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說4之《孤獨的飛》

? ? ? ? 歲月匆匆過,冬去春回。

? ? ? ? 青春奢侈過,年復一年。

? ? ? ? 斑駁的青春,沒有留下任何值得記憶的成就。只感嘆:人生碌碌幾十載,一葉霜降獨纏綿。

? ? ? 當我們習慣了熟悉多年的環境,一下要走進新的環境的確需要適應的過程,但每個人出生一開始接觸的也都是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人,不也慢慢適應慢慢熟悉了嗎?難道我們成年人還不如剛剛出生的孩子?獨自揚起遠方的征塵,現在的葉霜內心沒有太多的顧慮,遠赴他鄉,這或許比自己永遠固守在一個小環境里更擁有成長和改變的機會。

? ? ? 城市的繁華喧囂沒有讓霜停留在太多的遐想中,而此時熱烈的學習氛圍卻賦予了她更多注意力,而相互交流人生的積極態度讓她對學習更加貪得無厭。霜平時就是個愛熱鬧愛助人愛說話聊天的人,只是這次學習有一個人完全顛覆了她對于人生的態度,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方向。

? ? ? 飛給人第一眼不是很主動的孩子,她看起來很冷很孤獨,但一些細節讓人感覺很單純,沒有復雜的想法,只想解決自己內心的壓抑和煩惱。白天霜趁課余交流時間主動靠近了飛,霜的溫文和細心讓飛對她有了一絲好感,相聚于茫茫人海這又會是一種什么樣的一種收獲呢?

? ? ? “霜姐,其實我一直有自殺的念頭,總覺得自己不應該茍活于這個人世,活著感覺是在受罪。”在霜的房間里飛開始述說自己的煩惱......

? ? ? 原來飛一出生她的親生父母就遺棄了她,養母后來告訴她,她是在一個冬天的早晨在家門口撿回的一條虛弱的新生命,襁褓中除了出生日期沒有它物。更不幸的是養母的丈夫在撿回她沒多久就出車禍死了。后來她隨養母改嫁到了另一個家,不幸的事總是纏繞著母女倆,在她八歲那年養父得了癌癥離開了人世。不幸的人似乎總會經歷更多不幸,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將降大任于斯人。”

? ? ? “這母女倆是掃把星。”

? ? ? “這女的克夫。”

? ? ? “別和她玩,會得晦氣的。”

? ? ? 在那個封閉落后的農村,由于舊思想作祟,周圍所有人都在遠離母女倆,甚至于她上學時小孩都被父母要求不與她同桌,而老師也迫于家長壓力只好讓她獨座。然而這一切養母都沒有放棄她,苦苦堅持著。她看在眼里,把淚往肚吞,她知道媽媽不容易,雖然不是親生母親,但在她心里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學習,一定要比別人強,以后一定要讓媽媽過上好生活,再也沒有人敢瞧不起她們。

? ? ? ? 堅持就會有結果,飛在小學那些年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或許冥冥中有上天的庇佑,她得到了當時教她的數學老師的關心和資助使她如愿繼續升讀初中。

? ? ? ? 一晃三年過去,飛的中考成績又是名列前茅,按照當時的成績可以上重點高中了。俗話說,“福兮禍所依”,當什么都朝著自己向往的夢想前進時,媽媽的話讓她滿心期待打入了冰窖,又一次讓她感受到現實的殘酷無情。

? ? ? ? “孩子,媽媽沒有能力再送你去上學了。”媽媽干裂而黝黑的雙手輕撫著女兒絕望的臉,眼里滿是淚水。飛沒有啃聲,只是緊緊的抱著媽媽瑟瑟發抖的身軀,她知道媽媽這么多年為了她是多么的不容易,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太自私。那一晚,母女倆都沒有睡好。

? ? ? ? 一周過去了,晨暉射進眼簾,飛如往常一般早早起來去幫媽媽做早飯。

? ? ? “咦,這豪車是誰家的?”

? ? ? “她家也會有這么富有的親戚?”

? ? ? ? 咦,家門口什么時候停了一輛比較高檔的轎車?在當時那個僻壤小村莊出現一輛轎車特別引人矚目。飛正想著,這時車門開了,車上下來一男一女,衣著華麗,滿臉微笑。

? ? ? ? “這兩位客人是想資助你上學的一對善心的夫妻,他們沒有孩子,知道你的情況后特別希望可以幫助你繼續上學深造。”令母女倆沒有想到的是夫妻倆希望能帶著孩子去國外留學。

? ? ? “媽媽也舍不得,但是媽媽更希望你能學成歸來,到時候你想給媽媽更好的生活也會得到更好的實現了。”媽媽堅定的告訴飛別擔心媽媽,媽媽會等她回家。

? ? ? 就這樣,飛走了,遠赴異國他鄉,那一年她才十六歲。

? ? ? 轉眼一年半過去了,飛在那對夫妻的資助和關心下同住一個屋檐下,她在當地的學校也同樣出類拔萃。然而一個偶然的時間,一次不經意的巧合讓她聽到了夫妻倆的對話,瞬間她感覺天旋地轉,那些震驚至心底的話使她再也無法平靜下來,淚水奪眶而出,她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了。

? ? ? 毅然決然的收拾好行李,飛沒有留下任何話就回國了。

? ? ? “媽媽,您還好嗎?女兒回家了。”一路上她的淚水已經流干了。只想快點見到養育她長大的媽媽,日思夜想的媽媽,“是他們當初遺棄了我,我不想再呆在他們身邊,哪怕是一秒鐘。媽媽,您才是我的媽媽。”

? ? ? ? “媽媽,”好熟悉而親切的背影,當邁進家門的那瞬間,飛急切而期待的眼里充滿了血絲和淚水,她一連幾天沒有睡覺了,就盼著這一刻。

? ? ? 背影越來越清晰,媽媽緩緩轉過身,她驚呆了,她看到的眼前的媽媽已是滿頭白發,一臉滄桑,半弓著腰愣在那兒。當確定眼前的真實后母女倆相擁而泣,久久不能放懷。

? ? ? 自此后飛再也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每天夜里總會夢見媽媽一轉身后的滿頭白發,半夜驚醒直到天亮。她從此都不敢睡覺,就覺得虧欠媽媽的永遠無法報答,她決定再也不會離開媽媽了。

? ? ? 然而,一年后媽媽還是離開了人世。自此,深夜里總會卷縮在房間,孤獨而倔強的活著。

? ? ? 霜深深知道誰都無法真正體會飛的人生和內心最真實的感受,但此時能給她的就是更多的關愛理解和擁抱,或許這就是她最想要的。她已經很壓抑很疲憊了,如果我們可以給她適當的傾訴和宣泄的出口,也許能讓她過的可以輕松些,她背負著太多的自責和童年的陰影。霜決定了,這就是她可以給到她人溫暖的力量和幫助,而且還能給予自己無限的動力。

? ? ? 不同的人生,不同年齡階段,不同環境經歷會鑄就不同的思維習慣和行為方式。我們每個人現階段的目的都不同,不要求別人與自己一樣,但可以要求自己去追尋更好的人生方向。人生在世,不要只想著去改變他人,只有給予他人想要的才能收獲信任和愛。

————公元二0一0年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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