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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在我的胸膛上
顫栗，于是
黎明升起，
于是黃昏落去。于是

我的毛孔有了
呼吸。頭發

對著耳朵竊竊私語，
耳朵向著鼻子述說

情事。眼睛的落腳點
還是這里那里，沒有燭火
讓生命感到暖意，
沒有溫熱帶來光明。

皮膚和肌肉是
永遠的難兄難弟，皮膚
渴望春天的小雨，淅淅瀝瀝，
肌肉想擁有摧毀別人的
勇氣，不可抗拒。

所以才糾纏在一起，
你有你的消息，我
有我的秘密。

糧食和水果污染了
胃和腸子，寄生蟲
高舉前進的旗幟，安詳地
睡在原地。粗纖維
不斷給自己開路，在
一瞬間成了一個
長久的屁。心臟

在死前已不懂搏擊，血液
一心想逃離出去，光明正大地
逃離出去。骨髓

漸被病毒嚙食，直到身體
不留一點陽氣。肉筋

也逐漸軟成稀泥，直到
移動不再有活力。

每個關節和每根骨頭，在摩擦中
找到聯系，每回靜止和
每次震動在痛熬中
開始接觸。生命之熱

消耗殆盡，死亡從腳趾，
想占領我全部的

身體。生命體征
只剩下呼吸，由強勁
接近消逸，由消逸
接近一種憤怒，又
由一種憤怒變成
天空的星，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