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其實你明白,這個年齡誰也不可能會是誰的一生。”
那是回憶中最深刻的話,每每想起都有些苦澀,苦澀自己居然會傻到相信一個人會愛自己一生,愛自己唯一。
其實金珉錫嘲笑過自己無數次但從沒成功將那個人從心臟角落里剔除過,那很難,也很苦。
但還好,他嘗試了另一種方式讓自己忘記那段苦。
就是比現在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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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火焚身的傷痛足以彌補一個人在心靈上受過的傷痕,但那只是零星的安撫,畢竟在夜深人靜時一個人守著篝火,望著夜空,那些記憶依舊會蔓延回來。
“在做什么”
當然,也總是有人來打攪他的回憶時間。
“站崗,看不出來嗎?”金珉錫沒有回身也知道他靠近了,作為隊友卻依舊看不透行蹤的人,總是像只狐貍般神出鬼沒的,就像此時,本該在帳篷內休息的人卻跑出來和他聊大天。
“我只看到你發呆,小心被隊長看到罰你”他還背著狙擊槍,像是神龍甩尾般用槍柄撞了金珉錫的背。
有點痛,但不至于發火,他知道這小子性格就是如此。
“你不睡覺出來干嘛”他就靠著哨塔,他們小組在此扎營也有一周之久的,上頭交由的新任務,干掉此地的毒梟,其實并不是什么很難的事兒,但因為此處存在大量原住民,和他們的交流上有些費力,再加上不久后的武力突擊,絕對會對他們產生危害。
雖然隊長一直在說會親自處理,但似乎沒那么容易,至少一周時間內沒怎么見成效,如果沒有個會原著語的家伙在他們再怎么交流都是白扯。
而今晚,金珉錫執勤,那個樂天派的狙擊手卻出來攪局了。
“陪你唄,還不是怕你一人太無聊”
“我要是無聊早就去打獵了”金珉錫小時候在邊疆生活過一段時日,跟著叔叔去打獵也是段回憶,但打死也料想不到,他曾經獵殺的動物現在轉變成人了。
他還記得初入軍營時長官的那句話,
“歡迎你們進入冷酷的世界”
果真是冷酷的世界,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是嗎,選擇忘記一個人,忘記那個人帶給自己痛苦的選擇。
“燦烈,你知道狍子嗎?”
“那是什么?”
“一個長得和你很像的動物”嘴中叼著的草葉上下晃動著,不時將視線從遠處換到身旁的人身上,上下打量著得出一個結論,確實挺像的。
哦,忘記說,這個樂天派,叫樸燦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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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是金珉錫剛入軍營時的樣子,還帶著青澀的面孔,穿著略顯不合身的軍服端著把槍站在隊列的尾端,他記得長官昂首闊步站在他們面前演講的樣子,眸子里都帶著冷光,那時他就知道自己絕對是趕上了個不好惹的主。
“小子們,我不理解你們為何放棄好好的青春跑來這里受苦!”
“但我同時也要告訴你們,這里!將是你們首次嘗試地獄滋味的地方!”
“最后,我要說,歡迎你們來到冷酷的世界”
他們長官和他一個姓,金,看上去蠻年輕的,但視線中的成熟已經牢牢刻在心里了,根本擺脫不掉的一種老狼氣息。
當然,那時他也是第一次嘗試了這個叫樸燦烈的小子是如何和隊友一起下水的。
“嘿,我跟你說,這長官絕對是要把以前長官對他使得狠都撒在咱們身上”
其實金珉錫那時和樸燦烈并不是很熟,只是面緣罷了,但既然在身邊說話了總不好對人冷著個臉,畢竟以后可能會成為出生入死的兄弟。
“估計以后日子不會···”好過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道凜冽的光殺了個片甲不留,
“你!出列”金珉錫先是翻了個白眼,就一個軍步出列,但自己的步子還沒合十,身旁又多了個人出列。
“報告!是我和他聊天的!”那嗓門真是響亮,害得整個隊列的人都將視線投向他們,甚至包括在周圍和訓練的老兵。
“好,既然同甘共苦都準備好了,100個俯臥撐現在開始!”
也就是那時起,樸燦烈一直圍在金珉錫身側。
當然那100個俯臥撐簡直要了人的老命,他們可是在水泥地上負重20公斤完成的。甚至有著灼熱的太陽光洗禮著,真的很爽。
期間樸燦烈那小子還在咆哮說“這天要是下雨就好了!還能涼快些,”也不至于額頭的汗水滴答滴答的將本就滾燙的水泥地面暈濕。
只剩下最后十個時,金珉錫的嘴唇已經干裂了,嗓子干咳的說不出話來,自然不會理會身邊那個還有力氣說話的家伙。
但好死不死的金鐘仁出來了,以他長官的身份圍著他們轉圈說“怎么樣,是不是很爽,很適合鍛煉體力,你們這些菜鳥都是垃圾,需要訓練出個樣子才行”
吃力的昨晚第100個的金珉錫已經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他癱倒在滾燙的地面上,即使隔著軍裝也令他肌膚發燙,果然體力還是不都好,看來這次的軍區生活可以鍛煉下了。
“長官,我們做完了,可以···呼···可以回去了嗎?”
其他人都會宿舍整理衣物了,當然除了他們兩個,樸燦烈撐起身子站好前拖著金珉錫手臂將他拉起身,等待著長官的回答。
而那人卻用一種看不透的目光審視著兩人,最后將視線投到不遠處的訓練場。
“那里,單杠,引體向上100個”
“靠!這是要殺了我們嗎?第一天哎!”要不要這么高強度,雖然抱怨,但也是在金鐘仁那家伙離開后,一副天殺的表情把長官突突了個過癮。
那半天絕對是他們活了近20年里最難熬的日子了,要知道大學是個美好的日子,但是他們卻一意孤行的選擇來參軍是怎樣的覺悟,至少樸燦烈是想聊聊看的,“吶,叫珉錫是吧,你為什么來參軍”
趁著長官離開,他決定偷會懶,不然自己的胳膊一定會廢掉的,本來俯臥撐已經讓他精疲力盡了,“為了個目標”
“什么目標”樸燦烈將視線投向他,卻得不到回答,只是看他望著遠處那朵類型帆船的云,看得出神。
“嘿,你們兩個有閑心在這兒賞月還不如幫我想想策略”聲音是從帳篷邊歘來的,回憶也就因此被打斷了,樸燦烈從哨塔上望下去,就看著冷著臉的金鐘仁在哪里指手畫腳。
“抱歉啊隊長,我只是睡不著才上來的”樸燦烈也揮了揮手表示自己馬上就下去,離開時還不忘將帶來的毛毯撲到金珉錫肩頭“天冷”
“謝了,傻狍子”
燦烈一臉郁悶的樣子,他還是不知道狍子到底是什么生物,
當然下去后的樸燦烈在被金鐘仁嘮叨了個遍后灰頭土腦的進了帳篷休息,“隊長不去睡嗎?”
“我還有事,你快給我進去,”那命令的口氣還真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其實在這訓練的兩年里,金珉錫對金鐘仁的態度一直就不好,可能就是出自新兵第一天的魔鬼懲罰,甚至害他們錯過了午餐。
但不得不說金鐘仁的魔鬼訓練很有成效,這才使得本有50人的新兵連在在最終選拔中獲勝的三人成為特種部隊的種子選手,再加上老兵兩人,也是個新生力量。
金珉錫裹緊了些毯子,邊境的天氣果然夠人受的,現在他覺得自己鼻子有些堵了。
“明天總督會派人來支援”
“什么人”做著簡單回應。
雖然他不知道金鐘仁為何要和他先行匯報這件事,畢竟應該第二天開個集體小會在宣布的,這是流程。
所以金珉錫也只是附和著,
“可以和原住民交流的人,”
“終于來個頂事的了”
金鐘仁就靠著哨塔的木欄,他知道這里每晚都必須有人把守,畢竟邊境的毒梟都不是菜鳥,不會在這么久還沒得到特種部隊在周遭扎營的消息,他環視下四周,只有些夜鶯在飛,而就在他們營地200米外就是原住民的領地,雖然先前有嘗試進入和他們交流遷移的問題,但原住民的首長只是一臉茫然的搖頭。
果然,語言不同是很大的障礙。
金珉錫似乎坐著久了,也想起身活動下,卻因為腳下纏繞的毯子差點絆了一跤,還好金鐘仁手快一把攬過他,才不至于從20米高的哨塔上跌下去。
“抱歉···”
“小心點吧”
其實金鐘仁這人很古怪,他似乎對金珉錫特別在意,就連日常的訓練中也是給他高強度的挑戰,但事后又會跑來賞顆糖吃,簡直就是老狼的表現。
還記得一次在新兵選拔賽的特戰旅單獨作戰種,叢林游擊,金珉錫端著把狙擊槍貓著身子搜索著,一點風吹草動都不放過,視線先是偵測儀般在所及之處掃描,當然他也成功阻擊了一些戰友,還包括樂天派,那小子中了一彈后嫌棄的看著自己灑了一身的彩色油漆,說道“唉西金珉錫你給我洗衣服!”
在山坳中,金珉錫布置了些小陷阱,他當然知道隊友不會這么輕易上當,但還是決定回去檢查下,正巧就發現了躺在陷阱中的小野兔,金珉錫感嘆了下“生態環境不錯嘛”
但此時可不是什么野餐的機會,他看那只兔子只是后腳受了傷,直接就將搶背到后背準備下到陷阱把他抱出來。
但果然,因為自己的疏忽身后的家伙用槍頭頂了下他彎著的腰。
“你死了,配合下”僅僅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但他沒想到長官也會參與其中。
“長官,你似乎不是這場戰爭中的一員吧”他雖然苦笑著,但身后的家伙肯定看不見,他的手還保持著抱著那只受傷兔子的姿勢。
“菜鳥疏忽了還來找長官的麻煩?”
金鐘仁話里有話,但他似乎特別玩味的也沒有開槍,似乎在等著金珉錫反抗。
“長官,你看這兔子”說話間壓低了身子抬起腿后踹著將金鐘仁手中的步槍踹飛,手中的兔子也一躍而起飛撲到他臉上,一個躲閃不及金鐘仁身子向后倒去,但手臂一撐便將還想反擊的金珉錫按在身下,軍刀抵著他脖頸處。
“看來失敗了,菜鳥”
“確實失敗了,長官”說話間將手中的手槍抵了下金鐘仁的腰間,他嘴角的笑是最好的示威,即使是菜鳥也有勝過長官的時候。
而金鐘仁看了眼上了膛的槍,也笑了,將匕首移開,卻突然彎下身在他耳邊說道“你很有趣,我會注意你的”
靠得這么近,真難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