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不熬雞湯,寫點小時候的事情,給大家清清口。
1
? 我的小名叫東東, 1979年我5歲了,已經記事的年紀了。這一年我的妹妹出生了。記得妹妹快要出生那會兒,母親當時正在生產隊里的飼養處加工玉米秸,為的是養家糊口掙那幾個工分。我就在旁邊津津有味地看大人們干活。
? ? 突然,不知怎么的,大人們停下了手中的活,七手八腳地把母親抬回家里,還火急火燎地叫來了村里的女赤腳醫生,母親平時讓我叫她〞丁嫂嫂〞。當時,我以為是不是母親受傷了?大人們在外邊守著不讓小孩進屋。沒辦法,我就在胡同里邊玩邊等。
? ? 過了好一陣子,丁嫂嫂出來了,笑吟吟地摸著我的頭說:〞東東呀,你娘又給添了個小妹妹啦。〞當時,我的心里也覺得美滋滋地。心想,這下好了,終于有人陪我玩了。
? ? 這時,一些鄰居還從家里送來了雞蛋和掛面。這些在當時可都是好吃的東西呀!我也屁顛顛地跟著進了屋,看到母親靠在床頭,好像很累的樣子。母親對我說:〞東東,快過來,娘給你添了個小妹妹,喜歡嗎?〞我跑到床邊,看到母親懷里抱著一個包著嚴嚴實實的枕頭,湊上去一看,原來是個只露出一張小臉的娃娃。
? ? 我對母親說:〞娘,她好小,什么時候能跟我玩呀?〞母親笑著說:〞很快的,等過幾天她長大了就能跟你玩了。〞我接著又問:〞娘,妹妹從哪里來的呀?〞母親笑著說:〞是娘從村東頭的大水池里,用笊籬給你撈的。〞〞真的!〞我信以為真。高興地對母親說:〞娘,那以后你到東頭大池里再去多撈幾個吧。〞母親笑著點了點頭。
2
? ?過了幾天。父親把我送到了姥姥家。當時,我不懂這是因為母親坐月子的緣故,還以為和往常一樣,只是去姥姥家小住幾天。
? ?剛開始,我還覺得很興奮。因為,姥姥家門前有一條寬寬的柏油馬路,中間時不時的有幾輛大鼻子解放,屁股后面一路冒著黑煙,從村頭駛過,而且這些車放的屁(尾氣),一點也不臭,反而有股好聞的特殊香味。
? ? 在姥姥家,每天吃過早飯,我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跑到村頭路邊的土坑里,一邊曬太陽,一邊看汽車,直到姥姥來喊我吃飯,才戀戀不舍地回家。
3
? ? 可是,好景不長。汽車每天看,總會有厭倦的時候。漸漸地,我開始有點想家了。幾次纏著姥姥說要回家,姥姥總說快了,可就是不見父親來接我回家。
? ? ? 有一天,我正在無聊地看汽車。突然,我看到父親騎著自行車正從我面前經過。當時,父親正在離姥姥家不遠的一個耐火材料企業上班,每天都會經過姥姥家,只是他早出晚歸,我碰不到罷了。正巧這一次,奶奶生病了,他去抓了藥,正好趁中午工休時間回家送藥。這才碰巧讓我撞見了。
? ? ?父親見我喊他,忙停下車對我說:〞東東,聽話,我先給奶奶送藥去,回來時再接你回家。〞我信以為真,就望著父親遠去的背影,在路邊的土坑里等。
? ? 可是,我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是不是父親忘了?我實在是太想家了,心想,父親不來接我,我就自己走回去。
? ? ? 于是,我就順著父親回家的方向,沿著馬路邊,開始了回家的長途跋涉。每次見到迎面開來汽車,我就躲到路邊的溝里,汽車過去了,我就再繼續走。。。。
? ? ?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我看到前面路口處,有一座很熟悉的石灰窯,那里有很多人在干活。我便走過去想問問。這時,一個叔叔過來問我:〞咦?小家伙,你是哪個村的?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正說話間,又過來一個年齡大點的叔叔:〞咦?這不是東東嗎?怎么來這啦?〞我向他一五一十說了經過。他說:〞走,我送你回家。〞就這樣,他牽著我的手,一直把我送到村口,然后說:〞東東你自己回家吧。〞
? ? 我高高興興地跑回了家。母親看到我喜出望外,問我:〞東東,你怎么回來的呀?〞我對母親撒了謊,說:〞是我二舅送我來的。〞母親說:〞你二舅呢?他咋沒來家呢。〞我說:〞二舅把我送到村口就回去了。〞母親信以為真,便不再問了,給我洗了臉,還給我做了好吃的雞蛋面。
? ?過了一段時間,我正在屋里玩,突然聽到院子里急匆匆的腳步聲,耳邊傳來父親焦急的聲音:〞孩他娘,東東回來過嗎?〞母親一聽,知道大事不妙。忙對我說:〞快藏到床底下去。〞接著母親出了屋,對父親說:〞東東回來了,已經出去玩了。〞父親這回真生氣了,氣呼呼地說:〞你不知道,現在他姥姥全家都急瘋了,滿世界到處找孩子。這熊孩子膽子也太大了,競敢一個人跑回來,我非揍他一頓不可。〞
? ? 我在床底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心想這下可闖下大禍了。只聽母親對父親說:〞你先到他姥姥家去,趕緊報個平安,回頭我教訓他。〞父親覺得也有道理,于是馬不停蹄地又奔向姥姥家。
? ? ? 父親走后,母親進屋說:〞出來吧,你爸走了。〞我看到母親陰沉著臉,知道這次母親也生氣了。〞東東,你這孩子,怎么不說實話,快說,到底咋回來的。〞我便一五一十地說了整個經過。母親嚴肅地說:〞以后,可不許這樣啦,路上不小心讓車撞了怎么辦?不認識道迷了路怎么辦?這一回算你命好,碰到了咱們村一個認識你的叔叔,好心送你回家。如果遇到的是人販子,你就再也見不到娘了。知道嗎?以后可不允這樣做啦!〞我使勁點了點頭。
后記
? ?從那以后,母親的這些話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里,到現在仍然記憶猶新。我想,那一天如果我迷路了或者被人帶走了,我的命運恐怕要改寫了。
? ? 在這之后的某一天,有一對中年夫婦從我們村頭路過,看到我在玩耍,笑嘻嘻地說:〞小娃娃,我家有好吃的糖果,我們帶你去吃吧。〞我二話沒說,撒丫子就往家里躥,回到家里,迅速把大門插上。
? ? ?母親看我慌里慌張的樣子,問我:〞咋了,東東?〞我氣喘吁吁地說:〞娘,不好了,人販子抓小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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