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錦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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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入長安,夢醒已千年。
紛紛灑灑的瓊花,將銀白之色染遍整個長安城。寒氣逼人,只余孤獨,像個遲暮美人,雖轉瞬便沒了嬌艷,卻依舊幽香暗浮。
潛藏于詩意中的氤氳之氣,久久不肯消散,亦如得了日光月華的妖貓一心報復,只是作祟。
那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大唐,也是本片帶給自己的無盡想象,仿佛曾在夢里見過一般。沒了霓裳羽衣曲,也沒了萬國來朝的盛景,更沒了詩仙太白的繡口錦心,有的只是亂世之后的頹垣斷壁,繁華不再。當看到太白流著淚吟誦清平調,自己竟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于己看來,人從來不怕在欺騙中死去,只怕在絕望中醒來。那石棺上紅得觸目驚心的指甲印,仿佛鮮活到充滿窒息,使人不愿想,也不敢想,細思極恐。
透過影片抽絲剝繭般解密的貴妃之死,竟將兒時看過的諸多野史,重重疊疊,一瞬間全以詩詞的方式涌上心來。
是李白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還是白居易的“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是鄭畋的“玄宗回馬楊妃死,云雨難忘日月新。終是圣明天子事,景陽宮井又何人。”?
還是納蘭性德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愿。”?
夢枕貘就像個會編織幻夢的怪獸,早年間更是寫活了日本平安時代最負盛名的陰陽師安倍晴明。于他的眼中,陳大導演的敘述,讓自己看到了一個別樣的大唐。何來極樂之宴,到頭來,終究逃不脫樂極生悲,無一例外。
一時間,思緒變得格外恍惚。云空未必空,智慧如海,佛法無邊,視為空海。有形的肉體可以是一切眾生,玄宗、貴妃、御貓、白鶴少年,等等。裹挾著浮華的表相,你若心甘情愿地信以為真,終究會被無情辜負。
那被世人貪圖的極樂歡宴,參不透的無上密法,其實早在空海和尚來大唐的途中,便隨著驚濤駭浪不復存在。
人生就是一場極為華麗的幻術,真假難辨,虛實難分。眼耳鼻舌身意,色身香味觸法,一切都可致幻,亦如一切都將在死去中重生,又會在重生中死去。循環往復,難以解脫。待眾生證得菩提正果之時,離眾相,涅槃寂靜。
而此時,本宮僅想譜一曲悲歌,只為夢回大唐,空留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