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種味道,不管你在哪,都對它魂牽夢繞
那些最甜蜜的童年往事,總能,讓我們想起兒時天真爛漫
我出生于四川的一個小山村里,在那個吃穿都愁的年代里,唯一的甜蜜就是母親在冬日里精心熬制的麻糖,最是讓感到喜悅。
兒時,從母親浸潤小麥開始,便日日跑去觀察小麥的變化待到麥芽長長一點,便急匆匆跑去告訴母親可以準備熬糖了,催問母親什么時候熬糖,待麥芽長到合適的長度,母親總會選在周末開始熬制麻糖,通知左鄰右舍一起來熬糖。
大概在早上4.5左右,父母便起床將麥芽切碎與前一天浸泡的糯米一起用石磨碾成汁水,倒入鍋里反復熬煮,直到下午才能從其中嘗到一點麻糖的味道,大人們就會拿出熬糖的工具 ,不停的攪拌糖水,此時我和幾個小孩會拿著一只筷子圍在鍋邊,時不時從鍋邊卷起糖汁嘗一嘗麻糖的味道,到糖汁慢慢變白,我們就會爭先恐后拿著筷子,打出一個“飛飛”大人們會根據“飛飛”的硬度判斷糖是否可以出鍋,而打到“飛飛”的人無疑是我們眼里最幸運的人,而他便會拿著自己的“戰利品”對我們其他幾個孩子炫耀,然后當著我們的面把“飛飛”吃掉,倒不是“飛飛”有多好吃,只是喜歡這種感覺罷了,到麻糖起鍋時,先把麻糖舀到早已灑上厚厚一層的面粉的器具里,接著大人們找來兩根木棒將一塊麻糖反復拉扯,直到所有的麻糖變成銀白色,父母便會叫上大家一起來分享這美味,感謝大家的幫忙。
到了晚上,大家圍坐在火堆旁,大人們互相談論著今年的收成,這時的我們小孩子最是歡喜,將還是軟軟的麻糖穿一塊在筷子上,放到火上烤至微焦,一口下去,便搖頭晃腦,總要把“恩——”的音拉得很長才痛快,大人們總會哈哈大笑,真不知道笑什么。
等到幾日后,麻糖變硬了,又脆又甜,輕輕掰一塊放進嘴里,在嘴中化成小小顆粒,慢嚼細咽回味無窮,對了麻糖還有止咳化痰的功效呢,既是糖也是藥,老少皆宜。
我總會在上學時揣上麻糖,到學校炫耀一番,再與同學分享,又一次,不知是天太熱,還是我的體溫太高,麻糖竟在我的衣兜里融化了,郁悶了一天。
就這樣一鍋糖,給我的童年帶來了甜與樂。
記得有一年自己把麻糖吃完了,都不知道,還傻傻的跑去問母親是不是把麻糖藏起來了,鬧了一會兒,這事被母親打趣了很久。(捂臉)
在農忙之際,父母來不及吃飯,便要去田里干活,也總會在衣兜里裝上幾塊麻糖,餓的時候,拿出來充饑。
聽村里的老人講麻糖的由來,據說在以前,一天下大雨,一戶農家屋頂漏雨,雨水將屋內的小麥浸濕,主人沒有發現,小麥長出了嫩芽,妻子不敢跟丈夫講,乘丈夫不在家,悄悄地把麥芽放到太陽下曬干,用石磨碾碎放在鍋里煮著,她就將殘渣過慮便下地忙著干活去了,去忘了將火完全熄滅,待她回來,卻發現鍋里的湯都凝固了,嘗了嘗卻發現很甜,自此便有了麥芽糖,后來人們從這工藝上不斷進行濃縮,便成了麻糖
在我們村里世代都有熬制麻糖的習慣,在物質匱乏的情況下,也什么沒有吃的,聰明的母親們麻糖代替糖果,給孩子們的童年添加了顏色。
現在早已離開家鄉在外地求學的我,最想的就是童年里的麻糖,每次回家,知道我愛吃麻糖,母親總會熬上一大鍋,讓我吃個夠,臨行時,也總為我裝上一大袋,一與母親通話,永遠是問我錢夠不夠,不夠就在打,該花就花,一定要穿得體面,別讓人瞧不起…
到如今糖果不再稀有,反倒是麻糖成了無法替代的美味,也連接著游子們對家鄉的眷戀,看似微不足道卻把母親的愛無聲表達,不止是麻糖甜美的味道,還有我用一生都無法報答的養育之恩。
永遠吃不膩的麻糖,我童年的味道,一生不忘的味道,它比不上如今世面上賣的那些長相漂亮,形態多變的糖果,但它是唯一,是我一生最愛的糖果,是我遇到挫折后,無聲的支持者,是我每個睡不著的夜里最有效的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