頁都是這一句話,正楷的,行楷的,狂草的,鬼畫符的。

當年的西瓜是多么的絕望心酸,才能這樣一天天把心思消磨在這一句話里。西瓜一頁頁翻閱過去,看著當年自己記錄下來的心路歷程,到最后一頁,她看到了一行漂亮的鋼筆字,遒勁有力,回答那個自己問了千百遍的問題:因為你要遇見我,我們才是命中注定。

這么自戀?

不對,竟然敢偷看我的日記?

還是當年那么……

西瓜臉一紅,瞬間目光掃射過書架旁的那個高大身影,便風風火火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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