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如毒,愛情如毒,生活如毒)
我坐在海邊,風吹在我那瘦弱的身體上,感覺是那么的舒暢,半個橙紅色的太陽掛在海的盡頭,兩個年輕情侶光著腳丫牽著手在沙灘上緩緩移動,女的用手提著長裙,柔和的紅與海的藍映照一片長長的線,從太陽那頭一直延伸到沙灘上,兩個男女就像畫在了這一副格調清晰的油畫中。
風還是靜靜地吹著我的頭發,我的睫毛,夾雜著微微的濕潤,吹到了濕潤的眼睛里,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風的濕潤。
二十五年前,我大學畢業的時候,也是在這一片海,她也是穿著那一身優雅的長裙,我仍然清晰的記得海水潤濕了她那長裙的左邊,她總說:“還好啦,不要緊”,她總是喜歡秋天的傍晚微微起風的海,現在的她應該在美國的海邊牽著別人的手,也應該在看著這微紅的落日,她叫素素,我在大學拼命追求的女孩,也是我前半段婚姻的陪伴者。
大學畢業,我選擇了創業,當時可是熱情高漲,在幾個兄弟的支持下,慢慢的有了雛形,日子也慢慢的穩定了下來,記得剛開始的頭一年,那是比較苦的一年,那時候的我們長的還很結實,經常吃方便面,每一包方便面的調料包都放的整整齊齊,因為當沒有錢買方便面的時候,把方便面的調料包扔到那一鍋白粥里面,也是一種比價可觀的美味,當時我們三個兄弟一起吃方便面,一邊制定創業計劃,有時候累的時候也聊聊女人,聊聊最近碰到那些比較有味道的女人,也經常聊過去的女人,他們對女人的熱情與事業的激情都不分伯仲,他們一個叫老李,一個叫老羅。
“老陳,今晚還喝酒不?”老羅在草坪的那一頭喊。
“喝啊,但是不抽煙了”我答道。
“你戒毒以后就沒見過你抽過煙”老羅回道。
“也對,我已經有八年沒有抽過煙了”我在心里默默的數著 ,八年可真快,不過這八年我的每一個星期我都跟羅銘和李時鋒來看看海。
八年前,我被老羅與老李扔到了戒毒所,進到戒毒所的那一天,我每天都在鐵欄桿后邊用那雙深陷的眼睛木訥的看著筆直的公路,當時我多么希望有一個穿長裙的女子能來看看我,如果這個女子走來的話,那時候的我還應該叫她老婆,可是我在戒毒所的一年里都沒有等到她的到來。直到有一天老李跑過來跟我說:“你老婆帶著你的女兒去國外了,她說你們已經離婚,她還說女兒她撫養,等你出來的時候你還是可以去看看女兒的,她說她對你的愛已經沒有了,所以就沒有來看你,不過她還是讓我給你帶了一樣東西給你”,說完老李從口袋拿出一袋石頭。
“這石頭有什么深意”老李問。
“這是我大學追她時候送她的”我說。
“結婚的那一晚上,我還跟她說‘哪一天你想離開我,記得把石頭還剛給我就可以了,我不會恨你’”我補充道。
那一晚上,我毒性發作,口吐著白沫,戒毒所里的人用鐵鏈把我栓著,我跪在地上用孤苦并無神的眼睛望著他們,手顫顫地抖起來,腦子里一片空白,肚子翻江倒海,身子上邊似乎有千千萬萬個螞蟻在不停的叮咬著,那晚上老李跟老羅一直都在戒毒所陪著我,我記得我在用發抖的手向老羅苛求一點“嗨粉”的時候,老羅一巴掌打到我那顫抖的手上,指著我說:“你老婆都跑了,公司也沒了,你還要?”
這聲音恍如回到了十五年前,我跟老羅說的語言一模一樣 ,當時我們的公司已經步入正軌,但是在一些決策問題與利益分割上邊的不明確,老羅提出了離開,當時我也是那么的絕對并怒氣沖沖的對著他說:“你把你的股份帶走,我跟老李照樣能走得下去”,后來老羅去了英國,老李去機場送他的時候,他是含著淚水的,回來的老李跟我說:“你應該去機場送送老羅的。”
我說:“我不想在機場跟他道歉。”
老李笑道:“都那么多年了,大老爺們間不用道歉的,有時間喝兩杯就好了。”
沒想到老羅回國第一件事情就是跟老李把我帶到了戒毒所,老羅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先把毒戒了,出來咱再喝兩杯。”
聽到老羅他那熟悉的聲音,我無言以對,眼睛只是紅了一下。
老羅跟老李是我高中就認識的好友,當時老李經常跟我說:“你看隔壁班的那個女孩胸又豐滿了不少”
老羅也經常說:“你看坐在前面的那個扎馬尾辮的女孩的腰,那腿,她走路的時候總是昂首挺胸的,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才能保持重心的穩定”
我一邊都是在旁邊補充:“嗯,確實不錯,只是不知道有沒有男人了”
然后老李就會接著說:“老羅看上的那個有男人了,那貨的男人比他壯多了”
“不對,那貨的自信應該是來自她的豐滿,要不也不會昂首挺胸”老羅又說。
“我覺得也是,要不怎么會能征服那樣的女人”我在一邊補充。
記得有一個晚上,老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然后下床,點了跟煙,然后對我說:“你說我們讀大學有用嗎?”
我當時迷迷糊糊的回答道:“大學里的姑娘可比這里的姑娘好看多,也比這里的姑娘豐滿”
“媽的,你前面那個女的對你有意思你都搞定不定,你還想搞定大學里面的姑娘?”老羅笑道。
“走,去喝兩杯去,去叫一下老李”老羅又說。
就在那個烏七麻黑的晚上,三個人跑過宿舍的圍墻,爬過校園的圍墻在外面找了個喝酒的地方喝了起來。
“媽的,這青島不好喝”老李說道
“可以啊,有一點點苦而已”老羅接著說。
“要不要來點葡萄酒?”老李說。
“我最近發現了一種葡萄酒,很不錯的葡萄酒”
“媽的,忘了現在超市都關門了,應該買不到,改天再喝”老李遺憾的說。
在喝完一耷拉酒之后,要爬著學校的圍墻回去,當時第一個爬的是老李,只知道他那醉醺醺的身子一下就翻過了那圍墻,就如平常一樣矯健,第二個爬的是老羅,記得老羅爬到墻然后蹲在上邊問:“老李,沒人抓了吧?”
“沒有人”我看過周圍了
“也是,這時候了,保安都應該睡覺了”說完老羅就啪的一聲跳了下去。
其實老李跳下去的時候,已經被保安抓到了,只是覺得大家都喝了點酒,就跟保安聊了起來,保安說等你們三個都跳下來再一并帶走。
然后第三個爬上墻上的我,醉熏熏的跟老李一樣蹲在上邊,問:“有沒有保安?”
老李說:“沒有,跳下來吧。”
老羅繼續說:“鬼都沒一個,跳下來吧。”
然后我也跳了下去,結果三個都被保安逮著了,幸虧老李拿出那包中華跟保安抽了起來,保安跟我們聊起,他在這個墻腳下是如何逮住我們這些學生的,也跟我們說他因為家里窮讀不起書才做保安,叫我們好好讀書,也聊起現在的女孩子可真漂亮,叫我們抓緊······
老羅去英國的那段時間,是公司進入巔峰的時候,那時候的我經常開車跟老李去酒吧喝酒,周圍很多人都過來一起娛樂,都互相以兄弟稱呼,那個時候的我酒量也特別好,老李的酒量就不行,但是每一次都有不少業務上邊的美女想把老李灌醉,只要老李醉了,我也沒辦法,因為每一次都是老李抗著我回去,那一段時間,我基本不怎么回家,剛開始的時候老婆每一到十一點就打電話過來催,每一次我只是說:“公司應酬”,后面慢慢的就沒有電話了。
當時的生活覺得挺瀟灑,感覺自己身邊有很多朋友,在那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跟老羅聯系過,也沒有問過他在英國那邊發展的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困難,只是老李偶爾跟我提起老羅。
每晚上都有不少朋友帶我們去玩一些新鮮的事情,公司的事情也慢慢的交給了下屬,記得有一天我獨自一個人開車去應一個朋友邀請,當時活動在一間KTV包房里,我一進們,朋友就開始說:“兄弟,今晚怎么那么遲?”
我說:“路上紅燈太多 。”
“介紹幾個美女你認識認識”接著朋友開始介紹了起來。
美女都很不錯,身姿與相貌都很完美,就在那一晚上,朋友跟我說:“兄弟,今晚一定要玩的開心。”
在經過一番動手動腳之后,我跟那位兄弟一樣的朋友還有那些美女們都熟得不得了,就跟初中同桌一樣熟。
“要不要來根煙?”朋友說
我當時砰然的心,就需要一根他媽的好煙來安靜下,我接過煙,朋友給我點了起來。
“這煙有點特別啊,非常不錯”我說
“肯定的,這煙安神定心”朋友說。
就在那以后,我基本每個星期都要跟這哥們似的朋友來這快樂一番,當時我跟他就跟親兄弟一樣,好的不得了。
有一天老李跟我說:“你的臉色好難看,眼睛凹進去了,骨頭突出來了,嘴巴干裂了”
當我照鏡子的時候:“我發現我根本不認識里面的那個是誰?高高的額頭,無光,眼睛無神并耷拉著眼皮,嘴巴的肉深深的往里陷”。
當時我只要不抽那種煙,就難受,開始不是很難受,后來越來越難受,當老李發現我癥狀的時候,我已經被確認在吸毒,在吸毒的這一段時間內,我都背著老李把公司的股份賣了出去,當老李跟老羅送我進戒毒所的時候,我基本一無所有,老婆跑了,孩子被帶走了,有的只是老羅與老李的鼓勵······
“老羅,今晚去喝點葡萄酒吧”我說。
“老李等會就開車來接咱們,他說他從英國帶回來的那瓶葡萄酒一直沒開”老羅道。
“他說,那葡萄酒的感覺就跟高中坐在你前面的那個豐滿的女孩一樣”老羅又哈哈地笑著說。
“嗯,高中畢業都沒見過她了,不知道還是不是那樣豐滿”我說。
“應該沒那么豐滿了”老羅笑笑。
風吹過海,海水微微蕩漾了下,吹過椰樹,椰樹搖了下,吹過落日,落日照在蕩漾的海水上,也好像是太陽搖了一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