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丸子的花輪Maruko
一月中旬的半夜,臨近年末。一年行將結束的惆悵和新的一年即將開始的期盼總是不期而遇。我想每到這個節(jié)骨眼上,總會發(fā)生一些特別的事。躺在床上,雙手枕頭。一想到兼職拖欠的工資還沒到賬就有種淡淡的憂傷…
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也可能是因為另外一個原因。
人一旦在四下無人的深夜,躺在床上就會胡思亂想,但今天沒有太多復雜跳躍的想象,因為今天我們送別了一個朋友,一個相處了一年半的同學。
周煜在圖書館前的樓梯上和我很感慨的說,“真是有點不舍得這個室友,起碼他為了夢想放棄學業(yè)的一腔熱誠打動了我。”
“一個身上懷揣正能量的人往往會無條件的吸引你,他教會了我們很多東西。”我轉(zhuǎn)過頭,嘴里哈著霧氣,對周煜說。
兩個人在冬日冷冽的夜色里,各自裹得嚴嚴實實,每說一句話都呼出一坨坨彌厚的霧氣,讓我們都快看不清對方的臉。
就這樣,我們聊著另外一個人。最后那個人得到了我們異口同聲的祝福,“希望他一年后別回來了,就當個職業(yè)牌手吧。”。這是我們真誠卻又不情愿的祝福。
我抬起頭,望著今晚的夜空,明天會是晴天吧。希望他成為一顆孤獨,閃閃發(fā)亮的星星。
那天晚上,火鍋里升騰起的熱氣在我的鏡片上糊了一層厚厚的霧,大概只有吃火鍋那種豪氣不拘的氛圍才能夠掩蓋分別的不舍,把那些挽留的話全塞進包心貢丸里咽下肚,這樣才能讓人顯得不那么難過。也可能我們所有人并不是在難過什么,反而更欣慰,更開懷于好朋友的勇敢逐夢。所以我們還在聊著樂事薯片的梗,聊著快播的庭審過程,聊著我們所剩不多的大學生活。
有些時候我們明明是送別人,到最后反而像是在送自己。那一天,他走的時候跟我們說了很多。一改他平日里的隨性,以一種從沒有過的鄭重的方式向我們道別。
“就送到這里吧,謝謝了。以后呢,我會很努力的去做一個扎實的牌手,會花很多時間很多精力。既然你們都希望我好,那我肯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我身邊還有許多人覺得我是不務正業(yè)或是怎樣,我都不在乎,因為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過怎樣的生活。關于我的撲克夢想,有多少困難,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可能只有我自己知道。所以不管結果怎么樣,我也不會輕易放棄。當然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堅持自己想做的事。而且要努力,保持對生活的思考,保持自信。”
我聽過許多諸如此類的大道理,但當一個人真的用實際行動向你證明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地熱淚盈眶。
突然想起房龍筆下那些無知山谷里的先驅(qū)者,我不知道在如今庸碌的大學生活里,我的這位朋友算不算異類。
但當我們背對背,走向不同方向的時候。周煜沒有回頭的同我說,“上學這么多年以來,身邊從來沒有過像他一樣的人。”
“是啊。”
我也默契地沒有回頭看。
有一天夜里,一點多了。我睡不著,問室友說,“有沒有一件事是你從小想學,卻沒機會學的?”
“我小時候特別想學武術,可我爸不讓。”
“如果我從小就開始學鋼琴該多好啊,現(xiàn)在來不及了。”我望著天花板。
有些事不是現(xiàn)在做不了,而是沒有在我們成長的過程里恰到好處地發(fā)生,那它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啊,這就是人生最遺憾的地方。打一出生,父母不知道我們想成為什么,只知道他們想成為什么。
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學畫畫吧,學樂器吧,學唱歌吧,學創(chuàng)作吧……盡你所能地,自由地生活吧。
所以,我的朋友。盡情地去做自己吧,成為一個扎實的職業(yè)牌手,將來的某一天過上自己理想的生活。
今天晚上,我想用我微不足道的文字去鄭重地送別一位朋友,他和他的撲克一起,去尋找屬于他真正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