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寄到國外的那些畫稿終于得到了那位小有名氣的畫家賞識,不久樂正忱就收到了一封名家畫展邀請函。
出發前一天,樂正忱將剛剛畫好的畫稿收起來交給包子,讓他轉交柯辛。
不知道為什么那種感覺會如此強烈。自從遇見柯辛那天起,他就像個急于表現的小孩子,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畫稿都拿給她看。好像她就是他的知音,了解他所有的心思,懂得他所有說不出只能畫在畫里的那些話。
但是明明她誰都不是。
樂正忱收拾好行李后來到餐廳,沏了一杯茶,扭頭問包子:“包子,想不想出去玩?”
聞言,包子簡直就要跳起來了:“當然!老師這次出國要帶上我嗎?”歡呼出聲后,又失落起來,“可是我沒有訂我自己的機票哎。”
“呵呵,等我回來,你好好出去玩一場吧。嗯,給你放一個月的假。”
“啊?一個月!”
“嫌少?”
“不,不是,半個月就夠了。”包子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了頭。
“包子,你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要老是呆在這里,出去好好逛逛吧。”
“嘿嘿,老師你是不是回來后就要去追柯小姐了?還是說趁我不注意已經暗度陳倉了?”說著,故意拿腔捏調起來,“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兩個人會在一塊兒,雖然我還拿不準柯小姐是怎么個態度,但是老師你呀,嘖嘖嘖。”
“別亂說,她只是像我一個故人。”
“嘿!故人?哎喲,酸不溜丟的。”
酸嗎?樂正忱默默低下頭抿了抿嘴巴。哪里酸了?
——
“你是說他根本沒有認出你來?”常凌再一次順手將柯辛剝好的橘子拿走,然后邊嚼邊說,“不應該啊,400cc換來的妹子都不記得什么模樣了?”
柯辛躲過她伸過來要捏臉的手,繞到另一邊坐下。
“不過你確實和小時候長得不一樣了,再說,那天你頭上流那么多血,后來又被包成了粽子,估計沒認出來也是有道理的。而且……當然對于你這段時間在我的帶領下美白的進度我是認可的,但是你真的還是…有…點…兒…黑…啊!”
“去你的,我已經白了很多了好嗎?而且我底子本來就很好。”
其實還是心虛的,在外讀書的那些年,能夠吃好睡好就已經很不錯了,哪里會在意自己的膚色?更甭提像常凌那樣講究護膚了。所以變黑也是必然的。
如果說樂正忱完全對自己沒有印象,那柯辛覺得更愿意去相信都是因為這些年她把自己折騰成了一個黑姑娘。如此,等她變白了,他就記起她來了。
“雖然你底子好,但是還是不要大意。你要知道啊,你的底子這些年已經讓你折騰的快面目全非了,真不知道你都是怎么過的。之前你從來不曬照片,也不給我私發,還以為你是害羞。原來竟變得這么黑。怪不得從不和我視頻。”
常凌一邊嘟囔著,一邊給柯辛介紹自己帶過來的好多關于美白的瓶瓶罐罐。
其實不完全是這樣的。
不曬照片,是因為柯辛沒有熟識的朋友可以一起出去玩,整天不是學校就是家,哪里有什么可拍的?
不視頻,是因為相由心生。出國后,沒有一天是真正發自內心的開心。與其和遠在家鄉的常凌分享自己每天的愁容,她更想呆在自己的殼子里,自己去消化每天的壞情緒,然后整理整理那些開心迎接第二天。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也幸虧是后來漸漸地學會了調整自己的心態,所以除了變黑的膚色和消瘦的臉龐,五官還是基本保持了原來的模樣。
他不認識自己,一定是因為自己變得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