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清掃了黑夜
握著車把手的暮年
融入沙塵飛揚的街道
撿拾一片一片的物件
抄起一堆一堆的落葉
炮竹聲沒有響起
現在還早
人們都在熟睡
店鋪門廳緊閉
偶爾看到明亮的屋子
也是那幾個醉漢在搓著骨牌
遠處還有一段路
街頭紅色鋪滿地
黃色的葉
白色的雪
在稀疏的竹枝下集在了一起
裝滿了一車的東西
街上也明亮了許多
遠方的不需要再惦記
昨兒個準備的熱飯也在肚子里消化
豐盛的是一年的積蓄
那久了日子的寒暄
也在昨晚的電話里說盡
于是今早便吃了點剩飯
多添了件衣裳
感覺日子暖融融的
老人最害怕這些日子
也是最期待這些日子
歲月不曾吝嗇念想
總在有無的思緒里迸現
生活不還得繼續不是？
推著車子的手縱然瑟抖
又是一個岔路口
記得左邊已是干凈
右邊之前來過
還記得在煙花廢墟中撿到一顆響天雷
身后是來路
那便是向前了
咯吱咯吱響的車子踏著緩慢的步伐
不知是車子載人亦或是人在推車
那兩個輪子銹跡斑斑
老人的雙腿顫顫巍巍
燈火滅了
蒼白的天有幾處縫隙
預示著什么
那破敗的花壇深處
有點點的綠色透著深意
老人步履不快
卻是已走遠
沒有發現這足以讓生命欣喜的信息
湖雨 一葉花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