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你決定不恨了 也決定不愛了
把你的靈魂關在永遠鎖上的軀殼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的傷從不肯完全的愈合
我站在你左側 卻像隔著銀河
難道就真的抱著遺憾一直到老了 然后再后悔著
這是2008年,《后。青春期的詩》中的主打歌。某人拿著這張專輯的時候,強調:“後”字之后有一個句號,不能漏掉;說專輯名字時,一定要有停頓,把句號的作用凸顯出來。當初認認真真聽的歌、認認真真喜歡的人,說不清楚是快樂還是憂傷,似乎就在那年的故事里成為一個結尾。
我從來不覺得青春期的明媚憂傷是一種無病呻吟,大人眼中的無憂無慮也只是不同立場的意義投射。回不到最初美好的感慨,并不是源于現在的煩躁不安,而是因為一份已經成為確定、無可改變的心安。以前總會覺得,不同時期會有那么一段旋律,記錄著那段無法再發生的故事;但是現在,同一段旋律響起的時候,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未來是未來,時空交錯,同時展現。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仿佛這段旋律總會使人們內心深處不快樂的泉眼開始冒泡,一個接一個,大小不一,透明的,很快就爆破了。無論是抱著作業冊和練習卷的午后,還是裹緊大衣寒風中行走的深夜,抑或是第一抹陽光裹挾著海風親吻臉頰的清晨,何時何地,旋律背后總有一個自己的故事。
最近突然發現時間這一概念本身也是不存在的,過去、當下和未來是共在的。因而,熟悉旋律響起的時候,會有過去的情境、會有當下的事件,更有一種你不曾經歷但是能夠感覺到的——關于未來的畫面。剛上大學的那些日子,我總喜歡沉浸于大段大段的文字中,珍惜過去、懷念過去,強迫自己用過去的美好來掩蓋對現狀的不滿意。如果說時間真的存在,過去與當下無關,時間本身看似無縫連接,但生命卻被割裂了。
人的一生是經過了一座不可回頭的獨木橋,還是展翅飛翔于一片無邊無際的藍天,或者說盡情遨游于博大精深的海洋?
人不知道為什么快樂,也不知道為什么不快樂,因為人從來不知道快樂是什么,所以才會不快樂。
曾經,廉價的冰棍帶來的清涼與甘甜可以持久整個童年;如今,只能依靠混沌的雜味來刺激沉寂的味蕾,并且所有的感官隨著隔日陽光的撲面而來重新陷于沉眠。那些年總覺得離開學校一切都是美好的,而今發現,象牙塔才是再也回不去的天堂。永遠不會忘記那個長發女孩的回眸一笑,現在卻連她的對話框也不愿意點開。關于回憶的文字太過誘人,以至于讓人有一種錯覺,失去的才是值得珍惜的。
過去了,就是失去了?
當你回憶起那些撥動心弦的點點滴滴時,你更多的是憂傷于快樂不再,還是享受于平和的心境?我曾以為過多地留戀過去是對現狀的不滿,那憧憬未來又算什么呢?如果說你真的認為自己是在走獨木橋,不可回頭,那么即便你小心翼翼,依舊逃不出溺死于湍急水流的厄運。因為,你不知道,獨木橋有沒有終點,即使有,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人生是盡情遨游于無垠海洋的過程,沒有時空的概念,是閉上雙眼以后混沌卻又清晰的存在。這樣想來,手電筒的一束光,似乎只能照亮有限的區域,但是,你卻怎么也無法把這塊有限的區域劃分出來。如果一個人的煩惱來源于時間和空間的局限,那何不嘗試跳出這樣的生活規則呢?
什么是真正的快樂?日常生活中,人們總是習慣于把快樂借助于某一事物來表達,久而久之,似乎某種事物就變成了快樂本身。有一天,人們終于發現,過分追求的某種所謂的代表快樂的東西,其實無法給自己帶來真正的快樂。那時候的絕望、哭天搶地,找不到源頭,找不到方向。
總有人說,現代人的生活節奏太快,容易迷失。但,物資極度匱乏的年代,人們沒有時間關注自我。你艷羨深海的五彩繽紛,卻責怪陽光無法到達。殘忍的人可以為了一己私利去傷害別人,所謂的善良人卻為自己沒有掌握權力而怨天尤人。每個人都是絕對自私的,這種無法表達的自私往往會被扭曲為大惡。每個人的各種情感都夾雜了太多外界的因素,每個人的行為也太容易為他人所影響。大海無邊無際,目光所能觸及的一隅,并非是整個世界。
小時候,拿到試卷的第一分鐘,我們都會快速瀏覽整張試卷;如今,身處汪洋大海,卻失去了遠眺的能力。很多問題,站在某一個高度,或者換一個角度,都會迎刃而解,而大多數人,卻放棄了這樣的一種改變。
所以說,同一曲樂律緩緩在耳畔流淌的時候,人們無法分清憂傷是什么時候的憂傷、快樂是什么時候的快樂,以時間為衡量標準對過去、現在、未來的區分本就是荒謬的。靜止一直存在,變化也一直存在。
簡單的幾種顏料,在畫家筆下可以呈現出萬千種的異樣色彩;基本的幾個音符,在樂手的指尖能夠創造出無窮盡的不同旋律。畫作極度美妙,樂音長久美好。生活內容愈發豐富,每個人對自己人生的創作空間也愈發廣闊。即便是雜色顏料盤不小心潑在了潔白的畫紙上,誰又能告訴你,這不是驚世絕作的前篇呢?
你值得真正的快樂
你應該脫下你穿的保護色
為什么失去了 還要被懲罰呢
能不能就讓悲傷全部結束在此刻
重新開始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