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嗯，我來了”
這是我和照相師傅，山羊爺爺的對話。
走進照相館，墻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照片。有黑白底的，有彩色底的。密密麻麻，看花了眼睛。
時間最久的照片掛在最左邊，黑白底的，用一個玻璃框架框著。里面有五個人，兩個五十出頭的人是我的爺爺奶奶，兩個二十出頭的人是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剛出生三個月的我。照片里面我最矮，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差不多高，各個嘻笑著臉，也許那時攝像師說了一個笑話，逗樂了我們，然后抓住瞬間給抓拍的。
中間那張照片，彩色底的。我要上初中時，全家特意都去趕集拍的。爺爺奶奶穿著七十年代的麻布衣裳，爸爸媽媽穿著尼龍衣，我穿著鄰居送我的舊衣裳，大家都穿著涼鞋，嚴肅認真的看著鏡頭，極其神圣似的，然后一張彩色照片出來了。這時候，我和爸爸媽媽一樣高，爺爺奶奶比我們都矮。
最右邊，那張最大最顯眼的照片。是三年前，慶祝我考上大學時候的合影。我站在中間，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分別站在兩邊。每個人臉上都流露著燦爛的笑容。照片出來是一個似“w”的身高。這時候，我最高，爸爸媽媽變矮了，爺爺奶奶比以前矮了。
我問爸爸，這些照片都是一個人照的嗎？爸爸說是的，只不過，那個人前兩年已經去世了。我不在問下去。
時光荏苒，照片留影留不住時間。當年給我們照相的師父已經離去，我長大了，你們卻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