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萱坐在霍瑜右手邊,對面的金發男人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許久不見,霍總別來無恙啊?”
“陸總不遠千里而來,霍瑜略備薄酒,陸總可要笑納啊。”霍瑜舉起杯,輕輕示意。
對面的三個人亦舉起杯,陸總笑道:“霍總破費了。”
放下杯子的陸總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指著其中一道問:“Z國地大物博,連菜都做的這么精美。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個好名字?”
霍瑜輕輕抬眼,看了眼顧子萱,顧子萱微笑著看向陸總:“這道是十大川菜里的夫妻肺片,以牛皮肉,牛心,牛肚,牛肉為原料,配以辣椒油等輔料,鹵制而成。質嫩味鮮,入口香醇。傳聞這道菜啊,是古時候南充市一對在嘉陵江畔開一個鹵菜館的夫妻所創。他們的菜館主要供渡口來往人員食用當時江中打魚人,商船非常多,周圍的生意很紅火,當朝巴西郡太守常來此地飲酒,感覺這里的涼菜味道清新爽口,對這兩夫婦的收益非常稱贊。為了贊揚兩夫妻手藝,特用夫妻二字命名。將此菜名取為夫妻肺片。夫妻肺片細膩,微辣,香甜鮮,回味可口。并介紹給當朝皇帝做御膳貢品食用,從此夫妻肺片名揚天下。”
對面的三人聽得津津有味,夾了一口,嘗過之后不禁贊嘆:“果然,入口清爽。鮮辣回味。”
陸總打量了顧子萱一番:“霍總的新助理還真是不簡單啊。”
霍瑜面上不顯,心下就好像自己家孩子被老師表揚了一樣:“承蒙陸總看得起,顧助理,還不敬陸總一杯。”
聞言,顧子萱右手輕托酒瓶,走到陸總身畔:“陸總抬愛了,我敬陸總一杯。陸總可要賞光啊。”說罷,微微抿嘴。
“好。”
陸總放下空杯,指著一道菜又問:“那這個又有什么典故呢?”
顧子萱將陸總眼前的空杯倒入三分之一:“這道菜,陸總更要喝了。這道菜叫飛龍在天。希望陸總步步登高,如同飛龍在天,翱翔萬里。”一句話將陸南的馬屁拍的是恰到好處。
陸總擺擺手,面色歡喜的說:“顧助理還是回去吧,我可不敢問什么菜了。一會該喝醉了,這一桌子的菜豈不是浪費了。主要不能辜負你們霍總的心意啊。”
顧子萱看了眼霍瑜的神色,語氣嬌嗔:“陸總可真愛開玩笑。我哪敢讓您喝醉,您是有朋自遠方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敢讓您喝多。這不是應著那句好事成雙嘛。”隨后坐回霍瑜旁邊,
酒過三巡,陸總起身,有些歉意的開口:“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了。霍總可不要怪罪啊。”
霍瑜和顧子萱同時起身,霍瑜微笑,俊朗的線條顯得有些柔和:“哪里話,我送陸總回去。”
霍瑜和顧子萱將陸總三人送回酒店已經是凌晨時分。霍瑜看著顧子萱,白皙的肩膀在燈光下如同一匹綢緞。隨即脫下西裝外套,蓋上那眼前華光:“我送你回去。”
“麻煩霍總了。”顧子萱將身上的外套拽了拽。夜風實在是太凍人了。忽然想起什么,趙書茗!
隨即向旁邊走了幾步,給趙書茗打了過去,電話接通的時候,趙書茗的聲音依舊是那么溫潤:“合同談完了?我在車里等你呢。”
“那你直接回家吧,我馬上也回家。在樓下等你。”顧子萱有些歉意的開口。自己竟然忘記了還有一個人等著自己。他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下車的時候顧子萱將西服脫下放在身側:“霍總,我到了。”
霍瑜看了一眼衣服,劍眉微皺。顧子萱看在眼里,及時辯解:“我朋友一會就回來了。就一段路不是很遠。”
霍瑜聽后,反問:“是什么朋友在凌晨回你家?”
“··········”
霍瑜看了眼顧子萱的反應,繼續追問:“男朋友?”
顧子萱笑了笑:“霍總覺得是,那就是。”笑容里頗有幾分不解釋,不反駁,隨你怎么想。霍瑜看在眼里感覺之前的無名火一下子就被勾起來了:“我說顧助理,什么叫我覺得是就是。那我要覺得不是呢。”
“那就不是。”顧子萱不溫不火的繼續打太極。多年的職場經驗讓顧子萱從來不會對自己的私生活跟同事說太多。對于老板,一樣適合。你覺得是我男朋友就是,你覺得不是就不是。我有沒有男朋友跟我能不能好好工作并沒有太多關系。
霍瑜點頭:“那就不是。”
顧子萱關上車門走向趙書茗的時候,不停地在想剛才霍瑜的那句,是什么朋友。是啊,趙書茗算什么?朋友?男朋友?
我不在年輕,那就再相信一次愛情吧。
霍瑜看著顧子萱一步步走向不遠之處的男人,看著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男人動作流暢的脫下外套,披在自己的助理身上,摟著顧子萱的肩膀。轉過頭,狠狠地踩了一腳油門。
顧子萱回到家,脫下高跟鞋,赤腳走進去:“我今天真的是忘記了,對不起。”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喜歡等你的感覺。”頓了頓,趙書茗靠在顧子萱旁邊的榻榻米上:“我是說,喜歡等你一起回家的感覺。”
美人眉眼輕闔,細細呢喃:“我好像,有些喜歡這種感覺,有人為我等候。有人為我點亮回家的燈盞。”
趙書茗輕輕攬過身側的人:“以后還會有熱騰騰的飯菜和英俊的我。”
顧子萱輕輕摟住趙書茗的腰身:“好。”聲音不大,卻堅定。
細碎的親吻落在臉頰,溫熱的唇瓣觸碰著微涼的臉頰,趙書茗摟著顧子萱,懷里的人均勻的呼吸響起,苦笑一聲,輕輕抱起熟睡的人,走向臥室。
霍瑜坐在電腦前看著顧子萱起擬的合同,還是三年制,所有的條款都沒有變。只是一起發過來的還有一份建立MIN自己原材料基地的報告。里面明確的列出了可以建設基地的城市,以及所有的預算。還有跟供應商提供的價格相比,建立自己的原材料基地利潤究竟如何。
自己也不是沒想過,總不能一直靠著別人提供的材料來生產自己產品。說到底還是要有自己的材料基地。現在這個想法以一種書名的形式擺在了自己眼前。霍瑜內心不是不澎湃。這個助理,還真的是個寶。輕笑出聲。
被電話吵醒的時候是凌晨三點,路星南打過來,說霍瑄深夜飆車,被人舉報后被帶走了。
顧子萱在迷糊間問了一個問題:“霍瑄是誰?”
對方在電話那頭停頓了幾分鐘:“霍總的弟弟。霍總手機關機了。”
“那你給我打電話就能給他撈出來了?”
“可是,顧姐,我也不認識海城的人啊。”路星南聲音里的沮喪透過手機原原本本的傳到了顧子萱的耳朵里。
“那我就認識了是嗎?”
“顧姐,我知道你平時辦法多,你就想想辦法把霍瑄撈出來吧。誰知道他剛來就闖禍了。”
“我說路先生,我也是剛來海城好么?你怎么就認為我有能力去解決這件事。還有,我有義務幫霍總弟弟收拾爛攤子嗎?”顧子萱最討厭睡覺的時候被電話吵醒。這種感覺超級不爽。分分鐘想要殺人。
“以前都是總裁特助解決。所以顧姐,以后也會是你幫他手勢爛攤子。多收拾幾次就習慣了。”
路星南的聲音透著幾分無奈。
顧子萱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憤怒,認命的開口:“你在哪里。”
“你家樓下。顧姐。”
合著認定了我會去?顧子萱將旗袍換下,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看了眼對面的臥室,悄悄的換好鞋,關門的時候用手擋了一下,讓聲音減小到最低。
“顧姐,霍瑄是霍總的親弟弟,前任總裁的老來子,所以從小難免嬌慣些。一會他說話不中聽顧姐別跟他計較。”
“嗯。”
顧子萱見到霍瑄的時候對方一臉:快給我弄出去的模樣讓顧子萱十分反感。
“霍先生,你深夜市區飆車就沒想過這樣的結果嗎?”
霍瑄一臉的無所謂:“你是誰?要你管嗎?”
不得不說霍家的人可能都是有一副好皮囊。霍瑜那叫氣質天成,他這就是金玉其外。
顧子萱嘲諷的笑了笑:“太不好意思了,我是你哥的助理。你哥來不了。”
“那我不管,你現在就需要將我保釋就可以了。”
“霍先生恐怕是個法盲。根據您的惡劣行為,拘留十日以上,十五日一下,并處罰一千元現金。”顧子萱語氣傲慢的看著霍瑄緩緩開口,霍瑄剛要發作,繼續道:“當然,霍先生怎么會在乎這點錢。不過,我可沒你哥以前助理那么大的本事,次次都能給你保釋出去。明天等你哥電話開機了,你給你哥打電話吧。霍先生您就當體驗生活了。畢竟霍先生養尊處優慣了。四肢不勤,五谷不識。”說完不等霍瑄反應起身離開。將霍瑄的你回來的喊聲留在身后。
顧子萱走出去對路星南說:“這個時候你覺得哪個領導會在值班?況且,依霍總的脾氣,明天也未必會責怪你。你就說這件事是我處理的。或者他問起的時候也可以說我自己來的,并且對你說已經解決了。”
路星南苦著臉:“顧姐,這能行嗎?”
“我知道你是霍總的姨表兄弟。但是路先生,被慣壞和腦子有病那完全是兩回事。霍總還好只是為商,要是為官,早就被這么個弟弟禍害的丟了烏紗帽了。讓你的霍瑄表弟吃點虧,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然依著他的性格,只會給霍總惹出更大的麻煩。今天我話有些多,但是路先生,霍總付我工資是讓我為他解決工作上的事情和安排他的行程。這其中并不包括幫他弟弟善后。我不管之前的助理是不是幫霍瑄解決問題,但以后再遇到霍總關機的情況,別給我打電話。你也看到了,我也沒有能力解決。換句話說,我即使有能力,也不會幫這么一個智商欠缺的人。”顧子萱毫不客氣的對路星南說。
不待路星南有所反應,繼續開口:“我也不相信你既然知道以前的助理保釋霍瑄,為什么你就不能。或者這領導跟霍總認識,那為什么不認識你?”
路星南聽后頗為委屈:“顧姐,我來我哥身邊才多久。也就比你多一個月。霍瑄他之前闖禍都是我哥吩咐他助理去辦的。我也不認識這里的領導。”
顧子萱擺擺手:“這些跟我并沒有關系。明天我會跟霍總解釋。再有下次,我依舊不會幫霍瑄收拾爛攤子。”
路星南將顧子萱送回去,目送她走進單元后暗自擦了把冷汗。果然名不虛傳。顧助理這張嘴差點把自己說的恨不得哭著求她原諒自己給她打電話,打擾了她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