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遠洋信件
收到那封遠洋信件是個下午。
前臺的妹妹在IMO上告訴她有一個她的快遞。她朝向臺的方向邊走邊想,最近又網購了什么東西嗎?好像沒有。可能是異地辦公的同事寄給她的吧。
拿到那個樸素的包裹后,習慣性第一眼瞟一下寄件地址。來自San Jose(圣荷塞),寄件人是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她心里一驚。像是一顆石子投在了漫不經心的湖面上。那漣漪就這樣一圈一圈的推散開來。她回到座位上用神圣的心情拆開它。帶著些許好奇和期待,甚至有點迫不爭待,她想一看究竟里面到底裝著什么。
而那個日夜被她藏在心中的某人更是光明正大的充斥和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在回國的這段日子里,要說沒有一絲想念,那是在抽自己的耳光。于是冥冥之中召喚來了這一包裹,
信。那封像一個深情告白的情書,還有一生一世的承諾:A whole life pass ticket。
美元硬幣。在美國時她習慣收集各種不同面值的硬幣,而他寄到的這枚正是她缺的。
一塊手表。她在回國前送他的禮物,他到底還是拒收了。
……
一切那么地出奇不異又那么的自然妥帖,就像她在美國時,他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隨時隨地的遷就和包容一樣。
那些他們一起看過風景,到過的海邊,吃過的美食,坐過的火車,騎著單車飛奔的日子就像倒帶一樣,播個不停。他厚厚的胸膛,堅實的肩膀,寬大的手掌,強烈呼應的心跳……每一幕都如洶涌的潮水沖激著她,直到將她淹沒。
她無法自控。躲到衛生間無聲的抽泣起來,抖動的肩膀難以自持。心開始抽著疼。一跳一跳。
曾經的記憶有多美好,現在的痛苦就有多真切。因為那些是不屬于她的生活,然后這場美麗的邂逅卻讓她真實的體驗了一把,被人鄭重對待一件多么溫暖的事。讓她貪戀,讓她不可饒恕。
可她三十歲了,結了婚,買了房,工作穩定,不出意外穩中有升。現在的生活雖然有不如意的地方,但沒有到過不下去的程度。更何況。一切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向來覺得,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把它走完。
在外打拼的這些年已經讓她養成了務實,嚴謹的行事風格。也在努力踐行著做一個靠譜的人,無論對待工作還是生活。
所以她怎么能以一個已婚的角色和身份愛上另外一個人呢,決不可能。她的理智絕不允許她這么干。她一直以冷靜和理性自居。
就像回國前,他問她:“你會多久把我忘掉”
佳說:很快。我不會為誰而停留。我會一直在該干什么的年紀選擇做什么。
所以哭完之后她恢復一慣的冷靜回到座位上。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又開始工作。拼命工作。這些年,只有工作不曾讓她失望。她努力把那揮之不去的影像深深的打壓在心里。
內心的煎熬,就像一味極苦的中藥,而她不得不一口一口呷進去。
(六)電話
凌晨三點多。他的電話響了。
雖然已是夜深。但他卻極難入眠。在佳回國后的日子,他像失了戀的人一樣,變得多愁善感。一個人的時候一會哭一會笑,回到他的那個所謂的家,他就想起那個餐桌曾經有她坐過,他親自下廚給她做過飯。那臺電腦他曾經用過,還把自己的工作資料拷貝在里而,雖然現在已經沒有痕跡。還有那臺SONY的相機,她借去用過很多次,拍了很多的風景和照片……還有那塊他戴在手上的手表,滴噠滴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證明著她真實的存在過。
每每聽到她留下來的錄音,他都聽得淚流滿面。
回國前的一個月她每天給他錄一小段,或是早上美好一天的開始和盼望,或者是當天發生的一件趣事,或者是她復雜又矛盾心情,或者是一段家常里短的訴說,或者是她對他未來生活的囑咐和叮嚀……
從最初的十幾秒到后面的10來分鐘到一天可能會錄上兩段。時間越近,就越發現越有講不完的話。其實心情如他一樣,一切都怕來不及。
每天下了班后他都聽。任想念瘋狂的漫延,除了哭他不知道還能做什么。
直到有一天他邊哭邊將這些寫進了信紙里。
整篇沒有說一句想念,但是又處處都是想念。他只想讓他知道他的心意。他的承諾不是一時沖動,是載著滿滿的誠意和愛的。
這種深入骨髓的想念叫他久久不能入眠,有時凌里會爬起來去跑步。有時會在心里默默的祈禱,因為只有神明白他的心意,上帝一直都看在眼里。有時他就這樣清醒著躺著,心里默默的回想曾經的點點滴滴,希望奇跡會出現,或者哪天她真得就帶著這樣一封情書來投奔他來了。
直到某一天他的電話鈴聲響起。那是佳回國后第43天。
他彈跳式的坐起來,抄起手機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奇怪的不認識的長串數字。然后秒接:
“喂?”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個時候能打來電話的一定來自國內,不是家人就是某人。
“……”只聽得見呼吸聲,卻沒有開口講話。
“喂?佳,是你嗎?”他仍然小心翼翼的求證。
“……”依然是沉默,有隱約的抽泣聲。他再次感應到。他越來越確定就是她。內心禁不住一陣狂喜。
“你別不出聲呀,我知道是你。你……現在怎么樣?”他極力想聽到她的消息,無論好或者壞。但其實哪一種都讓他又喜又憂。
“嗚嗚……”對方終于開始出聲了,他能感覺到她已經壓抑不住的抽泣,所以才哭出聲來。
“你不要哭了,發生什么事了,你告訴我,有我在呢”他一下子心疼起來,連忙安慰到。
“嗚嗚……我。想。你。了。”電話那頭仍然無法扼制的哭泣,但聽到后面那句話時。他的整個人又充滿力量和柔情起來。
“沒事啊,我一直都在。只要你想我了,我就給你打電話。乖,不哭了啊。”他的整個人像是大病初俞一般。全然已經忘記此時已經凌晨三點多。
然后他像曾經她在他身邊的口吻開玩笑道:“你不是說你很快會忘記我么,現在反悔了?”他略帶調侃又有點得意的口氣揶揄她。他知道這樣可以輕松激起她內心的小小倔強,她會停止哭泣。
這個時間點是國內的下午6點多。佳剛下班。那天,那封名A whole life pass
ticket的信件落地。并且被人鄭重對待。一如他對這份感的鄭重對待一樣。
他的小小心愿終究是達成了。
此后他買了一張電話卡。專門給她回撥。
他仍然常常在深夜才睡覺,但卻不再是失眠。而是盼望著等她下班。然后跟他說晚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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