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昆德拉:“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都預先被諒解了,一切也就被卑鄙地許可了。”
大眾對旅行總是寄予著某種浪漫的期許,無論是尋找更加真實的自我,還是體驗不同的風土人文,似乎只有逃離出當下的境況,在旅途中才能增進對人生的理解。
浪漫點的詮釋旅行,就是一場對身體和靈魂有期限的放逐。而客觀的理解旅行,則是一種消費行為,而每一次的消費行為都是自我定位和自我維護的策略,從這個層面也證實旅行確實是能進一步加深對自我的認知。
《奇遇人生》的開篇有句話“當我們凝視世界時,世界也在凝視我們”,仿佛是尼采“你凝視著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的另一種闡述。
《奇遇人生》中阿雅和李誕一起去日本,拜訪了兩位人生經歷很不同尋常的人—在京都開酒吧的和尚以及闖蕩日本幾十年的李小牧。
節目開始先是阿雅的獨白介紹李誕,但就我個人而言,不是很喜歡這段獨白。
阿雅的溫暖語調與李誕的隨性基調不太搭配,“難怪不到三十歲的他對世事有著深刻的洞察”這句話在這里顯得生硬又膚淺。
李誕:賺錢的目的就是可以為了不賺錢,賺錢的目的就是可以讓你做到有些錢不用去賺。我真不覺得我不自由,我只不過是我享受我能付得起代價的自由。
在這段旅程中,李誕反復多次的提到”自由“,似乎節目的宗旨也是希望可以從不同的人生經歷中找尋出關于自由和快樂的真諦。
李誕面對鏡頭是謹慎的,但又有著一貫的坦率和哲理思考。
羽田先生自由嗎?
對于僧人是怎樣的一種存在,以及對自己身份的歸屬,羽田先生是猶豫的。白天作為寺廟主持,晚上經營酒吧,雖然倆者在某種程度上都可以為疲憊的人提供交流溝通的場所,緩解人們的憂愁,但他個人在這兩種場所里的社會身份卻是割裂的,而這種割裂狀態則也導致了他對自身定位與歸屬的不確定。
當李誕問他覺得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什么時,羽田先生的回答是酒吧的發展方向與寺廟的經營這些現實層面的問題。
在羽田先生的身上,我看到的更多的是他在現實生活層面的掙扎與疲憊。
也許正如李誕說的“我們能跟羽田先生交往的深度已經走完了”,無論是文化語境還是生活經歷,人與人之間能理解與交流的畢竟是有限的。
李誕: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對的,我們只知道什么是不對的。
人們總是期許著找尋到真實的自我,可是,真實的自我又該如何界定呢?
如若無法界定真實的自我,又怎樣可以確認追求的自由是自由呢?
雖然人們一直叫嚷著要追求快樂與幸福,可是快樂的真正來源又是什么呢?
李誕:?感情是件美好的事情嗎?感情只能說是一件自然的事情。它可能是好,但它也有可能是壞的。盲目的歌頌一些事情,我不認為是正常的想法。
在這期節目里,李誕談及到他的感情觀。雖然他很少愿意談及他的情感生活,正如他所說的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
他是一個很通透的人,無論對人生還是情感,亦或是成名這件事情,他似乎一直是清醒而理性的保持著距離感。
五十八歲的人在中國社會中會在做什么呢?
李小牧先生外表看著挺拔干練,也比真實年齡看上去年輕很多。他似乎是個坦率又直面真實自我的人。他不掩蓋他的過往經歷,也勇敢樂觀的追求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鏡頭里他一個人,拿著話筒舉著小旗,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為自己參選拉票。沒有簇擁的聽眾人群,也沒有支持的同伴同行,作為旁觀者,看著他獨自一人充滿熱情的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既敬佩他直面生活的勇氣,也為這種孤獨落寞感到些許的心酸。
他快樂嗎?
他認為自己是快樂的。但在旁人看來,他的快樂是付出了代價的。
可是快樂到底是什么呢?是個人的主觀感受嗎?可是人若一味追求主觀感受的愉悅,那便會過于執迷,內心會更加焦慮不安,反倒會越來越不快樂。
李誕:到處都是佛。我覺得我明明天天干什么你都在你都看得到,我非要到你這里,然后給你跪下磕個頭,我覺得顯得很生分。
看著這期節目,我真實的感受到,自己觀看到的只是媒體節目,節目錯落的剪輯拼接,斷缺的邏輯聯系,使得指涉被消解,環境與情緒可以被鏡頭與剪輯渲染出來,除了相信所呈現出的人物對話是真實的,而這種真實也是被人為修剪后的。
最后,用李誕的大頭和一句話來結束這段路程吧。
李誕:“人生只有一種結局,就是我們都知道的那種。你沒到那一天,你就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