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墜入愛河,但千萬別被淹死
01
花蕊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性格直爽,陽光明媚。
凡事和她打過交道的人無一不是對她各種夸贊,最常說的是話便是,愛笑愛鬧脾氣好,若是有哪個幸運男孩子講她娶回了家,保證嘴巴咧的合不起來,心里偷著樂。
可,樣貌好,性子好的花蕊卻一直單著身。
旁人問起,只說緣分沒到。
但是,身邊親近的人卻明白,她不是緣分未到,而是情傷太深。
在大學剛畢業的時候,熟悉的朋友都各自離散,她一個人不顧家里的反對,去了深圳。
聽說,那是個節奏快的連愛情都是快餐品的繁華大都市。
剛去的那一年,她忙工作忙到胃出血,深夜加班熬到掛點滴。
每一個獨自在外打拼的人,原本都是貝殼里裹著的肉,后來被沙粒磨成了一個個珠子。
外人只看到貝殼里成了形的珠子耀眼奪目,但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那是怎樣的骨血重塑。
夜晚過后,早上新來推開窗戶的那一刻,擦黑的清早只要有晨光微露,花蕊便又會信心滿滿的為自己打氣加油。
但是,大多數的時候,會看著未明的天空發呆沉默,空間狹小的房子里只放得下一張單人床和一個洗臉的架子,墻上是褪了皮的水泥,只勉強用一些碎花的墻紙貼著。
不隔音的墻板外是室友震天響的呼嚕聲,床尾搭著從地攤上淘來的衣服,皺巴巴的散發著陳舊的味道,干瘦的錢包和卡上刨除生活費后可憐的數字,便會覺得無望一點點襲上心頭,堵塞所有可以呼吸的毛孔。
花蕊便是在這樣艱難的時候遇上了辰子。
02
那是公司特意為一些還單著身的員工們舉辦的一場聯誼會,本來花蕊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可是耐不住關系好的同事生拉硬拽,便打著陪伴的主意跟了過去。
可以看出公司的老板花了心思,特意選在繁華地段的一家娛樂會所,吃飯唱歌玩游戲一條龍服務。
參加這次聯誼的是與公司有業務往來的一家企業,里面的很多人大多都互相認識,其中不乏早已郎有情妾有意的姑娘小伙,沒過多久,花蕊便驚覺身邊的同事大都三三兩兩散落在各個角落里絲絲密語。
她坐在吧臺,無聊的喝著專門調制的果酒,手里刷著手機看娛樂八卦。
也有還單著的男士過來邀約,但她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思應承。
正玩著手機,肩膀被人輕輕一拍,原來是帶她過來玩的那位關系好的同事。
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男生,看起來長得周周正正,不帥也不算太難看,就是個字看著不太高,不過膚色白皙,架著一個無框眼鏡,白襯衣配著西服褲子,身板挺直,笑起來左邊臉上有一個小酒窩,看著斯文有禮,態度親和。
同事神秘兮兮的趴在她耳邊介紹道,這是專門為她物色的人,業務上經常來往,這小伙子與她年齡相當,業績能力強,今年剛升了業務主管,前途無量,關鍵是還和她一個地方的,雖不在同一縣城,但也算是半個老鄉,要是能處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
同事估計喝了些酒,自以為的竊竊私語,讓在場的兩個當事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花蕊尷尬的恨不得把頭埋進面前的杯子里,一看就是被硬拖過來的男人倒是很坦蕩的伸出了手,算是友好的打個招呼,花蕊拗不過同事的熱情高漲,便離了吧臺隨他們找了一個卡座坐下,沒聊幾句,同事就借故離開,只剩下他倆大眼瞪小眼。
實在尷尬,在花蕊快要坐不住的時候,男生突然開了口,用的是他們都熟悉的家鄉話,雖然不是一個地方,口音難免有異,但對于本就思鄉心切的花蕊而言無異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沒說幾句,她的話匣子就完全打開了,那一晚,兩人聊了很久,從上學到工作,從家里的幸福時光到畢了業的艱辛勞累。
分別的時候,毫不意外的互留了聯系方式。
從那之后的每一天,花蕊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神展開了枝椏。
03
他們像是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老友一樣,互相關心問候,互相打氣加油。
彼此親密無話不談,但一直沒有捅破那張欲說還休的紙。
花蕊以為時間到了,一切就是水到渠成,于是開始期待每一個即將來臨的節日。
從三八婦女節到六一兒童節,只要是過節,她都會欣喜雀躍的等呀等,可一直等到情人節也沒有一絲聲響。
同事建議,現在的女孩子要大膽求愛,花蕊的性子又稍顯沉靜,平時表現的太穩了,反而會令對方摸不準心意而卻步,不如主動出擊,反而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花蕊為主動和不主動糾結了近一個月,終于趕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約了辰子出來。
她期期艾艾,結結巴巴的說完了想說的話,對方倒是一直沉默不語,就在她的心漸漸冷卻的時候,辰子突然抱住了她,無聲勝有聲,他們就那樣在一起了。
年齡相仿的兩人,談婚論嫁很快就提上了日程。
兩家車程也就兩個多小時,兩方父母也都漸漸首肯,只說談及兩人的將來,都希望他們能夠回來,在近處安個家,踏實穩妥的過日子。
女人一旦陷入愛情里,就沒有那么大的野心了。
對于回家鄉發展,不止一次的被提上議程。
男生總說再等等,說兩人還年輕,應該趁著現在沒有牽累,好好奮斗幾年,多攢些錢過日子。
花蕊其實也挺贊同他的想法,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是應該多長長見識。
于是,花蕊工作起來更加用心,也從一個懶得照顧自己的生活小白,變成了會做飯會做家務的小能手。
由于平常工作忙碌,兩人又離的遠,常常一兩周才見一次面,大多時候都是用手機聯系。
聊的內容無外乎工作和最近各自身邊的所見所聞,就算在一起也是開著車各種景點路過,吃喝玩樂的像個玩伴,到不像是該結婚的情侶。
其實,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花蕊早有困惑。
她總覺得他戀愛談的心不在焉,有時候打電話或發短信,好長時間才回復,不是說沒聽到,就是說陪客戶,總之,經常不在線,花蕊針對這個問題發了好幾次脾氣,可每次他都會好言好語的哄著說下次保證隨叫隨到。
在又一次因為玩短暫失蹤而吵架之后,花蕊選擇了冷處理,一周沒主動聯系辰子。
剛開始一兩天,辰子還會發幾個求饒的表情包,到后來基本就石頭下了海無聲無息了。
花蕊氣夠了,也氣消了的時候,終于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三遍無人接聽之后,手機上收到他的短信,只有短短三個字:分手吧。
04
那一刻的憤怒和心慌占據了她所有的腦細胞,她瘋了一樣想要電話質問他,到底何意。
起初電話還通著,后來就再也打不通了,不僅如此所有聯系方式也全部被拉黑。
那一刻,花蕊幾乎想立刻趕去他的公司,當面問清楚。
可一回想兩人交往的點點滴滴,卻又覺得一切都蹤跡可循。
本來,他就沒有對她有多熱情,是她腦子發熱一頭栽了進去,實屬活該。
可是,午夜夢回的時候,又恨的想要將他暴打一頓,如果一開始就沒有意,為什么要招惹她。
這兩種心情,折磨的她寢食難安。
那位幫忙牽線的同事,有次無意中說漏了嘴,說辰子有個好了很多年的女朋友,他來這座城市也是因為女友的緣故,只是后來不知為何兩人分了手。
言到于此,無論是不是她頂替做了炮灰,都已經不再重要。
有人說,被情傷過的人一直沒法忘卻傷害,是因為時間不夠久,或是下一個不夠好。
從那以后,也有很多人介紹過其他條件優秀的男生,也有對她表示過好意的人,但是她都保持了拒絕的態度,也被人說道在一棵樹上還吊死不成,她也沒有過多解釋,也再也沒有找過辰子一次,也沒有了再追究下去的意思。
有人笑她傻,被欺負了不知道懟回去,便宜了那個渣男。
對此,她只是苦澀一笑,沒有過多回應。
05
不是不生氣,也不是不憤恨。
但是那樣的氣急敗壞和歇斯里底,她再也不想再經歷一次。
在沒人看見的茶水間里,她抱著頭蹲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撕扯自己的頭發,只希望片刻的疼痛能抵消掉心底突如其來的悲憤;在無人的夜晚,她坐在夜市小攤上一瓶一瓶的灌自己啤酒只為了少一些過往看似甜蜜的回憶;會在深夜輾轉反側的不停的給至親好友打電話,只為了被電話另一頭的人罵醒。
她不斷的在一個人的時候問自己:這是為什么,明明好好的,明明約定了婚期,明明一切看起來都那么順理成章,怎么就說分就分了呢,是他太渣,還是她太咄咄逼人,還是他根本就不愛她呢。
如果不愛,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約見父母,談婚論嫁,許下承諾。
如果愛,又為什么要這樣利落的將她從他的世界拉黑,殘忍的冷漠,不留一絲余地和挽回的可能。
怨念與自責,希冀與失落,交替充斥著腦海。
反反復復,神神經經,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她整整過了一個多月。
在堅強的外表下,一點點啃噬內心無處安放的憤怒,一點點消化撕心裂肺的痛苦,有一點點安慰和自愈被狠狠傷害過的那顆心。
如果自己不倒下,就沒人能夠把自己打倒。
時間是最好的催化劑,再深的傷痛也會被自己慢慢撫平。
如今,她依然單身,但仍然相信愛情。
不在迷亂中慌不擇路隨意許下愛戀,也更能堅守好自己內心,為下一次的緣分準備好坦蕩的心情。
不小心栽進一個臭水溝里,還自暴自棄淹死不成。
等換了衣服,洗干凈了身上的泥藻,又是一身清爽宜人。
誰的等待,恰逢花開。
我相信,一個不錯的姑娘,一個懂得疼惜自己的好女孩兒,不會被辜負太久。
就算暫時一個人,她也有能力把自己的日子和心情過好。
因為,沒有誰會跟自己過不去,只要自己足夠愛護自己。
便誰也傷害不了,即使受挫,也不會太久,最終那些不平與心傷都會隨風而散。
愛情是把雙刃劍,拿得起也要放得下。
陰溝里翻了船,趕緊上岸才是正經,何必要跟污泥混作一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