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山之下
山巔之上,慘白的月光照映山頭,濃霧在月光的陪襯下顯得格外瘆人。
在這荒服里,濃霧是常見之物,而且這里的霧與其他地的也不完全相同,這里的霧內(nèi)含有大量的毒顆粒。倘若生物的體質(zhì)內(nèi)沒有一個(gè)十分強(qiáng)大的抗毒系統(tǒng)的話,可是必死無疑的。
當(dāng)然,也有一種例外,那就是你的體內(nèi)靈氣濃度要極高,使得毒物根本無法進(jìn)入體中。
所以,凡是能夠在基山生存的物種,要不是物競(jìng)天擇適者生存,要不就是刻苦修煉靈海通天。
“天眼,開!”一聲低吼從基山之巔傳來。
山巔被濃霧包裹的十分嚴(yán)實(shí),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幾個(gè)身影。當(dāng)聲音穿出之后,一道淡黃色光芒從那些身影包圍的地方射出,在這灰白之中燦爛而又奪目。
“長老,那頭旋龜死了,被一名神秘人殺了,角葉的尸體也被他帶走了。”聲音有些謙卑,很顯然是對(duì)那名所謂的長老尊敬的很。他又說到:“那名男子的方向好像是朝著基山而來?!?/p>
聽到此話后,沒有人接話,氣氛顯得略微凝重。
“哈哈哈,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小石啊!你快去為那名仙人引路,莫要讓他錯(cuò)入瘴氣之地,臟了仙人的衣服。咱們啊,要好好招待仙人?!鄙n老的聲音開朗的笑道。
“對(duì)了,小悅你過來一下,你爺爺我有些事情要交代給你?!?/p>
在月光下,濃霧中,一大一小兩個(gè)身影彼此緊鄰,不在所言何事。
“該走哪條路呢?”身穿華服的男子單手提著一頭羊在山下岔路口抓耳撓腮著。
“左呢?還是右呢?”說著,男子已經(jīng)朝右邊開始邁步了,“果然,我的第一感覺還是右邊?。 ?/p>
“咕…咕…咕…”男子摸了摸肚子,“好餓啊!看來要趕快找個(gè)地方生火做飯?!?/p>
男子把單手提羊改為雙手抱羊,飛快于樹上穿梭。
“仙人,等一下,仙人,等一下?!币粋€(gè)叫聲傳來,很急促,可以想象的到此聲音的主人趕的很急。來者也是一只羊,不過與男子手中的相比顯然要瘦一些,他也是猼坨。
可惜他來的晚了一步,男子已經(jīng)消失在百米之外,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個(gè)殘影。
“好像有人在喊我?不會(huì)吧?應(yīng)該不是,餓死了,我要再快點(diǎn)才是?!蹦凶语w略而去,花葉四散,飄落泥間攆做塵。
眼看男子越走越遠(yuǎn),瘦猼坨也不知如何是好,在原地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怎么辦?長老的命令,完不成的話后果很嚴(yán)重的?!?/p>
瘦猼坨冷靜細(xì)想后,決定先到達(dá)男子的目的地,然后他就可以在那里“守株待兔”了。
“天眼,開!”瘦猼坨嘶吼道。突兀間,瘦猼背部一直禁閉的雙眼睜開了,沒有眼白,只有一片漆黑,那雙眼睛發(fā)射出黑光,并于它三尺高的地方形成了一個(gè)光幕。
光幕的中間正是瘦猼坨口中的仙人,在他的右邊有一潭池水,而他的后面則是黃色的樹林,而那仙人正在取火不知要燒什么東西。
“黃色的樹林,臨近水源。”瘦猼坨小聲喃喃道,突然他神色一變,“遭了,莫非仙人到了黃藏澤?這可如何是好?長老讓我來引路,就是為了不讓仙人到那地方?!?/p>
瘦猼坨看了看仙人遠(yuǎn)去的方向,朝左開始疾跑:“仙人要去黃藏澤,從此過的話,那么他將必經(jīng)“歇石路”,不行,我要趕快到那里截住仙人,不能讓他再前進(jìn)。我可不想像角葉那混蛋一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p>
“要找一個(gè)靠水的地方,吃完后洗一下,身上臭死了?!蹦凶勇劻艘幌伦约荷砩系臍馕逗?,有些嫌棄的別過了頭。
漸漸的,男子穿過了樹林,來到了一條山路上,路邊巨石林立,高矮不一。男子正在考慮要不要加快腳程,躍石而上時(shí),卻看見一塊青灰色巨石下有一只……羊?
“還有一只?烤全羊,我來了。”男子快速的,帶著渴望的神情跑到了“羊”的身邊。
那只“羊”口吐白沫,攤在巨石下,不時(shí)抽搐一下。
男子拍了拍“羊”的臉,疑問道:“不會(huì)是害病死的吧?可惜了我的烤肉?!?/p>
什么?烤肉!瘦猼坨一聽這,嗖的站了起來,朝著男子祈求到:“仙人,莫要食我,我是為您引路的?!?/p>
但聲音傳到男子耳中卻是:“咩…咩…咩…”
“看來你有話要說?!蹦凶邮褂沂稚炝藗€(gè)劍指,默默運(yùn)氣,將靈氣附于耳膜。
在此世間,萬物都可以憑借靈力來溝通,無論他們言語是否相同,他們的聲音頻率卻是相同的,而靈氣附于耳膜,則是加強(qiáng)對(duì)頻率的識(shí)別。
“原來如此。”男子恍然大悟,“那快帶我去吧,我快餓死了。”
瘦猼坨獻(xiàn)媚道:“是,讓小人為大人帶著角葉吧。”
“角葉?他的名字?”男子指了指手中的猼坨。
“是的。”
“諾,給你。”男子把他拋給了瘦猼坨?!拔铱墒前盐业耐聿徒唤o你了,我的晚飯你看著辦吧。”
瘦猼坨將角葉托在背上,尷尬的笑了笑不知該說什么,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算回應(yīng)了。
開什么玩笑,角葉可是他的少族長,仙人不愧是仙人??!什么都吃。
二人一前一后前往猼坨族地。
瘦猼帶著男子來到了基山山巔,期間他問起男子:“不知仙人該如何稱呼?”
“仙人?你叫我仙人?”男子笑道,“你看我哪里像仙人了?!?/p>
瘦猼坨一時(shí)語塞,不知該如何回復(fù),他不知道這仙人的喜惡,害怕一個(gè)問不好,仙人一巴掌拍過來還不身死道消。他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仙人這么厲害,舉手之間排山倒海,怎的稱不了仙人?要我說,仙人這功力,說是第二,誰敢說是第一!”
“哈哈哈,你這瘦羊,到是會(huì)說話?!蹦凶哟笮Φ?。
“羊?什么意思?仙人,我是猼坨,莫非,羊是天界神獸?!?/p>
“猼坨?”男子看了看瘦猼坨,“對(duì)啊!你是猼坨,又是羊,奇了怪了,你到底是羊還是猼坨?”男子開始自我否定了,在他的腦海中,羊的眼睛在鼻子上,而且只有一根尾巴。
而眼前的生物充其量跟他腦海中的生物大致相似而已??勺约簠s又知道猼坨的樣子,真是奇怪。
這會(huì)不會(huì)和自己想不起往事有關(guān),嗯,有可能。
瘦猼坨看著仙人一臉?biāo)伎嫉臉幼?,他也不敢打擾,只好在一旁等待。
“那就這樣吧!”男子的突然出聲嚇了瘦猼坨一跳。
“仙人……?”瘦猼坨想問又不敢問,只好把話又塞了回去。
“角……角石對(duì)吧!”男子問道。
“是的?!?/p>
“我有些事情要問你一下,你可要回答仔細(xì)了?!蹦凶雍褪莳t坨就在一塊巨石下的陰涼地坐了下來。
“我們?nèi)缃袼诘牡胤绞悄睦铮亢翁幱腥藷??今是何世?誰人執(zhí)政?”男子一一問道。他決定了,先搞清楚自己的世界背景,再搞清楚自己的身世,畢竟,前者容易后者難嘛,本著先易后難開展活動(dòng)。
“啊……!”瘦猼坨有些吃驚,該不會(huì)真的是仙人吧,天界待久了連這三歲兒童都知道的事都不知。
“啊什么啊,讓你說你就說,磨磨蹭蹭干什么?!?/p>
“不是的,仙人,我剛才在整理思路,”瘦猼坨趕緊辯解道。他清了清喉嚨答道:“仙人啊,咱們現(xiàn)在在荒服,大多來到這里的外來人,都是流放的罪人,當(dāng)然,還有一些是像您一樣下界視察的仙界領(lǐng)導(dǎo)。”
“而帝畿則在距此處二千九百里之遠(yuǎn),在那座皇城中坐著的則是當(dāng)前執(zhí)政者。”瘦猼坨為男子指了指西北方向。
“至于城鎮(zhèn),我曾聽大長老提過,在山腳下,西南一百多里的明心湖旁,有一個(gè)小村落,是一群流浪之人和本地人建立的。大長老說那里風(fēng)氣很好,民風(fēng)淳樸,是個(gè)好地方。”瘦猼坨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道:“至于何世?我也說不清?!?/p>
“哦?”男子有些好奇,“為何這么說?有什么難處嗎?”
“那倒不是,只是……只是世人都稱此世為大破滅,是一群仙人搞得鬼……”
男子看出了瘦猼坨的擔(dān)憂,他給他示意道:“繼續(xù)說下去?!?/p>
“那群仙人為了爭奪權(quán)利,將此世間的靈源都破壞了,使得凡間生物再不復(fù)上古輝煌,各種群如今只能茍延殘喘,靜待消亡?!币豢跉庹f完后,瘦猼坨大氣不敢出一下。
男子摸了摸下巴,開始慢慢理清消化他所得的信息。
“既然都是仙人惹得禍,那你的長老怎么對(duì)我如此恭敬?”
“大長老曾說了,仙人畢竟是仙人,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存亡還要依靠仙人們,仙人就是我們的祖宗,哪有子孫不敬祖宗的?!笔莳t坨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有些急迫了,長老可不是善類,破壞了他的安排,那下場(chǎng)……可不好受!
“仙人,您看天也快黑了,夜路不好走,最重要的是,這么長時(shí)間了,您肯定也餓了,不如……”
被瘦猼坨這么一提醒,男子猛的站起:“餓死我了!快快快,走了……”
男子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閃現(xiàn)在了遠(yuǎn)方。
瘦猼坨也苦笑的站了起來,掃了仙人一眼,大叫道:“仙人,錯(cuò)了,錯(cuò)了,您走錯(cuò)道了,左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