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瑜皺著眉,看了眼臥室窗臺上的魚缸還有床頭那盞及其刺眼的粉紅色小夜燈。
“我臥室的東西是誰放的?”
“是我,哥,你那屋子太沉悶了。本來是給奶奶買的。奶奶說放你那屋正好。”聽到霍瑤這么說霍瑜也只能沉默。老人一片心,自己怎么能拒絕。
霍瑤對著丁杳擠眉弄眼。本來給奶奶,可丁杳說應該給哥哥那屋也放兩條魚。這樣可以有些生機。奶奶就說那就放霍瑜那屋吧,自己也不愛養魚。還有夜燈點上睡不著,就都給哥哥了。
被丁杳說對了,說她買的,哥一定不會要。對于未來嫂子,自己一定要幫嘍。
晚上的時候霍瑜在床上翻來覆去,已經近冬天了,怎么感覺還是這么悶熱?還是自己開的空調太高?
沖了個涼水澡出來的霍瑜感覺好多了。卻聽見門鈴聲。這么晚了,是誰?
丁杳穿著低胸露肩連衣裙,外面披了一件駝色大衣。長至腳踝的大衣襯得本就面條的她更加纖細。一雙敞口高跟鞋。
霍瑜看了眼到自己下巴的丁杳,移開視線。一開門就看見這活色生香的場景。好不容易涼快下來,怎么又熱了?
“丁小姐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嗎?”霍瑤將浴袍的帶子又緊了緊。
“我手機走的時候忘了。方便我進去找一下嗎?”丁杳看著霍瑜,語氣輕柔的問道。
“可以。丁小姐記得放在哪里了嗎?家里有座機,撥一下號碼吧。”
“我打過了,應該是調成了靜音。不然你早就應該聽到了。”丁杳走進去,到沙發上摸了摸。
看著丁杳走到衛生間,霍瑜站在門口也不做聲。
“找到了!”丁杳在鐵藝置物架上拿起手機,起身的時候披在身上的大衣滑落在地。
霍瑜看到白皙的肩膀,筆直的雙腿。黑色包裹著丁杳白皙的皮膚。一股火自小腹升起。
丁杳拿起大衣回過頭看了眼霍瑜,卻把頭扭到一邊:“那,我就先走了。”
霍瑜順著剛才丁杳的眼神向下,禁不住面上微微發紅。真是太久沒女朋友了?看到個女人的肩膀都會有反應。
經過霍瑜身邊的時候不小心被手上拿著的大衣絆了一下:“啊。”丁杳驚呼一聲撲倒了霍瑜的腿間。抬起頭,黑亮的眼眸里閃著光,霍瑜只覺得腦子轟的一下炸開。
丁杳仰望著霍瑜,眼神里楚楚可憐。不經意的抿了一下嘴。
就在丁杳快要貼上那健壯的身軀時,霍瑜突然起身,聲音里也恢復了往日的清冷:“我還有事,丁小姐應該是司機開車來的。就不送了。”
丁杳坐在車里的時候忍不住將手機摔倒窗外。在寂靜的接到分外清明。
霍瑜坐在凰朝貴賓間里看著面前清一色的美女。個個前凸后翹,膚白貌美。
“誰夠干凈就留下。”此話一出,一陣寂靜之后只留下一個齊耳短發眼神怯懦的女孩。
領班看到后,體貼的將門關好:“霍總需要什么就讓瀟瀟去辦吧。”
揚起下巴,眼神冷漠:“把衣服脫了。”
瀟瀟咬著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語氣遲疑:“霍先生,我。”
霍瑜似是明白過來,點點頭,從西服里掏出支票本:“給你們大姐的紅包填多少?給你的又要多少?”凰朝的小姑娘出臺后要給大姐紅包,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瀟瀟看了眼霍瑜的神色,走到金碧輝煌的里間背對著霍瑜緩緩拉下了抹胸禮服的側鏈。楊瀟瀟臉色蒼白,眼淚一顆一顆砸在名貴的地攤上,楊瀟瀟,從今天你的尊嚴可就沒有了。
左青鴻看了眼唱海的顧子萱,眼神妖媚,同學聚會來凰朝。真是覺得錢多沒地方花。
剛才聽助理過來說有一桌同學聚會的人開了88號房。自己還詫異呢。凰朝可是海城出了名的銷金窟。見過錢多沒地方花的,沒見過這么花的。正想著是哪個缺心眼呢,在定制的水晶窗戶后就看到了畫著大濃妝,穿著緊身牛仔褲,真絲吊帶站在茶幾上拿著麥克唱歌的顧子萱。原來是她。難怪有8字系列卡。
凰朝是左青鴻自己的產業。8字卡只在一些特別客戶手里才有。當初這個88被左青遠拿走說是送人。原來是送給她了。博美人一笑唄。卡里可是存了三十萬的真金白銀。怎么也值三頓飯。
笑著搖頭走開,忍不住罵一句敗家子。左青鴻雙手插兜。你哥我都沒這么討女人歡心過。
霍瑜洗好澡出來就看到瀟瀟側躺在床上,肩膀偶爾聳動下。
“你他媽的瞎了狗眼了。老娘你也敢摸。”走廊上一道清脆卻略帶酒意的女聲傳到了霍瑜的耳朵里。
“臭婊子,誰不知道你在這里是干嘛的,裝什么裝。”醉意十足的男聲。霍瑜沒心思聽,關上門打算離開。卻迎面撞上了一群保鏢。從霍瑜兩側走過不過幾下就將男人按在了地上。
“放開我。嗚嗚,放,嗚。”看來那男人被堵住了嘴。霍瑜正要拐彎,卻碰見了左青鴻。少不得停下來寒暄。
“原來是霍總。怎么來也不打聲招呼呢?今天的帳算我請霍總。”左青鴻聲音爽朗,松開握著霍瑜的手。
“我剛才睡了你們這的一個姑娘,也算左老板的?”霍瑜也面帶笑容有些幽默的開口。
“許久不見,霍總更幽默了。那位妹子得了霍總的青眼了。一會封個大紅包。聽見了阿達?”左青鴻身后的阿達應了句知道了。
“不過霍總,可是真夠巧的。你們這總裁和總監都來我這凰朝,可真是讓我這小地方蓬蓽生輝。”
聽到左青鴻這么說,霍瑜皺著眉,老板和員工?第一反應是剛才的那個男的是自己的員工。不想回過頭看見一群人向這邊走來,首當其沖的就是顧子萱。
藍黑色牛仔緊身褲,白色真絲刺繡吊帶。一臉的濃妝。多虧了自己的火眼金睛,這樣的濃妝下還能認出顧子萱那張高冷的臉。
“左青鴻,他說我是婊子,還說我是臭婊子。”顧子萱蠻橫的指了指地上的男人,有幾分告狀的意味。
左青鴻走過去將西服外套披在顧子萱身上,輕聲道:“小祖宗,那是房產大亨黃總的弟弟黃德。你想怎么的?”
“我不想怎么。不會讓你難堪。”顧子萱眼神迷離,將左青鴻的領帶解下來。
走過去,看著地上的男人,用腳尖提了踢,對方哼了幾聲。似是有些神志。
“你們這幫人還不趕快放開爺。臭婊子,你他媽給我等著。”黃德被按得死死的卻還是不住嘴的叫囂。
顧子萱走過去將領帶纏在右手間,利落的勒住了黃德的脖頸,語氣狠毒:“我他媽告訴你,就算姑奶奶是婊子,也是你出不起的價。你以為你是誰?”一邊說著一邊用力。黃德臉色漲得紫紅。左青鴻看顧子萱真的沒有放手的意思,上前拉開顧子萱:“祖宗,快放手。”
顧子萱退后幾步,卻落入一個懷抱,用手指著地上不斷喘著氣的黃德:“找麻煩就盡管來,我就在這等你。你要是不來等我找你就不是你找我這么簡單了。”
霍瑜摟著顧子萱,一身的酒味。
顧子萱抬頭看了看抱著自己的人:“霍總呀,霍總怎么也來了?”
霍瑜看了眼左青鴻:“左老板,那間房里沒人。我的助理似乎有些醉了。”
左青鴻點點頭:“阿達,帶霍總去頂層。”隨后扶起地上的黃德。讓身邊的人給他哥哥打電話。當初左青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左青鴻調查過顧子萱。這祖宗,說得出做得到。她彪悍的事跡罄竹難書。尤其是黃德這種男人,栽倒她手里,不死也扒層皮。當然,說的都是上學的時候。
霍瑜看了眼呼聲四起的顧子萱,扯了扯襯衫扣子,自己是犯了什么邪,要管她。這女人明顯跟左青鴻關系非同一般。也是好了奇了,都跟左青遠分手了,跟他大哥關系還能這么融洽,也是個奇葩。
“姓張的我跟你說你別得寸進尺,校草我都讓給你追了還要我請你吃飯。臉呢?”顧子萱翻了個身嘟囔道。
霍瑜挑挑眉,這是夢話?
“秦軒,你是不是沒想到會栽倒我手里?下次打聽明白些,我是誰。”
霍瑜眉頭禁不住一皺。秦軒不明不白的失蹤不會是她做的吧?
“婻婻,通過襯衫我都能看得出霍瑜的八塊腹肌在對我揮手說女神你好。但是,哼哼,你懂得,越是強壯的肌肉男那方面越不行。”說完,顧子萱甚至還猥瑣的笑了笑。
霍瑜好氣又好笑。那方面不行?要不要等她行了身體力行的告訴告訴自己的總監。聽起來,自己的這位總監來頭不小啊。
阿達站在桌子旁,看了眼吐著煙圈的男人,光是坐在那里,這個男人就讓人有一種臣服的氣勢。
“老板,顧小姐跟霍總在頂樓,要不要我去看一下。”
“你去看什么?”
“這,顧小姐畢竟身份特殊。”拋開扈寧顧家,二少爺對這位祖宗心里可還是沒放下。真在凰朝有點閃失,二少爺肯善罷甘休嗎?
“還不用你擔心,霍瑜是她領導,不會對她怎么樣。他更怕我對那位祖宗做什么。看霍瑜的樣子,對那位祖宗只怕心思深得很呢。等姓黃的來了,晚一個小時再叫我。”左青鴻說著,伸了個懶腰走到臥室。床上的女人扭過頭嗔罵:“你還知道回來呢。去哪個小蹄子那了?”
左青鴻解開褲子拉鏈:“小騷貨,敢這么跟我說話。”
女人笑著起身抱住左青鴻。
顧子萱翻個身,摸了摸頭。怎么感覺這么疼。剛坐起來就看見霍瑜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笑的看著自己。跟當初在南明一樣的姿勢。
“霍總怎么又在我房里?”昨晚,嗯,跟大學同學聚會,然后,嗯,喝了許多酒。再然后,嗯,不記得了。
“我說顧助理,你是不長心還是沒心?每次都喝到記憶空白的讓我幫你回想?”看了眼顧子萱發呆的眼神,霍瑜決定有必要原原本本的還原下。
聽完霍瑜的事無巨細的陳述,顧子萱覺得頭更疼了。自己居然差點拿領帶勒死房產大亨的弟弟?還叫囂?最羞愧的是自己說夢話被他聽到了?自己說他那方面不行?這都什么啊?
霍瑜好整以暇的看了眼床上掩面的女人,心情大好:“每次都是我守著你,顧助理,你是不是也得給我工資?”
顧子萱心虛的下床,看也不看霍瑜:“好說,好說。”
看了眼身上皺巴巴的真絲吊帶,顧子萱認真的在腦海里回想自己昨晚聚會實在哪個房間,將外套脫在哪里了?最關鍵的是自己的包跟外套在一起。還好只有錢和車鑰匙。
正要出門的時候,看見左青鴻領著人走了進來。
“顧小姐起來了?”左青鴻看了眼顧子萱,嗯,不像是酒后亂性。
看了眼跟著左青鴻一起進來的兩男一女,顧子萱恢復平時的模樣,皮不笑肉也不笑的開口:“這幾位是?”卻看到一個年輕些的男人瞪了自己一眼,眼神像是淬了毒。看來就是昨晚差點被勒死的了?
“顧小姐,我是黃徵友。我弟弟昨晚酒后失態,希望顧小姐高抬貴手。”黃徵友臉上賠笑。雖然不知道眼前的這位顧小姐什么來頭,但是能讓左青鴻護著,也定不簡單。
“左老板,坐下說。黃總也坐下說。”顧子萱邁開步子走到歐式長椅旁。左青鴻緊接著坐在了顧子萱的左手邊。
“您弟弟的酒后失態就已經對我動手動腳,言語下流了,那他要是酒后亂來,我是不是就從女廁所出不來了?”顧子萱毫不客氣的反問。
“顧小姐是明白人。明人不說暗話。您開個價。這事多少錢您能不追究。”一直不出聲的女人看著顧子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黃徵友沒有言語。
開個價?當我是為了錢?顧子萱冷笑一聲:“這位是令夫人吧?既然令夫人開口了,那我就直說了。他碰我一下一百萬。罵我一個字,一百萬。左老板,掉監控給他們看,可得好好數,免得說我搶錢。”
“你這不是搶錢是什么?”女人聲音都提高了幾個調。
左青鴻默默點頭。可真敢開口。
“你不是說我開個價么,我開價了你又覺得接受不了。那就不用錢了了。他哪個手指頭碰著我了,剁下來留下。”顧子萱看了眼女人,只覺得體內的暴躁有些壓不住。可能是酒勁沒過。
霍瑜躺在臥室的床上,總結出一個道理,喝多了的顧子萱會有另一重人格。大概是平時壓抑的。一邊想著一邊還給路星南發了條信息。
黃徵友看了眼坐在對面穿著皺巴巴吊帶的女人,一臉的濃妝有些花的掛在臉上。沉住氣:“我夫人多有得罪。顧小姐別跟她一般計較。”不想用錢,也不可能把自己弟弟剁了。難不成就是傳聞中左青鴻金屋藏嬌的那位?左青鴻一直想從自己這里拿走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昨晚的事不會是左青鴻安排的吧。若是就不給呢?
“黃總不會認為昨晚的事是我左某人的手筆吧?”左青鴻瞥了眼黃徵友,聲音里有絲嘲諷。
“哪里哪里。”黃徵友搖頭笑了笑。
左青鴻,果然不簡單。難怪能這么快在海城站住腳。八面玲瓏心說的就是這種人。
“黃總,我可沒時間陪你耗。左老板監控結果出來了?”顧子萱不耐煩的起身打算離開。
“顧小姐,恕我說話不中聽。”
“不中聽你就別說。”知道不中聽還說。圖什么。顧子萱打斷黃徵友。
左青鴻和床上的霍瑜努力忍住笑意。
“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黃徵友語氣低沉。這主怎么油鹽不進。
顧子萱擺擺手:“行了,我不跟你們計較了。這事就過去了。”隨后走了出去。
“左老板,我冒昧的問一句,這位顧小姐?”黃徵友拉長了音,等著左青鴻給自己一個答案。
“邕寧顧家的三小姐。”黃徵友微微變了臉色。連音量都不自覺的提高了:“邕寧顧家?”
幾乎是同一時間霍瑜從床上坐起來,邕寧顧家!
怪不得奶奶說她骨子里的貴氣。怪不得她語氣輕狂。怪不得她說自己能解決秦軒的事。原來,她是邕寧顧家的女兒。
黃徵友回手就給了黃德一個耳光。打的黃德一瞬間聽不見任何聲音。
“哥,你打我干什么!”黃德捂著一邊臉,等著黃徵友。犯得上為了一個外人打親弟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