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向,腦補100%,勿上升
1.
月考那天黃其淋一直興致不高,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為什么。
第一次正式直播,第一次不是壓軸出場,第一次,經歷live的車禍現場。
就算很大方地恭喜了陳泗旭,就算粉絲都寬容地說是變聲期的鍋,就算每個人都告訴自己沒關系,黃其淋還是高興不起來。
這算什么嘛,說好的歌擔呢,結果唱成這樣。
黃其淋自顧自在心里哀嘆,面上卻帶著淡淡笑意開始揮動手臂。
就在這時,旁邊的小隊長順勢搭過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雖然只是被抓著手揮舞了幾下。
幾秒鐘后黃其淋不禁轉頭說了句:“丁程鑫,你這樣我很不方便啊。”
明明兩個人都手長腳長,為什么還要擠在沙發上拉來拉去?
小隊長也沒理他,晃著腦袋仿佛完全陶醉進眼前的迷人表演,接著才后知后覺般放開他。
于是黃·提不起勁·其淋又陷入到了自己的黯然神傷小世界。
即使在漫天夢幻泡泡出來的那一刻,少女心擔當小隊長又是用手戳又是指著泡泡給他看,黃其淋也依舊不為所動。
很多事情原本就有征兆。
某天清晨醒來,突然發現自己嗓子開始變沉;接下來的聲樂練習,是再也不能隨心所欲地飆高音;到了最后,終于演變成看著泗源組合毫不費勁的完成一首又一首歌而發呆。
聲樂老師每每用贊賞的目光看著其他孩子,而對自己卻總是安慰。
是要安慰什么呢?變聲期受影響?還是怎么練都沒法突破的真假音轉換?
從前怎么沒發覺唱歌是這么難的一件事呢。
細聽的話也不是不能唱,只是一到副歌聲音永遠帶著濃濃的鼻音,牽強得讓人心慌。
正在回看前幾期月考的黃其淋更加提不起勁了。
直到蒙頭的被子被掀開,黃其淋仍維持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耳邊立刻響起丁程鑫怒氣沖沖的指責:“黃其淋,叫你別在暗的地方玩手機!眼睛不要了?”
啊,是丁·暴風美顏·舞蹈強·人氣高·溫柔暖心·現任roomate·程鑫。
黃其淋眨眨眼睛的功夫,丁程鑫已經關了燈爬上床,順帶從他手中抽出手機扔到一邊準備睡覺。他不禁感到好笑,伸手去推面前人的背,對方任推不應,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說話。
暑假合宿以來兩人同寢好幾次了,每次不是一起看完視頻勾肩搭背地睡下就是捂在被子里聊天聊到困,說來也巧,他和丁程鑫就是隨便講些有的沒的都能笑成一團。
不愧是只相差一個多月的好兄弟,就連笑點都差不到哪里去,不像那些小的……主要是陳泗旭,最近才發現他笑點好詭異……
想著想著,黃其淋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視線所及的背影突然僵住,老半天了才放松下來。
2.
那樣細瘦的,骨骼分明的背。
黃其淋維持著側臥的姿勢,手指虛劃過對方的肩頸線條,順著微微突起的骨骼慢慢游移。
多么完美的印證啊,每躥高一公分都能留下或青澀或唯美的成長痕跡。
動人地讓他這樣用變聲期作為成長證據的男生根本無從比較。
“阿黃。”小隊長壓低了聲音問:“你是不是還在傷心啊?”
他愣了神,連手指的動作都停滯了。對方卻并未停止問話,繼續道:“你是傷心了還是內疚了?要不然,你是在難過嗎?”話未說完,丁程鑫一個翻身轉過來,差點壓到黃其淋未來得及收回的手。
“……你最近都在研究近義詞嗎?”黃·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其淋趕緊轉移視線。
丁程鑫秒綻的笑容卻表明他不吃這一套,抓住黃其淋的手開始鬧:“你剛在干嘛?想摸我啊?”他笑得好甜好可愛,眼角眉梢都仿佛帶上了甜蜜,雙手一使勁就把黃其淋的手牢牢攥在掌心里,與此同時還用腦袋去蹭蹭挨挨。
黃其淋覺得自己簡直要醉了,然后順手一碰,碰到了丁程鑫的側臉。
他的下頜線果然也很漂亮。
兀自感慨完對方的天人之姿,順便忽略對方的灼灼目光,黃其淋抽回手就躺平了,閉上眼時感覺旁邊人也一下靠過來,摟著他的脖子完全不肯放松。
丁程鑫真的是力氣大,聲音語氣卻還要軟軟的,一連問了黃其淋好幾個詞,非逼他從里面選一個來表達自己心情。
“……都不是!”黃·無語·其淋眼睛都不敢閉了,拉過丁程鑫的手來當話筒說:“我是嫉妒,行了吧!”
3.
不知道什么時候,唱歌成為黃其淋小小世界的一部分。他沒有辜負父母師長的栽培,從校級舞臺起到登上全國觀眾都能看到的大型舞臺,一路走來聽過無數句“你唱的很棒”之類的表揚。
可從來沒有那句“你很有天賦”。
至此黃其淋才知道,能唱好不代表一直唱得好,有時候努力也不能挽救所有。
尤其是跟天賦異稟的人相比。
所以“你唱的很棒”基本上也就等同于“你表現得很好”,而不是你的歌聲感動了誰,唱哭了誰。
黃其淋還記得師兄們出的每一首live,微博上有粉絲把它們一一串聯起來做成了時光軸,從奶聲奶氣到青澀低啞的少年音,其中不變的是歌聲中蘊含的個人情感。
評論怎么說來著,哦,說他們天生就是要吃歌手這碗飯的。
黃其淋現在有了一個全新的疑問,他是不是一開始就出了錯?
頭一次以歌擔定位亮相,接著用MC來擺脫性格限制,最后持續加練舞蹈改善短板,他好像就是這樣努力的人,什么都能做到。自然而然地,大家都記得他的初始印象,幾次給了他壓軸的秘密武器地位,對他的表現放心不已。
事實上,他卻很清楚自己做的有多勉強。
沒有什么人是完美的,有些人唱得不好,但舞蹈很強,有些人舞蹈一般,一開口驚艷所有人。
可無論唱歌,還是跳舞,黃其淋都沒辦法自信地說自己行。努力之所以對他來說重要,是因為除此之外得不到任何欽佩和贊揚。
到底要怎么做才行呢?怎么樣才能讓大家和自己都滿意呢?怎樣做,才能讓丁程鑫組在下一次的月考中獲得一次勝利呢?
哪怕只是練習生之間對決的勝利。
“不需要啊。”耳邊響起語氣很無謂很大咧的丁程鑫式回答。“你只需要唱好自己的歌,快樂地做一只小小小小鳥。”
說什么傻話,明明最不想輸的就是你。
黃其淋沒開口,側過頭定定地望著丁程鑫。
對方跟他一樣歪在枕頭上,唇角一彎朝他露出溫柔的笑。
那一瞬間,黃其淋好像忘記了所有刻意的無意識的防備,他張了張嘴,小聲地,吞吐地問了句:“那……我,下次要還是唱不好……怎么辦?”
“嗯……”丁程鑫先是抿著唇狀似為難地想了一陣,忽而又轉頭對他笑逐顏開:“很簡單啊,我來替你贏!”
小隊長的語氣那么堅定,那么從容,溫柔得讓黃其淋忍不住也跟著彎起唇角。
早在5月月考見到那個哭著的丁程鑫時,黃其淋就知道,如果有一天丁程鑫不愛笑了,那他一定也不會開心的。
所以黃其淋想,他要一直待在丁程鑫身邊,即使再難過,也想要陪著他的小隊長。
現在,對方同樣陪在他身邊,彼此心照不宣。
任何艱難險阻,只要兩個人一起,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吧。
大概。
夜半后續:
“阿黃,我還是覺得你唱的最好。”
“丁程鑫你這話說出去要被懟死的知道么?”
“……”
“而且現在都幾點了?你怎么還不睡?!”
“我睡不著啊我,阿黃,我想抱著你睡。”
“不行,太熱了。我可以把小熊給你……誒,我熊呢?”
“我把它扔行李箱了^_^”
“……╰_╯”
“欸!阿黃,有話好說,別把我關外面啊!”
丁程鑫抱著枕頭站在門外,感覺自己比萎在行李箱的那只小猴子還要憂郁。
說好的第二個戀人呢,居然還沒玩偶猴的地位高!
“阿程哥,你還沒睡啊?”路過的嚴浩翔一臉茫然。
“耀翔!”丁程鑫幾步跑過去,說:“你房間還有地方睡吧?”
“有是有,”嚴浩翔不解地歪了歪頭:“你和其淋哥發生什么事了嗎?”
丁程鑫露出笑顏:“絕交了啊。”
“嗯……嗯?啊?!”
嚴浩翔覺得,他們組是攤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