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盛夏依舊是如此炎熱,這個盛夏你我再相遇,我活在你心里,你活在了我的夢里。
2011年的盛夏記憶般那樣炎熱,那個盛夏你我初次相遇,我不知道你,你不認識我。
泛黃的畫面帶我回到那個靠山靠河的小鎮中學里,笨重的書包還在肩上,年輕的英語老師兼班主任在指揮著同學去桌凳室搬桌椅,還有一群我所不認識的面孔在我面前閃過。這時我看見了人群中的你,汗水在夏日的照耀下泛著白光,高瘦的穿著藍色T恤的你正忙著搬桌椅,你跟著身旁的男同學說:“往那邊一點。”聲音很小以至于旁邊的男生一直在追問著。我慌忙從你身旁經過,拿起自己的桌椅往我之前的位置上挪動著。
那時我高三,年級組宣布將你們班拆除一分為六并入剩下的六個班中,你不出所料的分到了我們班,你沉默不言。那個時候剛開學我們依舊按照原來的位置坐著,你跟著你們原先班上的一行人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坐著,你靜靜望著窗外,我偷偷的望著你,我不知道出于何種感情與目的就這么傻傻的望著你不讓任何人知道。
班主任看著大家已經安置好桌椅恢復平靜之后,開始將你們的位置做著調整,一個一個的同學從最后一排插到教室的各個角落,慢慢的只剩下你和最后的幾個同學,這時老師叫到你的名字,你連忙站起來喊到,老師瞟了一眼你的身高然后遲疑了一會,接著叫到我的名字說沐軼同學做你旁邊介意嗎,我一下子懵了但還是盡力恢復清醒說沒關系。緊接著他搬動桌椅的聲音在教室上空回蕩然后停止,他輕聲說了一句你好,同學。我對他微微一笑臉立刻漲紅,我埋頭看我的書,沒有再理他。
我是班里的班長,換種說法就是班里的和事佬,不管班里大大小小的是都要去插手,哪個同學鬧別扭換座位班主任就是找到我去調解實在不行就只有讓我去和那同學換,哪對同桌早戀被班主任發現就會又把我調過去,總之高中三年當了三年的班長下來我不知道換過多少同桌,調過多少位置,班里多少同學的小秘密小毛病都被我一一記在心里。
這次班主任把他調到我這里來真的在我預料之中,但心中的小歡喜仍然不自覺的浮現在臉上。這種每天開始喜歡上課喜歡教室的日子過不了多久就跟我告別了。
班上新轉來一個問題少女,聽同學說因為不能異地高考所以轉回來的。她長得還算漂亮,很會打扮有些姿色,一排虎牙笑起來很萌很討男孩子喜歡,但是因為性格比較開朗經常跟男孩一起混,所以在我們那個不太開放的小城鎮里不太招女孩子待見。很多女生都很討厭她,因為她是所有女生的情敵,她跟我們班公認的年級帥哥在一起了而且是在剛來學校沒幾天的時候。這不問題發生了,她找到班主任要求換座位,說她周圍全是她不喜歡的人。老師起初試圖回絕她的建議,但耐不住她的僵持以及懇求,應付著說:好好,我回頭去教室看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同學看看能不能跟你換?!闭f罷,班主任走進教室,我正和沐軼在討論一道數學題,老師見狀,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班長跟我出來一下,我有點班上的事找你談一下。“我連忙回過神來輕聲離開座位,并朝沐軼看了一眼示意他等一下馬上來。我跟在班主任身后,內心如往常那樣平靜自然,因為我猜班主任也就是找我商量一些小事應該很快就會結束。穿過梧桐樹林,經過教務樓門旁的大獅子,我跟著班主任進了他辦公室。他坐到我對面,說:班長今天我有正事找你聊聊。我定了定神回答:“嗯好,老師你說。”老師連忙說:你也知道我們班剛轉來一個學生,沒多久她就跟班里的同學鬧不合,而且她家里條件挺好的,她轉來這里純粹是因為戶口問題不然她絕對不會來這里,我們作為老同學理應關愛新同學,增強集體情誼。這不她申請調位置你作為班長能不能先跟她坐一段時間,熟悉熟悉新同學,幫她適應一段時間,等過段時間她習慣了,跟同學關系好起來了到時候你想坐哪老師都批準?!崩蠋熣f完我環顧了一下辦公室四周,心里掙扎了許久,一邊是沐軼我是真的想跟他同桌,一邊是同學老師,做這個班長三年了,從來沒有哪次趕違抗過老師的圣旨,真心把每一個同學當朋友,珍惜每一段我們相處的時光。最終感情輸在了習慣與膽量上,我同意了老師的安排,老師連連夸贊我是一個識大體,關愛同學集體,認真配合老師工作的好班長。
可是我愣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教務樓到教學樓的距離好像是生到死的距離,那么遠又那么近,我無法預知我在何時會到達終點,面臨死亡的黑暗。我一進教室就一聲不吭的移動著桌子椅子,教室里同學都在自習,我盡力減小摩擦減弱噪音,可是不出意外所有的同學都看著我,當然也包括沐軼,所有同學都是一臉詫異的看著我搬到新轉來的女生那里,隨即我跟她的同桌示意去我那坐。我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她移出去我移進來,機械的動作如我們日復一日機械的做題一樣,最后以放筆那下作為暫時的停頓,而我以坐上椅子那下作為停頓。我埋頭看著剛才討論的數學題眼眶里的淚水在打轉卻拼盡全力的不讓它掉下來,伴著模糊的視線我自己拼了命似的想把它解出來卻毫無半點頭緒。最終我發恨一樣將那道數學題推出了桌檐,掉在地上的聲音很響,我終于忍不住淚水趴在桌上大哭起來,所有同學用余光瞟向我,李麗遞紙巾給我,前排的同學慌忙幫我撿起書,他們從沒看我這樣過,更具體說是他們從來沒有看過我哭。我在班上一直是漢子一樣的存在,當班長幾年來做什么事都是雷厲風行但也能跟同學們打成一片,從來都是嚴肅或微笑兩種表情,所以我在班上一直有一個外號叫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