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4資治通鑒第13冊讀后感2025-06-02

資治通鑒第十三冊,頁碼P8666頁至9355頁,涵蓋公元705年二月年至763年六月的歷史故事,主要講述了唐朝從武則天退位到安史之亂結束的關鍵階段,歷經(jīng)中宗、睿宗、玄宗、肅宗,唐朝盛極轉衰,恐難再續(xù),難再續(xù)。

唐玄宗三次加封老子,原來只是面子工程,實際治理過程完全背離了老子的核心精神。根本目的是強化李唐王朝的合法性(老子姓李名耳,字聃)。本質是為了將異化為「李氏皇權」的圖騰。比如玄宗要求百姓家家供奉《道德經(jīng)》,卻縱容李林甫、楊國忠等權臣破壞“無為而治”;命令天下道觀繪制老子像,自己卻在驪山華清宮大興土木,與“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相悖;為追求「天可汗」虛名,窮兵黷武,與“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相悖;晚年專寵楊貴妃,“春從春游夜專夜”為博貴妃一笑,令嶺南快馬傳送荔枝,“人馬僵斃于路,相望于道”,與“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相悖;將朝政委托李林甫十余年不親政務,導致口蜜腹劍之徒把持中樞,吏治腐敗達頂點,與老子“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相悖;開元后期罷免直言敢諫的張九齡,重用順旨承顏的李林甫,甚至出現(xiàn)“臺省舊吏不敢措手”的恐怖政治氛圍,與“江海所以能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自矜者不長”相悖。尊其名而反其道,故“不道早已”。

一、故事梗概(AI生成)

《資治通鑒》第13冊(705年二月年至763年六月)涵蓋了唐朝從武則天退位到安史之亂結束的關鍵階段。安史之亂使唐朝人口銳減,國力大衰,中央集權受到嚴重削弱,地方藩鎮(zhèn)割據(jù)局面逐漸形成,唐朝的統(tǒng)治基礎瓦解,后續(xù)基本落入藩鎮(zhèn)割據(jù)的名存實亡狀況。

以下是核心內容的梳理:

(一)神龍政變與中宗復辟(705-710 年)

神龍元年(705 年):八十二歲的武則天病重,張柬之等五位大臣發(fā)動政變,誅殺張氏兄弟,逼武氏還位于太子李顯(唐中宗)。二月,唐中宗復位,恢復李唐國號,韋后與安樂公主效仿武則天干政,勾結武三思形成「韋武集團」。武則天臨終前留下遺詔去帝號,稱「則天大圣皇后」,與高宗合葬乾陵。

神龍二年(706 年):韋后與武三思設計陷害張柬之等「神龍五王」,將其貶謫并殘酷殺害。此時朝政陷入混亂,「斜封官」現(xiàn)象盛行 —— 通過非正規(guī)渠道(如賄賂)獲得官職者多達數(shù)千人,官場烏煙瘴氣。

景龍元年(707 年):太子李重俊因不滿韋后與安樂公主的排擠,率羽林軍誅殺武三思父子,但最終兵敗被殺。此次政變雖失敗,卻暴露了中宗朝外戚與皇族的激烈矛盾。

(二)睿宗與玄宗初期的權力博弈(710-713 年)

唐隆政變(710 年):中宗被韋后與安樂公主毒殺,韋后立幼帝李重茂,企圖效仿武則天稱帝。臨淄王李隆基聯(lián)合太平公主發(fā)動政變,誅殺韋后集團,擁立其父李旦(唐睿宗)即位。

先天政變(713 年):睿宗退位后,太子李隆基(唐玄宗)與太平公主的權力斗爭白熱化。太平公主密謀廢帝,玄宗先發(fā)制人,賜死太平公主及其黨羽,徹底終結「李武韋楊」四族聯(lián)姻的政治格局,開啟「開元盛世」。

(三)開元盛世與天寶危機(713-755 年)

開元革新:玄宗任用姚崇、宋璟等賢相,推行「十事要說」(如禁外戚干政、停建佛寺等),整頓吏治、改革兵制。至開元二十五年(737 年),唐朝戶口增至九百六十余萬,史稱「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

李林甫專權:開元后期,玄宗怠于政事,李林甫以「口蜜腹劍」之術掌權十九年,打壓異己、堵塞言路。他建議重用蕃將(如安祿山),為安史之亂埋下隱患。

楊貴妃與楊國忠:天寶四年(745 年),玄宗納楊玉環(huán)為貴妃,其兄楊國忠取代李林甫成為宰相。楊國忠與安祿山爭權,加速了叛亂的爆發(fā)。

(四)安史之亂的爆發(fā)與轉折(755-757 年)

漁陽鼙鼓(755 年):范陽節(jié)度使安祿山以「清君側」為名,率十五萬蕃漢聯(lián)軍南下。叛軍勢如破竹,相繼攻陷洛陽、長安,玄宗逃往蜀地,太子李亨(唐肅宗)在靈武即位。

睢陽保衛(wèi)戰(zhàn)(757 年):張巡、許遠以不足萬人堅守睢陽十個月,牽制叛軍主力,使江淮財賦得以保全。城破時,守軍僅余四百人,張巡「嚼齒皆碎」拒降,最終壯烈殉國。

香積寺大捷:郭子儀率唐軍聯(lián)合回紇騎兵,在長安西郊香積寺與叛軍決戰(zhàn)。此戰(zhàn)從午時至酉時(約 4 小時)斬殺叛軍六萬,收復長安,被司馬光稱為「唐室再造之基」。

(五)平叛與亂后余波(757-763 年)

鄴城之敗(759 年):肅宗急于求成,命郭子儀等九節(jié)度使圍攻鄴城,卻不設主帥,導致唐軍潰敗。史思明殺安慶緒后稱帝,叛軍勢力復振。

河陽之戰(zhàn)(760 年):李光弼以「地道戰(zhàn)」「母馬計」等戰(zhàn)術大敗史思明,扭轉戰(zhàn)局。此戰(zhàn)凸顯李光弼「出奇制勝」的軍事才能,被《資治通鑒》稱為「安史之亂中最精彩的戰(zhàn)役」。

史朝義敗亡(763 年):代宗繼位后,仆固懷恩引回紇、吐蕃聯(lián)軍助戰(zhàn),最終史朝義兵敗自殺,安史之亂終結。但唐朝為借兵回紇,默許其劫掠洛陽,「宮室焚燒,十不存一」,中原百姓遭受雙重災難。

(六)制度崩潰與藩鎮(zhèn)崛起

均田制瓦解:戰(zhàn)爭導致大量人口逃亡,土地兼并加劇,維系唐朝經(jīng)濟的均田制徹底崩潰。代宗時期開始推行「兩稅法」,標志著賦稅制度從「以丁為本」轉向「以資產(chǎn)為本」。

藩鎮(zhèn)割據(jù):平叛過程中,唐朝為安撫降將,設立河朔三鎮(zhèn)(盧龍、成德、魏博),節(jié)度使擁有軍政財權,形成「自署文武將吏,不供貢賦」的獨立王國。此格局貫穿晚唐,直至五代十國。

(七)歷史影響與評價

唐朝由盛轉衰:安史之亂使人口銳減(從 5300 萬降至 1700 萬),經(jīng)濟崩潰,中央集權瓦解,藩鎮(zhèn)割據(jù)、宦官專權、朋黨之爭成為唐朝后期三大頑疾。

文化轉折:盛唐氣象消退,士大夫階層開始反思政治,為中唐儒學復興埋下伏筆。

民族關系:回紇、吐蕃等外族勢力介入內政,邊疆危機加劇。

(八)司馬光的歷史洞察

用人之鑒:書中多次強調「親賢臣遠小人」的重要性,如玄宗誤用李林甫、楊國忠導致國破,而肅宗重用郭子儀、李光弼終能平叛。

民心向背:張巡守睢陽時「殺妾犒軍」雖被后世爭議,但司馬光肯定其「守一城而捍天下」的忠義;反觀安史叛軍「所過殘滅」,終因失道寡助而敗亡。

權力制衡:通過韋后、太平公主等案例,揭示外戚與宦官專權的危害,強調皇權過度集中的隱患。

司馬光通過「臣光曰」的評論,將唐朝由盛轉衰的教訓提煉為「治亂之原,皆在人君之心」。從神龍政變到安史之亂,短短五十八年,見證了帝國從巔峰墜落的全過程,成為后世「以史為鑒」的經(jīng)典范本。

二、以下零零散散讀后感

[if !supportLists]1.???????[endif]先是,胡僧慧范以妖妄游權貴之門,與張易之兄弟善,韋后亦重之。及易之誅,復稱慧范預其謀,以功加銀青光祿大夫,賜爵上庸縣公,出入宮掖,上數(shù)微行幸其舍。彥范復表言慧范執(zhí)左道以亂政,請誅之。上皆不聽。——這胡僧頗有點本事,在政治斗爭中玩的如魚得水,然終歸成也要被玩弄,成為斗爭的犧牲品。

[if !supportLists]2.???????[endif]上女安樂公主適三思子崇訓。上官婉兒,儀之女孫也,儀死,沒入掖庭,辯慧善屬文,明習吏事。則天愛之,自圣歷以后,百司表奏多令參決;及上即位,又使專掌制命,益委任之,拜為婕妤,用事于中。三思通焉,故黨于武氏,又薦三思于韋后,引入禁中,上遂與三思圖議政事,張柬之等皆受制于三思矣。上使韋后與三思雙陸,而自居旁為之點籌;三思遂與后通,由是武氏之勢復振。——三思憑借男色上位,有點東西。

[if !supportLists]3.???????[endif]初,少府監(jiān)丞弘農宋之問及弟兗州司倉之遜皆坐附會張易之貶嶺南,逃歸東都,匿于友人光祿卿、駙馬都尉王同皎家。同皎疾武三思及韋后所為,每與所親言之,輒切齒。之遜于簾下聞之,密遣其子曇及甥校書郎李悛告三思,欲以自贖。三思使曇、悛及撫州司倉冉祖雍上書告同皎與洛陽人張仲之、祖延慶、武當丞壽春周憬等潛結壯士,謀殺三思,因勒兵詣闕,廢皇后。上命御史大人李承嘉、監(jiān)察御史姚紹之按其事,又命楊再思、李嶠、韋巨源參驗。仲之言三思罪狀,事連宮壺。再思、巨源陽寐不聽;嶠與紹之命反接送獄。仲之還顧,言不已,紹之命之,折其臂。仲之大呼曰:“吾已負汝,死當訟汝于天!”庚戌,同皎等皆坐斬,籍沒其家。周憬亡入比干廟中,大言曰:“比干古之忠臣,知吾此心。三思與皇后淫亂,傾危國家,行當梟首都市,恨不及見耳!”遂自剄。之問、之遜、曇、悛、祖雍并除京官,加朝散大夫。——農夫與蛇的故事不斷上演。

[if !supportLists]4.???????[endif]魏元忠自端州還,為相,不復強諫,惟與時俯仰;中外失望。酸棗尉袁楚客致書元忠,以為:“主上新服厥命,惟新厥德,當進君子,退小人,以興大化,豈可安其榮寵,循默而已!今不早建太子,擇師傅而輔之,一失也。公主開府置僚屬,二失也。崇長緇衣,使游走權門,借勢納賂,三失也。俳優(yōu)小人,盜竊品秩,四失也。有司選進賢才,皆以貨取勢求,五失也。寵進宦者,殆滿千人,為長亂之階,六失也。王公貴戚,賞賜無度,競為侈靡,七失也。廣置員外官,傷財害民,八失也。先朝宮女,得自便居外,出入無禁,交通請謁,九失也。左道之人,熒惑主聽,盜竊祿位,十失也。凡此十失,君侯不正,誰與正之哉!”元忠得書,愧謝而已。——魏元忠的改變,文人當然向往風骨堅挺,但堅守的同時是要擔風險,甚至付出代價的。

[if !supportLists]5.???????[endif]春,正月,庚戌,制以突厥默啜寇邊,命內外官各進平突厥之策。右補闕盧上疏,以為:“悅禮樂,敦《詩》、《書》,為晉元帥;杜預射不穿札,建平吳之勛。是知中權制謀,不取一夫之勇。如沙吒忠義,驍將之材,本不足以當大任。又,鳴沙之役,主將先逃,宜正邦憲;賞罰既明,敵無不服。又,邊州刺史,宜精擇其人,使之搜卒乘,積資糧,來則御之,去則備之。去歲四方旱災,未易興師。當理內以及外,綏近以來遠,俟倉廩實,士卒練,然后大舉以討之。”上善之。——論治軍貴在賞罰嚴明。

[if !supportLists]6.???????[endif]二月,丙戌,上遣武攸暨、武三思詣乾陵祈雨。既而雨降,上喜,制復武氏崇恩廟及昊陵、順陵,因名酆王廟曰褒德,陵曰榮先;又詔崇恩廟齋郎取五品子充。太常博士楊孚曰:“太廟皆取七品已下子為齋郎,今崇恩廟取五品子,未知太廟當如何?”上命太廟亦準崇恩廟。孚曰:“以臣準君,猶為僭逆,況以君準臣乎!”上乃止。——無時無刻不在強調儒家等級制的重要性。

[if !supportLists]7.???????[endif]是歲,上遣使者分道詣江、淮贖生。中書舍人房子李義上疏諫曰:“江南鄉(xiāng)人采捕為業(yè),魚鱉之利,黎元所資。雖云雨之私有沾于末利;而生成之惠未洽于平人。何則?江湖之饒,生育無限;府庫之用,支供易殫。費之若少,則所濟何成!用之倘多,則常支有闕。在其拯物,豈若憂人!且鬻生之徒,惟利是視,錢刀日至,網(wǎng)罟年滋,施之一朝,營之百倍。未若回救贖之錢物,減貧無之徭賦,活國愛人,其福勝彼。”——諷刺花錢贖身與撲魚為業(yè)的現(xiàn)實矛盾。

[if !supportLists]8.???????[endif]十二月,御史中丞姚廷筠奏稱:“比見諸司不遵律令格式,事無大小皆悉聞奏。臣聞為君者任臣,為臣者奉法。萬機叢委,不可遍覽,豈有修一水竇,伐一枯木,皆取斷宸衷!自今若軍國大事及條式無文者,聽奏取進止,自余各準法處分。其有故生疑滯,致有稽失,望令御史糾彈。”從之。——把法律制度建設完善,一切一律處理,有特殊情況再由上級決斷,這是比較科學的領導方式。

[if !supportLists]9.???????[endif]閉宮門及京城門,分遣萬騎收捕諸韋親黨。斬太子少保、同中書門下三品韋溫于東市之北。中書令宗楚客衣斬衰、乘青驢逃出,至通化門,門者曰:“公,宗尚書也。”去布帽,執(zhí)而斬之,并斬其弟晉卿。相王奉少御安福門,慰諭百姓。初,趙履溫傾國資以奉安樂公主,為之起第舍,筑臺穿池無休已,紫衫,以項挽公主犢車。公主死,履溫馳詣安福樓下舞蹈稱萬歲;聲未絕,相王令萬騎斬之。百姓怨其勞役,爭割其肉立盡。秘書監(jiān)汴王邕娶韋后妹崇國夫人,與御史大夫竇從一各手斬其妻首以獻。邕,鳳之孫也。左仆射、同中書門下三品韋巨源聞亂,家人勸之逃匿,巨源曰:“吾位大臣,豈可聞難不赴!”出至都街,為亂兵所殺,時年八十。于是梟馬秦客、楊均葉靜能等首,尸韋后于市。崔日用將兵誅諸韋于杜曲,襁褓兒無免者,諸杜濫死非一。——重大政治事變,冤死者眾多,混亂之中,幾乎沒有道理可講。

[if !supportLists]10.???[endif]己巳,赦天下,改元;凡韋氏余黨未施行者,咸赦之。——躲過最強一波攻擊,就有很大概率活下來,看清形勢很重要。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if !supportLists]11.???[endif]丁酉,以幽州鎮(zhèn)守經(jīng)略節(jié)度大使薛訥為左武衛(wèi)大將軍兼幽州都督。節(jié)度使之名自訥始。——成也節(jié)度使,敗也節(jié)度使。

[if !supportLists]12.???[endif]謚故太子重俊曰節(jié)愍。太府少卿萬年韋湊上書,以為:“賞罰所不加者,則考行立謚以褒貶之。故太子重俊,與李多祚等稱兵入宮,中宗登玄武門以避之,太子據(jù)鞍督兵自若;及其徒倒戈,多祚等死,太子方逃竄。使宿衛(wèi)不守,其為禍也胡可忍言!明日,中宗雨泣,謂供奉官曰:‘幾不與卿等相見。’其危如此。今圣朝禮葬,謚為節(jié)愍,臣竊惑之。夫臣子之禮,過廟必下,過位必趨。漢成帝之為太子,不敢絕馳道。而重俊稱兵宮內,跨馬御前,無禮甚矣。若以其誅武三思父子而嘉之,則興兵以誅奸臣而尊君父可也;今欲自取之,是與三思競為逆也,又足嘉乎!若以其欲廢韋氏而嘉之,則韋氏于時逆狀未彰,大義未絕,茍無中宗之命而廢之,是脅父廢母也,庸可乎!漢戾太子困于江充之讒,發(fā)忿殺充,雖興兵交戰(zhàn),非圍逼君父也;兵敗而死,及其孫為天子,始得改葬,猶謚曰戾。況重俊可謚之曰節(jié)愍乎!臣恐后之亂臣賊子,得引以為比,開悖逆之原,非所以彰善癉惡也,請改其謚。多祚等從重俊興兵,不為無罪。陛下今宥之可也,名之為雪,亦所未安。”上甚然其言,而執(zhí)政以為制命已行,不為追改,但停多祚等贈官而已。——賞罰具有引領示范效應,忠,是極為重要的賞罰原則。

[if !supportLists]13.???[endif]十二月,癸未,上以二女西城、隆昌公主為女官,以資天皇太后之福,仍欲于城西造觀。諫議大夫寧原悌上言:以為“先朝悖逆庶人以愛女驕盈而及禍,新城、宜都以庶孽抑損而獲全。又釋、道二家皆以清凈為本,不當廣營寺觀,勞人費財。梁武帝致敗于前,先帝取災于后,殷鑒不遠。今二公主入道,將為之置觀,不宜過為崇麗,取謗四方。又,先朝所親狎諸僧,尚在左右,宜加屏斥。”上覽而善之。——本就是悖論

[if !supportLists]14.???[endif]殿中侍御史崔、太子中允薛昭素對唐睿宗說:“斜封官都是先帝任命的,制命早已頒布施行,現(xiàn)在卻由于姚元之等人的建議而一下子全部削奪,這就彰明了先帝的過錯,并且給陛下召來了很多怨言。眼下全國各地怨聲載道,恐怕會引發(fā)非同尋常的變故。”太平公主也這樣勸說唐睿宗,唐睿宗認為他們所說的都有道理。戊寅(初三),唐睿宗頒布制命:“凡由于斜封別敕任命之故而被停任的官員,一律可以量材敘用。”——解決問題不宜一刀切,制度有問題需要糾正,用人有用人的原則,不能因為原先制度問題而否定所有人,治國治人,尤其需要耐心和智慧。

[if !supportLists]15.???[endif]上召天臺山道士司馬承禎,問以陰陽數(shù)術,對曰:“道者,損之又損,以至于無為,安肯勞心以學術數(shù)乎!”上曰:“理身無為則高矣,如理國何?”對曰:“國猶身也,順物自然而心無所私,則天下理矣。”上嘆曰:“廣成之言,無以過也。”承禎固請還山,上許之。——道士對陰陽數(shù)術的批判,應尊崇道家的天道。

[if !supportLists]16.???[endif]尚書左丞盧藏用指終南山謂承禎曰:“此中大有佳處,何必天臺!”承禎曰:“以愚觀之,此乃仕宦之捷徑耳!”藏用嘗隱終南,則天時征為左拾遺,故承禎言之。——終南捷徑。

[if !supportLists]17.???[endif]是時,佺帥左驍衛(wèi)將軍李楷洛,左威衛(wèi)將軍周以悌發(fā)兵二萬、騎八千,分為三軍,以襲奚、契丹。將軍烏可利諫曰:“道險而天熱,懸軍遠襲,往必敗。”曰:“薛訥在邊積年,竟不能為國家復營州。今乘其無備,往必有功。”使楷洛將騎四千前驅,遇奚騎八千,楷洛戰(zhàn)不利。怯懦,不敢救,引兵欲還,虜乘之,唐兵大敗。阻山為方陳以自固,大使謂曰:“朝廷既與我和親,今大軍何為而來?”曰:“吾奉敕來招尉耳。楷洛不稟節(jié)度,輒與汝戰(zhàn),請斬以謝。”大曰:“若然,國信安在?”悉斂軍中帛,得萬余段,并紫袍、金帶、魚袋以贈之。大曰:“請將軍南還,勿相驚擾。”將士懼,無復部伍,虜追擊之,士卒皆潰。、以悌為虜所擒,獻于突厥,默啜皆殺之;楷洛、可利脫歸。——孫佺好大喜功,草包一個。

[if !supportLists]18.???[endif]太平公主使術者言于上曰:“彗所以除舊布新,又帝座及心前星皆有變,皇太子當為天子。”上曰:“傳德避災,吾志決矣。”太平公主及其黨皆力諫,以為不可,上曰:“中宗之時,群奸用事,天變屢臻。朕時請中宗擇賢子立之以應災異,中宗不悅,朕憂恐數(shù)日不食。豈可在彼則能勸之,在己則不能邪!”太子聞之,馳入見,自投于地,叩頭請曰:“臣以微功,不次為嗣,懼不克堪,未審陛下遽以大位傳之,何也?”上曰:“社稷所以再安,吾之所以得天下,皆汝力也。今帝座有災,故以授汝,轉禍為福,汝何疑邪!”太子固辭。上曰:“汝為孝子,何必待柩前然后即位邪!”太子流涕而出。——唐朝有提前讓位的習慣,高風亮節(jié),如諸皇帝皆能效法,享祚百世無憂。

[if !supportLists]19.???[endif]晉陵尉楊相如上疏言時政,其略曰:“煬帝自恃其強,不憂時政,雖制敕交行,而聲實舛謬,言同堯、舜,跡如桀、紂,舉天下之大,一擲而棄之。”又曰:“隋氏縱欲而亡,太宗抑欲而昌,愿陛下詳擇之!”又曰:“人主莫不好忠正而惡佞邪,然忠正者常疏,佞邪者常親,以至于覆國危身而不寤者,何哉?誠由忠正者多忤意,佞邪者多順指,積忤生憎,積順生愛,此親疏之所以分也。明主則不然。受其忤以收忠賢,惡其順以去佞邪,則太宗太平之業(yè),將何遠哉!”又曰:“夫法貴簡而能禁,罰貴輕而必行;陛下方興崇至德,大布新政,請一切除去碎密,不察小過。小過不察則無煩苛,大罪不漏則止奸慝,使簡而難犯,寬而能制,則善矣。”上覽而善之。——關于忠奸辨析,通達透徹;小過不察則無煩苛,大罪不漏則止奸慝,善哉。

[if !supportLists]20.???[endif]初,太平公主與其黨謀廢立,竇懷貞、蕭至忠、岑羲、崔皆以為然,陸象先獨以為不可。公主曰:“廢長立少,已為不順;且又失德,若之何不去!”象先曰:“既以功立,當以罪廢。今實無罪,象先終不敢從。”公主怒而去。上既誅懷貞等,召象先謂曰:“歲寒知松柏,信哉!”時窮治公主枝黨,當坐者眾,象先密為申理,所全甚多;然未嘗自言,當時無知者。百官素為公主所善及惡之者,或黜或陟,終歲不盡。——政治的核心是站隊。

[if !supportLists]21.???[endif]元之吏事明敏,三為宰相,皆兼兵部尚書,緣邊屯戍斥候,士馬儲械,無不默記。上初即位,勵精為治,每事訪于元之,元之應答如響,同僚唯諾而已,故上專委任之。元之請抑權幸,愛爵賞,納諫諍,卻貢獻,不與群臣褻狎;上皆納之。——姚元之,難得的能臣。

[if !supportLists]22.???[endif]姚元之嘗奏請序進郎吏,上仰視殿屋,元之再三言之,終不應;元之懼,趨出。罷朝,高力士諫曰:“陛下新總萬機,宰臣奏事,當面加可否,奈何一不省察!”上曰:“朕任元之以庶政,大事當奏聞共議之;郎吏卑秩,乃一一以煩朕邪!”會力士宣事至省中,為元之道上語,元之乃喜。聞者皆服上識君人之體。——玄宗是懂得怎么當皇帝的,就是作為最終裁決者,另一方面也看出玄宗相對其他皇帝不夠勤勉。

[if !supportLists]23.???[endif]左拾遺曲江張九齡,以元之有重望,為上所信任,奏記勸其遠諂躁,進純厚,其略曰:“任人當才,為政大體,與之共理,無出此途。而之用才,非無知人之鑒,其所以失溺,在緣情之舉。”又曰:“自君侯職相國之重,持用人之權,而淺中弱植之徒,已延頸企踵而至,諂親戚以求譽,媚賓客以取容,其間豈不有才,怕失在于無恥。”元之嘉納其言。——鑒別人才不難,難在人情世故,難在一心為公。

[if !supportLists]24.???[endif]新興王晉之誅也,僚吏皆奔散,惟司功李步從,不失在官之禮,仍哭其尸。姚元之聞之,曰:“欒布之儔也。”及為相,擢為尚書郎。——儒家核心在禮,即等級制。

[if !supportLists]25.???[endif]舊制,雅俗之樂,皆隸太常。上精曉音律,以太常禮樂之司,不應典倡優(yōu)雜伎;乃更置左右教坊以教俗樂,命右驍衛(wèi)將軍范及為之使。又選樂工數(shù)百人,自教法曲于梨園,謂之“皇帝梨園弟子”。又教宮中使習之。又選伎女,置宜春院,給賜其家。禮部侍郎張廷、酸棗尉袁楚客皆上疏,以為“上春秋鼎盛,宜崇經(jīng)術,邇端士,尚樸素;深以悅鄭聲、好游獵為戒。”上雖不能用,咸嘉賞之。——為后續(xù)迷戀楊貴妃埋下伏筆。

[if !supportLists]26.???[endif]丙子(十八日),申王李成義請求唐玄宗同意將自己的王府錄事閆楚任命為王府參軍,唐玄宗表示同意。姚崇和盧懷慎向玄宗進諫道:“臣等在此之前曾得到陛下的旨意,說凡王公、駙馬有所奏請,如果沒有陛下親筆書寫的墨敕,均不能生效。臣認為根據(jù)才能授予官職,是有關部門的職權;倘若由于有親朋故舊的恩情,就可以以朝廷的官爵相贈,那就是繼承中宗皇帝的弊政,這樣做實際會紊亂朝廷的法度。”于是這件事便擱置下來。從此請托之風不再流行。——遏制請托之風。

[if !supportLists]27.???[endif]崇二子分司東都,恃其父有德于知古,頗招權請托;知古歸,悉以聞。他日,上從容問崇:“卿子才性何如?今何官也?”崇揣知上意,對曰:“臣有三子,兩在東都,為人多欲而不謹;是必以事干魏知古,臣未及問之耳。”上始以崇必為其子隱,及聞崇奏,喜問:“卿安從知之?”對曰:“知古微時,臣卵而翼之。臣子愚,以為知古必德臣,容其為非,故敢干之耳。”上于是以崇為無私,而薄知古負崇,欲斥之。崇固請曰:“臣子無狀,撓陛下法,陛下赦其罪,已幸矣;茍因臣逐知古,天下必以陛下為私于臣,累圣政矣。”上久乃許之。辛亥,知古罷為工部尚書。——魏知古其實也沒有什么過錯,奈何姚元之正心無私,明達通透。

[if !supportLists]28.???[endif]臣司馬光曰:“唐明皇即位之初,勵精圖治,能這樣嚴格要求自己、這樣節(jié)儉,可到晚年仍然由于奢侈導致國家敗落;奢靡之風對于人的腐蝕實在是太厲害了!《詩經(jīng)》上說:“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對此怎么可以不慎之又慎呢!——奢靡對人的腐蝕作用是持續(xù)的。

[if !supportLists]29.???[endif]戊申,禁百官家毋得與僧、尼、道士往還。壬子,禁人間鑄佛、寫經(jīng)。——似乎矯枉過正。

[if !supportLists]30.???[endif]乙酉,命左驍衛(wèi)郎將尉遲使于吐蕃,宣慰金城公主。吐蕃遣其大臣宗俄因矛至洮水請和,用敵國禮;上不許。自是連歲犯邊。——中國很難接受兩國對等相處。

[if !supportLists]31.???[endif]突騎施可汗守忠之弟遮弩恨所分部落少于其兄,遂叛入突厥,請為鄉(xiāng)導,以伐守忠。默啜遣兵二萬擊守忠,虜之而還。謂遮弩曰:“汝叛其兄,何有于我!”遂并殺之。——默啜確實實用主義,卻不是長遠之計,缺乏遠見卓識。

[if !supportLists]32.???[endif]山東大蝗,民或于田旁焚香膜拜設祭而下不敢殺,姚崇奏遣御史督州縣捕而瘞之。議者以為蝗眾多,除不可盡;上亦疑之。崇曰:“今蝗滿山東,河南、北之人,流亡殆盡,豈可坐視食苗,曾不救乎!借使除之不盡,猶勝養(yǎng)以成災。”上乃從之。盧懷慎以為殺蝗太多,恐傷和氣。崇曰:“昔楚莊吞蛭而愈疾,孫叔殺蛇而致福,奈何不忍于蝗而忍人之饑死乎!若使殺蝗有禍,崇請當之。”——姚崇有擔當,關鍵是他也不信這些鬼神之說。

[if !supportLists]33.???[endif]春,正月,昕與其妹夫楊仙玉于里巷伺杰而毆之。杰上表自訴曰:“發(fā)膚見毀,雖則痛身,冠冕被陵,誠為辱國。”上大怒,命于朝堂杖殺,以謝百僚。仍以敕書慰杰曰:“昕等朕之密戚,不能訓導,使陵犯衣冠,雖置以極刑,未足謝罪。卿宜以剛腸疾惡,勿以兇人介意。”——玄宗非常尊重士大夫。

[if !supportLists]34.???[endif]先是,單于副都護張知運悉收降戶兵仗,令渡河而南,降戶怨怒。御史中丞姜晦為巡邊使,降戶訴無弓矢,不得射獵,晦悉還之;降戶得之,遂叛。張知運不設備,與之戰(zhàn)于青剛嶺,為虜所擒,欲送突厥;至綏州境,將軍郭知運以朔方兵邀擊之,大破其眾于黑山呼延谷,虜釋張知運而去。上以張知運喪師,斬之以徇。——張之運替姜晦背了鍋。

[if !supportLists]35.???[endif]貞觀之制,中書、門下及三品官入奏事,必使諫官、史官隨之,有失則匡正,美惡必記之;諸司皆于正牙奏事,御史彈百官,服豸冠,對仗讀彈文;故大臣不得專君而小臣不得為讒慝。及許敬宗、李義府用事,政多私僻,奏事官多俟仗下,于御坐前屏左右密奏,監(jiān)奏御史及待制官遠立以俟其退;諫官、御史皆隨仗出,仗下后事,不復預聞。武后以法制群下,諫官、御史得以風聞言事,自御史大夫至監(jiān)察得互相彈奏,率以險相傾覆。及宋為相,欲復貞觀之政,戊申,制:“自今事非的須秘密者,皆令對仗奏聞,史官自依故事。”——可以告狀,但不要偷偷摸摸誣告,當面對質,有效遏制告密風氣。

[if !supportLists]36.???[endif]九月,甲寅,徙宋王憲為寧王。上嘗從復道中見衛(wèi)士食畢,棄余食于竇中,怒,欲杖殺之;左右莫敢言。憲從容諫曰:“陛下從復道中窺人過失而殺之,臣恐人人不自安。且陛下惡棄食于地者,為食可以養(yǎng)人也;今以余食殺人,無乃失其本乎!”上大悟,蹶然起曰:“微兄,幾至濫刑。”遽釋衛(wèi)士。是日,上宴飲極歡,自解紅玉帶,并所乘馬以賜憲。——李憲見識深遠。李隆基虛心納諫,前提是能聽懂明白,能權衡他人建議的利弊。

[if !supportLists]37.???[endif]丁未,梁文獻公姚崇薨,遺令:“佛以清凈慈悲為本,而愚者寫經(jīng)造像,翼以求福。昔周、齊分據(jù)天下,周則毀經(jīng)像而修甲兵,齊則崇塔廟而弛刑政,一朝合戰(zhàn),齊滅周興。近者諸武、諸韋,造寺度人,不可勝紀,無救族誅。汝曹勿效兒女子終身不寤,追薦冥福!道士見僧獲利,效其所為,尤不可延之于家。當永為后法!”——學佛以求福,背離了佛教的本意。即自相矛盾。

[if !supportLists]38.???[endif]前廣州都督裴先下獄,上與宰相儀其罪。張嘉貞請杖之,張說曰:“臣聞刑不上大夫,為其近于君,且所以養(yǎng)廉恥也。故士可殺不可辱。臣巡北邊,聞杖姜皎于朝堂。皎官登三品,亦有微功,有罪應死則死,應流則流,奈何輕加笞辱,以皂隸待之!姜皎事往,不可復追,先據(jù)狀當流,豈可復蹈前失!”上深然之。嘉貞不悅,退謂說曰:“何論事之深也!”說曰:“宰相,時來則為之。若國之大臣皆可笞辱,但恐行及吾輩。吾此言非為先,乃為天下士君子也。”嘉貞無以應。——刑不上大夫,意在不折辱皇帝的威嚴。當然對士大夫也有利。

[if !supportLists]39.???[endif]上還,至宋州,宴從官于樓上,刺史寇預焉。酒酣,上謂張說曰:“者屢遣使臣分巡諸道,察吏善惡,今因封禪歷諸州,乃知使臣負我多矣。懷州刺史王丘,餼牽之外,一無他獻。魏州刺史崔沔,供張無錦繡,示我以儉。濟州刺史裴耀卿,表數(shù)百言,莫非歸諫。且曰:‘人或重擾,則不足以告成。’朕常置之坐隅,且以戒左右。如三人者,不勞人以市恩,真良吏矣。”顧謂寇曰:“比亦屢有以酒饌不豐訴于朕者,知卿不借譽于左右也。”自舉酒賜之。宰臣帥群臣起賀,樓上皆稱萬歲。由是以丘為尚書左丞,沔為散騎侍郎,耀卿為定州刺史。耀卿,叔業(yè)之七世孫也。——此時的玄宗何其崇尚清廉,何其圣明。

[if !supportLists]40.???[endif]勃海王武藝曰:“黑水入唐,道由我境。往者請吐屯于突厥,先告我與我偕行;今不告我而請吏于唐,是必與唐合謀,欲腹背攻我也。”遣其母弟門藝與其舅任雅將兵擊黑水。門藝嘗為質子于唐,諫曰:“黑水請吏于唐,而我以其故擊之,是叛唐也。唐,大國也。昔高麗全盛之時,強兵三十余萬,不遵唐命,掃地無遺。況我兵不及高麗什之一二,一旦與唐為怨,此亡國之勢也。”武藝不從,強遣之。門藝至境上,復以書力諫。武藝怒,遣其從兄大壹夏代之將兵,召,欲殺之。門藝棄眾,間道來奔,制以為左驍衛(wèi)將軍。武藝遣使上表罪狀門藝,請殺之。上密遣門藝詣安西;留其使者,別遣報云,已流門藝于嶺南。武藝知之,上表稱“大國當示人以信,豈得為此欺誑?”固請殺門藝。上以鴻臚少卿李道邃、源復不能督察官屬,致有漏泄,皆坐左遷。暫遣門藝詣嶺南以報之。

[if !supportLists]41.???[endif]臣光曰:王者所以服四夷,威信而已。門藝以忠獲罪,自歸天子;天子當察其枉直,賞門藝而罰武藝,為政之體也。縱不能討,猶當正以門藝之無罪告之。今明皇威不能服武藝,恩不能庇門藝,顧效小人為欺誑之語以取困于小國,乃罪鴻臚之漏泄,不亦可羞哉!——實在有失大國威信,玄宗在氣度上差太宗遠矣。

[if !supportLists]42.???[endif]開府王毛仲與龍武將軍葛福順為婚。毛仲為上所信任,言無不從,故北門諸將多附之,進退唯其指使。吏部侍郎齊浣乘間言于上曰:“福順典禁兵,不宜與毛仲為婚。毛仲小人,寵過則生奸;不早為之所,恐成后患。”上悅曰:“知卿忠誠,朕徐思其宜。”浣曰:“君不密則失臣,愿陛下密之。”會大理丞麻察坐事左遷興州別駕,浣素與察善,出城餞之,因道禁中諫語;察性輕險,遽奏之。上怒,召浣責之曰:“卿疑朕不密,而以語麻察,詎為密邪?且察素無行,卿豈不知邪?”浣頓首謝。秋,七月,丁巳,下制:“浣、察交構將相,離間君臣,浣可高州良德丞,察可潯州皇化尉。”——搞笑,正人先正己吧。

[if !supportLists]43.???[endif]宇文融獲罪后,國家用度不足,唐玄宗又想起他來,就對裴光庭說:“你們都說宇文融不好,我已經(jīng)降了他的職;如今國家費用不足,這將如何是好,你們有什么辦法幫助朕?”裴光庭等人害怕,不能回答。恰好有匿名訴狀告發(fā)宇文融收受賄賂的事,唐玄宗又將宇文融貶為昭州平樂縣尉。宇文融到嶺外一年余,司農少卿蔣岑上奏,告發(fā)他在汴州隱藏吞沒了數(shù)以萬計的官錢,唐玄宗下令徹底查處這事,宇文融因此獲罪被流放巖州,在半路上死去。——玄宗為錢發(fā)愁,宇文融依靠盤剝滿足玄宗的物欲,但自己不清廉,被人抓把柄落井下石。

[if !supportLists]44.???[endif]初,殿中侍御史楊汪既殺張審素,更名萬頃。審素二子瑝、琇皆幼,坐流嶺表;尋逃歸,謀伺便復仇。三月,丁卯,手殺萬頃于都城。系表于斧,言父冤狀,欲之江外殺與萬頃同謀陷其父者。至汜水,為有司所得。議者多言二子父死非罪,稚年孝烈,能復父仇,宜加矜宥,張九齡亦欲活之。裴耀卿、李林甫以為如此壞國法,上亦以為然,謂九齡曰:“孝子之情,義不顧死;然殺人而赦之,此塗不可啟也。”乃下敕曰:“國家設法,期于止殺。各伸為子之志,誰非徇孝之人?展轉相仇,何有限極!咎繇作士,法在必行。曾參殺人,亦不可恕。宜付河南府杖殺。”士民皆憐之,為作哀誄,榜于衢路。市人斂錢葬之于北邙。恐萬頃家發(fā)之,仍為作疑冢凡數(shù)處。——冤冤相報何時了。

[if !supportLists]45.???[endif]張守珪使平盧討擊使、左驍衛(wèi)將軍安祿山討奚、契丹叛者,祿山恃勇輕進,為虜所敗。夏,四月,辛亥,守珪奏請斬之。祿山臨刑呼曰:“大夫不欲滅奚、契丹邪?奈何殺祿山!”守珪亦惜其驍勇,欲活之,乃更執(zhí)送京師。張九齡批曰:“昔穰苴誅莊賈,孫武斬宮嬪。守珪軍令若行,祿山不宜免死。”上惜其才,敕令免官,以白衣將領。九齡固爭曰:“祿山失律喪師,于法不可不誅。且臣觀其貌有反相,不殺必為后患。”上曰:“卿勿以王夷甫識石勒,枉害忠良。”竟赦之。——軍令不行,反相之人不殺反而重用,即使不殺安祿山,敗亡也是遲早的事。

[if !supportLists]46.???[endif]冬,十月,戊申,車駕發(fā)東都。先是,敕以來年二月二日行幸西京,會宮中有怪,明日,上召宰相,即議西還。裴耀卿、張九齡曰:“今農收未畢,請俟仲冬。”李林甫潛知上指,二相退,林甫獨留,言于上曰:“長安、洛陽,陛下東西宮耳,往來行幸,何更擇時!借使妨于農收,但應蠲所過租稅而已。臣請宣示百司,即日西行。”上悅,從之。過陜州,以刺史盧奐有善政,題贊于其聽事而去。奐,懷慎之子也。丁卯,至西京。——誰不喜歡順從自己的人呢?人之常情。

[if !supportLists]47.???[endif]牛仙客既為林甫所引進,專給唯諾而已。然二人皆謹守格式,百官遷除,各有常度,雖奇才異行,不免終老常調;其以巧諂邪險自進者,則超騰不次,自有它蹊矣。林甫城府深密,人莫窺其際。好以甘言啖人,而陰中傷之,不露辭色。凡為上所厚者,始則親結之,及位勢稍逼,輒以計去之。雖老奸巨猾,無能逃于其術者。——城府極深!

[if !supportLists]48.???[endif]初,希逸遣使謂吐蕃邊將乞力徐曰:“兩國通好,今為一家,何必更置兵守捉,妨人耕牧!請皆罷之。”乞力徐曰:“常侍忠厚,言必不欺。然朝廷未必專以邊事相委,萬一有奸人交斗其間,掩吾無備,悔之何及!”希逸固請,乃刑白狗為盟,各去守備;于是吐蕃畜牧被野。時吐蕃西擊勃律,勃律來告急。上命吐蕃罷兵,吐蕃不奉詔,遂破勃律;上甚怒。會希逸傔人孫誨入奏事,自欲求功,奏稱吐蕃無備,請掩擊,必大獲。上命內給事趙惠琮與誨偕往,審察事宜。惠琮等至,則矯詔令希逸襲之。希逸不得已,發(fā)兵自涼州南入吐蕃境二千馀里,至青海西,與吐蕃戰(zhàn),大破之,斬首二千馀級,乞力徐脫身走。惠琮、誨皆受厚賞。自是吐蕃復絕朝貢。——忘戰(zhàn)必危,豈可將一國安慰寄于一人的信用,何況所托之人不全能主導局勢。

[if !supportLists]49.???[endif]是歲,天下縣千五百七十三,戶八百四十一萬二千八百七十一,口四千八百一十四萬三千六百九。西京、東都米斛直錢不滿二百,絹匹亦如之。海內富安,行者雖萬里不持寸兵。——開元盛世。

[if !supportLists]50.???[endif]上夢玄元皇帝告云:“吾有像在京城西南百馀里,汝遣人求之,吾當與汝興慶宮相見。”上遣使求得之于盩厔樓觀山間。夏,閏四月,迎置興慶宮。五月,命畫玄元真容,分置諸州開元觀。——有趣的逸聞。

[if !supportLists]51.???[endif]平盧兵馬使安祿山,傾巧,善事人,人多譽之。上左右至平盧者,祿山皆厚賂之,由是上益以為賢。御史中丞張利貞為河北采訪使,至平盧。祿山曲事利貞,乃至左右皆有賂。利貞入奏,盛稱祿山之美。八月,乙未,以祿山為營州都督,充平盧軍使,兩蕃、勃海、黑水四府經(jīng)略使。——安祿山善于營銷自己。

[if !supportLists]52.???[endif]十一月,庚戌,司空、邠王守禮薨。守禮庸鄙無才識,每天將雨及霽,守禮必先言之,已而皆驗。岐、薛諸王言于上曰:“邠兄有術。”上問其故,對曰:“臣無術。則天時以章懷之故,幽閉宮中十馀年,歲賜敕杖者數(shù)四,背瘢甚厚,將雨則沉悶,將霽則輕爽,臣以此知之耳。”因流涕沾襟;上亦為之慘然。——李守禮能預測天氣的背后是遍體鱗傷,令人哀婉。

[if !supportLists]53.???[endif]李林甫為相,凡才望功業(yè)出己右及為上所厚、勢位將逼己者,必百計去之;尤忌文學之士,或陽與之善,啖以甘言而陰陷之。世謂李林甫“口有蜜,腹有劍。——口蜜腹劍的李林甫。

[if !supportLists]54.???[endif]上以戶部郎中王鉷為戶口色役使,敕賜百姓復除。鉷奏征其輦運之費,廣張錢數(shù),又使市本郡輕貨,百姓所輸乃甚于不復除。舊制,戍邊者免其租庸,六歲而更。時邊將恥敗,士卒死者皆不申牒,貫籍不除。王鉷志在聚斂,以有籍無人者皆為避課,按籍戍邊六歲之外,悉征其租庸,有并征三十年者,民無所訴。上在位久,用度日侈,后宮賞賜無節(jié),不欲數(shù)于左、右藏取之。鉷探知上指,歲貢額外錢帛百億萬,貯于內庫,以供宮中宴賜,曰:“此皆不出于租庸調,無預經(jīng)費。”上以鉷為能富國,益厚遇之。鉷務為割剝以求媚,中外嗟怨。丙子,以鉷為御史中丞、京畿采訪使。——苛剝民眾,為害甚廣。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彩,帶利劍,厭飲食,是謂濫竽。損不足以奉有余。根源在于統(tǒng)治者食稅太多,欲望太大。

[if !supportLists]55.???[endif]初,仙芝為都知兵馬使,猗氏人封常清,少孤貧,細瘦颣目,一足偏短,求為仙芝傔,不納。常清日候仙芝出入,不離其門,凡數(shù)十日,仙芝不得已留之。會達奚部叛走,夫蒙靈詧使仙芝追之,斬獲略盡。常清私作捷書以示仙芝,皆仙芝心所欲言者,由是一府奇之。仙芝為節(jié)度使,即署常清判官;仙芝出征,常為留后。仙芝乳母子鄭德詮為郎將,仙芝遇之如兄弟,使典家事,威行軍中。常清嘗出,德詮走馬自后突之而過。常清至使院,使召德詮,每過一門,輒闔之,既至,常清離度謂曰:“常清本出寒微,郎將所知。今日中丞命為留后,郎將何得于眾中相陵突!”因叱之曰:“郎將須蹔死以肅軍政!”遂杖之六十,面仆地曳出。仙芝妻及乳母于門外叫哭救之,不及,因以狀白仙芝。仙芝覽之,驚曰:“已死邪?”及見常清,遂不復言,常清亦不之謝。軍中畏之惕息。——封常清有殘疾,性情敏感殘忍,但才能突出能治軍,高仙芝需要他輔佐;而與鄭德詮兄弟之情而已。

[if !supportLists]56.???[endif]十一月,癸未,以貴妃姊適崔氏者為韓國夫人,適裴氏者為虢國夫人,適柳氏者為秦國夫人。三人皆有才色,上呼之為姨,出入宮掖,并承恩澤,勢傾天下。每命婦入見,玉真公主等皆讓,不敢就位。三姊與銛、锜五家,凡有請托,府縣承迎,峻于制敕;四方賂遺,輻湊其門,惟恐居后,朝夕如市。十宅諸王及百孫院婚嫁,皆先以錢千緡賂韓、虢使請,無不如志。上所賜與及四方獻遺,五家如一。競開第舍,極其壯麗,一堂之費,動逾千萬;既成,見它人有勝己者,輒毀而改為。虢國尤為豪蕩,一旦,帥工徒突入韋嗣立宅,即撤去舊屋,自為新第,但授韋氏以隙地十畝而已。中堂既成,召工圬墁,約錢二百萬;復求賞技,虢國以絳羅五百段賞之,嗤而不顧,曰:“請取螻蟻、蜥蜴,記其數(shù)置堂中,茍失一物,不敢受直。”——楊貴妃與武惠妃受寵愛情況其實無異。只是武惠妃有武家的背景,自然遭到各方猜忌,才沒有導致像楊貴妃家族一樣驕縱。

[if !supportLists]57.???[endif]先是,折沖府皆有木契、銅魚,朝廷征發(fā),下敕書、契、魚,都督、郡府參驗皆合,然后遣之。自募置彍騎,府兵日益墮壞,死及逃亡者,有司不復點補;其六馱馬牛、器械、糗糧,耗散略盡。府兵入宿衛(wèi)者,謂之侍官,言其為天子侍衛(wèi)也。其后本衛(wèi)多以假人,役使如奴隸,長安人羞之,至以相詬病。其戍邊者,又多為邊將苦使,利其死而沒其財。由是應為府兵者皆逃匿,至是無兵可交。五月,癸酉,李林甫奏停折沖府上下魚書;是后府兵徒有官吏而已。其折沖、果毅,又歷年不遷,士大夫亦恥為之。其“彍騎”之法,天寶以后,稍亦變廢,應募者皆市井負販、無賴子弟,未嘗習兵。時承平日久,議者多謂中國兵可銷,于是民間挾兵器者有禁;子弟為武官,父兄擯不齒。猛將精兵,皆聚于西北,中國無武備矣。——邊將精強無制衡,國內空虛,隱患極大。

[if !supportLists]58.???[endif]楊釗,張易之之甥也,奏乞昭雪易之兄弟。庚辰,制引易之兄弟迎中宗于房陵之功,復其官爵,仍賜一子官。釗以《圖讖》有“金刀”,請更名;上賜名國忠。——楊國忠原名楊釗。

[if !supportLists]59.???[endif]南詔數(shù)寇邊,蜀人請楊國忠赴鎮(zhèn)。?? 左仆射兼右相李林甫奏遣之。國忠將行,泣辭上,言必為林甫所害,貴妃亦為之請。上謂國忠曰:“卿暫到蜀區(qū)處軍事,朕屈指待卿,還當入相。”林甫時已有疾,憂懣不知所為,巫言一見上可小愈。上欲就視之,左右固諫。上乃命林甫出庭中,上登降圣閣遙望,以紅巾招之。林甫不能拜,使人代拜。國忠比至蜀,上遣中使召還,至昭應,謁林甫,拜于床下。林甫流涕謂曰:“林甫死矣,公必為相,以后事累公!”國忠謝不敢當,汗流覆面。十一月,丁卯,林甫薨。——李林甫算是善終了。心里麻賣批,臉上笑嘻嘻。

[if !supportLists]60.???[endif]楊國忠使人說安祿山誣李林甫與阿布思謀反,祿山使阿布思部落降者詣闕,誣告林甫與阿布思約為父子。上信之,下吏按問;林甫婿諫議大夫楊齊宣懼為所累,附國忠意證成之。時林甫尚未葬,二月,癸未,制削林甫官爵;子孫有官者除名,流嶺南及黔中,給隨身衣及糧食,自馀資產(chǎn)并沒官;近親及黨與坐貶者五十馀人。剖林甫棺,抉取含珠,褫金紫,更以小棺如庶人禮葬之。己亥,賜陳希烈爵許國公,楊國忠爵魏國公,賞其成林甫之獄也。——功勞在于沒收全部財產(chǎn)。

[if !supportLists]61.???[endif]二月,壬申,上朝獻太清宮,上圣祖尊號曰大圣祖高上大道金闕玄元大皇太帝。癸酉,享太廟,上高祖謚曰神堯大圣光孝皇帝,太宗謚曰文武大圣大廣孝皇帝,高宗謚曰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中宗謚曰孝和大圣大昭孝皇帝,睿宗謚曰玄真大圣大興孝皇帝,以漢家諸帝皆謚孝故也。甲戌,群臣上尊號曰開元天地大寶圣文神武證道孝德皇帝。赦天下。——第三次加封老子尊號了。

[if !supportLists]62.???[endif]三月,丁酉朔,祿山辭歸范陽。上解御衣以賜之,祿山受之驚喜。恐楊國忠奏留之,疾驅出關。乘船沿河而下,令船夫執(zhí)繩板立于岸側,十五里一更,晝夜兼行,日數(shù)百里,過郡縣不下船。自是有言祿山反者,上皆縛送之。由是人皆知其將反,無敢言者。——防人之心不可無啊,玄宗對安祿山忠信無以復加,但未對其力量加以制衡。

[if !supportLists]63.???[endif]侍御史、劍南留后李宓將兵七萬擊南詔。閤羅鳳誘之深入,至太和城,閉壁不戰(zhàn)。宓糧盡,士卒罹瘴疫及饑死什七八,乃引還;蠻追擊之,宓被擒,全軍皆沒。楊國忠隱其敗,更以捷聞,益發(fā)中國兵討之,前后死者幾二十萬人,無敢言者。上嘗謂高力士曰:“朕今老矣,朝事付之宰相,邊事付之諸將,夫復何憂!”力士對曰:“臣聞云南數(shù)喪師,又邊將擁兵太盛,陛下將何以制之!臣恐一旦禍發(fā),不可復救,何得謂無憂也!”上曰:“卿勿言,朕徐思之。”——老了就早點讓位給年輕人。

[if !supportLists]64.???[endif]自去歲水旱相繼,關中大饑。楊國忠惡京兆尹李峴不附己,以災沴歸咎于峴,九月,貶長沙太守。峴,祎之子也。上憂雨傷稼,國忠取禾之善者獻之,曰:“雨雖多,不害稼也。”上以為然。扶風太守房琯言所部水災,國忠使御史推之。是歲,天下無敢言災者。高力士侍側,上曰:“淫雨不已,卿可盡言。”對曰:“自陛下以權假宰相,賞罰無章,陰陽失度,臣何敢言!”上默然。——只剩下高力士敢說真話了。

[if !supportLists]65.???[endif]安祿山專制三道,陰蓄異志,殆將十年,以上待之厚,欲俟上晏駕然后作亂。會楊國忠與祿山不相悅,屢言祿山且反,上不聽;國忠數(shù)以事激之,欲其速反以取信于上。祿山由是決意遽反,獨與孔目官、太仆丞嚴莊、掌書記、屯田員外郎高尚、將軍阿史那承慶密謀,自馀將佐皆莫之知,但怪其自八月以來,屢饗士卒,秣馬厲兵而已。會有奏事官自京師還,祿山詐為敕書,悉召諸將示之曰:“有密旨,令祿山將兵入朝討楊國忠,諸君宜即從軍。”眾愕然相顧,莫敢異言。十一月,甲子,祿山發(fā)所部兵及同羅、奚、契丹、室韋凡十五萬眾,號二十萬,反于范陽。命范陽節(jié)度副使賈循守范陽,平盧節(jié)度副使呂知誨守平盧,別將高秀巖守大同;諸將皆引兵夜發(fā)。——755年,安祿山起兵反于范陽(北京)

[if !supportLists]66.???[endif]上議親征,辛丑,制太子臨國,謂宰相曰:“朕在位垂五十載,倦于憂勤,去秋已欲傳位太子;值水旱相仍,不欲以馀災遺子孫,淹留俟稍豐。不意逆胡橫發(fā),朕當親征,且使之監(jiān)國。事平之日,朕將高枕無為矣。”楊國忠大懼,退謂韓、虢、秦三夫人曰:“太子素惡吾家專橫久矣,若一旦得天下,吾與姊妹并命在旦暮矣!”相與聚哭,使三夫人說貴妃,銜土請命于上;事遂寢。——久拖不決,一錯再錯。

[if !supportLists]67.???[endif]顏真卿召募勇士,旬日至萬馀人,諭以舉兵討安祿山,繼以涕泣,士皆感憤。祿山使其黨段子光赍李憕、盧奕、蔣清首徇河北諸郡,至平原,壬寅,真卿執(zhí)子光,腰斬以徇;取三人首,續(xù)以蒲身,棺斂葬之,祭哭受吊。祿山以海運使劉道玄攝景城太守,清池尉賈載、鹽山尉河內穆寧共斬道玄,得其甲仗五十馀船;攜道玄首謁長史李暐,暐收嚴莊宗族,悉誅之。是日,送道玄首至平原,真卿召載、寧及清河尉張澹詣平原計事。饒陽太守盧全誠據(jù)城不受代;河間司法李奐殺祿山所署長史王懷忠;李隨遣游弈將訾嗣賢濟河,殺祿山所署博平太守馬冀;各有眾數(shù)千或萬人,共推真卿為盟主,軍事皆稟焉。祿山使張獻誠將上谷、博陵、常山、趙郡、文安五郡團結兵萬人圍饒陽。——書法大佬硬剛安祿山,文人風骨。

[if !supportLists]68.???[endif]初,戶部尚書安思順知祿山反謀,因入朝奏之。及祿山反,上以思順先奏,不之罪也。哥舒翰素與之有隙,使人詐為祿山遺思順書,于關門擒之以獻,且數(shù)思順七罪,請誅之。丙辰,思順及弟太仆卿元貞皆坐死,家屬徙嶺外。楊國忠不能救,由是始畏翰。——內部斗爭從未停止。

[if !supportLists]69.???[endif]李光弼與史思明相守四十馀日,思明絕常山糧道。城中乏草,馬食薦籍。光弼以車五百乘之石邑取草,將車者皆衣甲,弩手千人衛(wèi)之,為方陳而行,賊不能奪。蔡希德引兵攻石邑,張奉璋拒卻之。光弼遣使告急于郭子儀,子儀引兵自井陘出,夏,四月,壬辰,至常山,與光弼合,蕃、漢步騎共十馀萬。甲午,子儀、光弼與史思明等戰(zhàn)于九門城南,思明大敗。中郎將渾瑊射李立節(jié),殺之。瑊,釋之之子也。思明收馀眾奔趙郡,蔡希德奔鉅鹿。思明自趙郡如博陵,時博陵已降官軍,思明盡殺郡官。河朔之民苦賊殘暴,所在屯結,多至二萬人,少者萬人,各為營以拒賊;及郭、李軍至,爭出自效。庚子,攻趙郡;一日,城降。士卒多虜掠,光弼坐城門,收所獲,悉歸之,民大悅。子儀生擒四千人,皆舍之,斬祿山太守郭獻璆。光弼進圍博陵,十日,不拔,引兵還恒陽就食。——叛軍軟肋在于師出無名,只有憑恃殘暴手段征服,不得民心,不可持久。

[if !supportLists]70.???[endif]甲午,百官朝者什無一二。上御勤政樓,下制,云欲親征,聞者皆莫之信。以京兆尹魏方進為御史大夫兼置頓使;京兆少尹靈昌崔光遠為京兆尹,充西京留守;將軍邊令誠掌宮闈管鑰。托以劍南節(jié)度大使?jié)}王璬將赴鎮(zhèn),令本道設儲偫。是日,上移仗北內。既夕,命龍武大將軍陳玄禮整比六軍,厚賜錢帛,選閑廄馬九百馀匹,外人皆莫之知。乙未,黎明,上獨與貴妃姊妹、皇子、妃、主、皇孫、楊國忠、韋見素、魏方進、陳玄禮及親近宦官、宮人出延秋門,妃、主、皇孫之在外者,皆委之而去。上過左藏,楊國忠請焚之,曰:“無為賊守。”上愀然曰:“賊來不得,必更斂于百姓;不如與之,無重困吾赤子。”是日,百官猶有入朝者,至宮門,猶聞漏聲,三衛(wèi)立仗儼然。門既啟,則宮人亂出,中外擾攘,不知上所之。于是王公、士民四出逃竄,山谷細民爭入宮禁及王公第舍,盜取金寶,或乘驢上殿。又焚左藏大盈庫。崔光遠、邊令誠帥人救火,又募人攝府、縣官分守之,殺十馀人,乃稍定。光遠遣其子東見祿山,令誠亦以管鑰獻之。——玄宗即便狼狽至此,依然能考慮百姓,算是比較仁義善良的皇帝。

[if !supportLists]71.???[endif]丙申,至馬嵬驛,將士饑疲,皆憤怒。陳玄禮以禍由楊國忠,欲誅之,因東宮宦者李輔國以告太子,太子未決。會吐蕃使者二十馀人遮國忠馬,訴以無食,國忠未及對,軍士呼曰:“國忠與胡虜謀反!”或射之,中鞍。國忠走至西門內,軍士追殺之,屠割支體,以槍揭其首于驛門外,并殺其子戶部侍郎暄及韓國、秦國夫人。御史大夫魏方進曰:“汝曹何敢害宰相!”眾又殺之。韋見素聞亂而出,為亂兵所撾,腦血流地。眾曰:“勿傷韋相公。”救之,得免。軍士圍驛,上聞喧嘩,問外何事,左右以國忠反對。上杖屨出驛門,慰勞軍士,令收隊,軍士不應。上使高力士問之,玄禮對曰:“國忠謀反,貴妃不宜供奉,愿陛下割恩正法。”上曰:“朕當自處之。”入門,倚杖傾首而立。久之,京兆司錄韋諤前言曰:安危在晷刻,愿陛下速決!”因叩頭流血。上曰:“貴妃常居深宮,安知國忠反謀!”高力士曰:“貴妃誠無罪,然將士已殺國忠,而貴妃在陛下左右,豈敢自安!愿陛下審思之,將士安,則陛下安矣。”上乃命力士引貴妃于佛堂,縊殺之。輿尸置驛庭,召玄禮等入視之。玄禮等乃免胄釋甲,頓首請罪,上慰勞之,令曉諭軍士。玄禮等皆呼萬歲,再拜而出,于是始整部伍為行計。諤,見素之子也。國忠妻裴柔與其幼子晞及虢國夫人、夫人子裴徽皆走,至陳倉,縣令薛景仙帥吏士追捕,誅之。——軍士殺了楊國忠,后續(xù)最大的威脅就是尚在玄宗左右的楊貴妃,而且只有這一次機會。玄宗要么殺了楊貴妃,要么和楊貴妃一起毀滅,而且刻不容緩。

[if !supportLists]72.???[endif]己亥,上至岐山。或言賊前鋒且至,上遽過,宿扶風郡。士卒潛懷去就,往往流言不遜,陳玄禮不能制,上患之。會成都貢春彩十馀萬匹,至扶風,上命悉陳之于庭,召將士入,臨軒諭之曰:“朕比來衰耄,托任失人,致逆胡亂常,須遠避其鋒。知卿等皆蒼猝從朕,不得別父母妻子,茇涉至此,勞苦至矣,朕甚愧之。蜀路阻長,郡縣褊小,人馬眾多,或不能供,今聽卿等各還家,朕獨與子、孫、中官前行入蜀,亦足自達。今日與卿等訣別,可共分此彩,以備資糧。若歸,見父母及長安父老,為朕致意,各好自愛也!”因泣下沾襟。眾皆哭,曰:“臣等死生從陛下,不敢有貳。”上良久曰:“去留聽卿。”自是流言始息。——玄宗的演技不差。

[if !supportLists]73.???[endif]中城矢盡,巡縛藁為人千馀,被以黑衣,夜縋城下,潮兵爭射之,久乃知其藁人;得矢數(shù)十萬。其后復夜縋人,賊笑不設備,乃以死士五百斫潮營;潮軍大亂,焚壘而遁,追奔十馀里。潮慚,益兵圍之。——張巡藁人借箭。

[if !supportLists]74.???[endif]臣光曰:圣人以道德為麗,仁義為樂;故雖茅茨土階,惡衣菲食,不恥其陋,惟恐奉養(yǎng)之過以勞民費財。明皇恃其承平,不思后患,殫耳目之玩,窮聲技之巧,自謂帝王富貴皆不我如,欲使前莫能及,后無以逾,非徒娛己,亦以夸人。豈知大盜在旁,已有窺窬之心,卒致鑾輿播越,生民涂炭。乃知人君崇華靡以示人,適足為大盜之招也。——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

[if !supportLists]75.???[endif]上嘗從容與泌語及李林甫,欲敕諸將克長安,發(fā)其冢,焚骨揚灰。泌曰:“陛下方定天下,奈何仇死者!彼枯骨何知,徒示圣德之不弘耳。且方今從賊者皆陛下之仇也,若聞此舉,恐阻其自新之心。”上不悅,曰:“此賊昔日百方危朕,當是時,朕不保朝夕。朕之全,特天幸耳!林甫亦惡卿,但未及害卿而死耳,奈何矜之?”對曰:“臣豈不知!所以言者,上皇有天下向五十年,太平娛樂,一朝失意,遠處巴蜀。南方地惡,上皇春秋高,聞陛下此敕,意必以為用韋妃之故,內慚不懌。萬一感憤成疾,是陛下以天下之大不能安君親。”言未畢,上流涕被面,降階,仰天拜曰:“朕不及此,是天使先生言之也!”遂抱泌頸泣不已。——肅宗沒什么遠見卓識,聽不懂李沁言外之意,李沁也知道扯上孝道來進勸。

[if !supportLists]76.???[endif]房琯以中軍、北軍為前鋒,庚子,至便橋。辛丑,二軍遇賊將安守忠于咸陽之陳濤斜。效古法,用車戰(zhàn),以牛車二千乘,馬步夾之;賊順風鼓噪,牛皆震駭。賊縱火焚之,人畜大亂,官軍死傷者四萬余人,存者數(shù)千而已。癸卯,自以南軍戰(zhàn),又敗,楊希文、劉貴哲皆降于賊。上聞敗,大怒。李泌為之營救,上乃宥之,待如初。——房琯紙上談兵,不務實。

[if !supportLists]77.???[endif]永王璘,幼失母,為上所鞠養(yǎng),常抱之以眠;從上皇入蜀。上皇命諸子分總天下節(jié)制,諫議大夫高適諫,以為不可;上皇不聽。領四道節(jié)度都使,鎮(zhèn)江陵。時江、淮租賦山積于江陵,召募勇士數(shù)萬人,日費巨萬。生長深宮,不更人事,子襄城王,有勇力,好兵,有薛等為之謀主,以為今天下大亂,惟南方完富,握四道兵,封疆數(shù)千里,宜據(jù)金陵,保有江表,如東晉故事。上聞之,敕歸覲于蜀;不從。江陵長史李峴辭疾赴行在,上召高適與之謀。適陳江東利害,且言必敗之狀。十二月,置淮南節(jié)度使,領廣陵等十二郡,以適為之;置淮南西道節(jié)度使,領汝南等五郡,以來為之;使與江東節(jié)度使韋陟共圖璘。——皇子分掌兵權,同樣危險。

[if !supportLists]78.???[endif]上謂泌曰:“今郭子儀、李光弼已為宰相,若克兩京,平四海,則無官以賞之,柰何?”對曰:“古者官以任能,爵以酬功。漢、魏以來,雖以郡縣治民,然有功則錫以茅土,傳之子孫,至于周、隋皆然。唐初,未得關東,故封爵皆設虛名,其食實封者,給繒布而已。貞觀中,太宗欲復古制,大臣議論不同而止。由是賞功者多以官。夫以官賞功有二害,非才則廢事,權重則難制。是以功臣居大官者,皆不為子孫之遠圖,務乘一時之權以邀利,無所不為。使祿山有百里之國,則亦惜之以傳子孫,不反矣。為今之計,俟天下既平,莫若疏爵土以賞功臣,則雖大國,不過二三百里,可比今之小郡,豈難制哉!于人臣乃萬世之利也。”上曰:“善!”——有功賞賜資源;有能力封官,不可混為一談。

[if !supportLists]79.???[endif]上皇思張九齡之先見,為之流涕,遣中使至曲江祭之,厚恤其家。——張九齡曾預言安祿山反。

[if !supportLists]80.???[endif]將軍王去榮以私怨殺本縣令,當死。上以其善用炮,壬辰,敕免死,以白衣于陜郡效力。中書舍人賈至不即行下,上表,以為:“去榮無狀,殺本縣之君。《易》曰:‘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若縱去榮,可謂生漸矣。議者謂陜郡初復,非其人不可守。然則他無去榮者,何以亦能堅守乎!陛下若以炮石一能即免殊死,今諸軍技藝絕倫者,其徒繁。必恃其能,所在犯上,復何以止之!若止舍去榮而誅其余者,則是法令不一而誘人觸罪也。今惜一去榮之材而不殺,必殺十如去榮之材者,不亦其傷益多乎!夫去榮,逆亂之人也,焉有逆于此而順于彼,亂于富平而治于陜郡,悖于縣君而不悖于大君歟!伏惟明主全其遠者、大者,則禍亂不日而定矣。”上下其事,令百官議之。——其他瑕疵可以忍受,但是悖逆不能忍。有才無德危害匪淺。有趣的案例。

[if !supportLists]81.???[endif]太子太師韋見素等議,以為:“法者天地大典,帝王猶不敢擅殺,是臣下之權過于人主也。去榮既殺人不死,則軍中凡有技能者,亦自謂無憂,所在暴橫。為郡縣者,不亦難乎!陛下為天下主,愛無親疏,得一去榮而失萬姓,何利之有!于律,殺本縣令,列于十惡。而陛下寬之,王法不行,人倫道屈,臣等奉詔,不知所從。夫國以法理,軍以法勝;有恩無威,慈母不能使其子。陛下厚養(yǎng)戰(zhàn)士而每戰(zhàn)少利,豈非無法邪!今陜郡雖要,不急于法也。有法則海內無憂不克,況陜郡乎!無法則陜郡亦不可守,得之何益!而去榮末技,陜郡不以之存亡;王法有無,國家乃為之輕重。此臣等所以區(qū)區(qū)愿陛下守貞觀之法。”上竟舍之。至,曾之子也。——已維護律法的角度分析,也不應該原諒。

[if !supportLists]82.???[endif]壬子,尹子奇復征兵數(shù)萬,攻睢陽。先是,許遠于城中積糧至六萬石,虢王巨以其半給濮陽、濟陰二郡,遠固爭之,不能得;既而濟陰得糧,遂以城叛,而睢陽城至是食盡。將士人廩米日一合,雜以茶紙、樹皮為食,而賊糧運通,兵敗復征。睢陽將士死不加益,諸軍饋救不至,士卒消耗至一千六百人,皆饑病不堪斗,遂為賊所圍,張巡乃修守具以拒之。賊為云梯,勢如半虹,置精卒二百于其上,推之臨城,欲令騰入。巡豫于城鑿三穴,候梯將至,于一穴中出大木,末置鐵鉤,鉤之使不得退;一穴中出一木,拄之使不得進;一穴中出一木,木末置鐵籠,盛火焚之,其梯中折,梯上卒盡燒死。賊又以鉤車鉤城上柵閣,鉤之所及,莫不崩陷。巡以大木,末置連鎖,鎖末置大環(huán),拓其鉤頭,以革車拔之入城,截其鉤頭而縱車令去。賊又造木驢攻城,巡熔金汁灌之,應投銷鑠。賊又于城西北隅以土囊積柴為磴道,欲登城。巡不與爭利,每夜,潛以松明、乾藁投之于中,積十余日,賊不之覺,因出軍大戰(zhàn),使人順風持火焚之,賊不能救,經(jīng)二十余日,火方滅。巡之所為,皆應機立辦,賊服其智,不敢復攻。遂于城外穿三重壕,立木柵以守巡,巡亦于內作壕以拒之。——張巡智謀出奇制勝,后發(fā)制人。大概率有情報人員?

[if !supportLists]83.???[endif]郭子儀引蕃、漢兵追賊至潼關,斬首五千級,克華陰,弘農二郡。關東獻俘百余人,敕皆斬之;監(jiān)察御史李勉言于上曰:“今元惡未除,為賊所污者半天下,聞陛下龍興,咸思洗心以承圣化,今悉誅之,是驅之使從賊也。”上遽使赦之。——肅宗小家子氣,缺乏帝王的氣魄,大概前期被圈養(yǎng)太久。

[if !supportLists]84.???[endif]崔器、呂上言:“諸陷賊官,背國從偽,準律皆應處死。”上欲從之。李峴以為:“賊陷兩京,天子南巡,人自逃生。此屬皆陛下親戚或勛舊子孫,今一概以叛法處死,恐乖仁恕之道。且河北未平,群臣陷賊者尚多,若寬之,足開自新之路;若盡誅,是堅其附賊之心邊。《書》曰:‘殲厥渠魁,脅從罔理。’、器守文,不達大體。惟陛下圖之。”爭之累日,上從峴議,以六等定罪,重者刑之于市,次賜自盡,次重杖一百,次三等流、貶。壬申,斬達奚等十八人于城西南獨柳樹下,陳希烈等七人賜自盡于大理寺;應受杖者于京兆府門。——首惡必辦,脅從不問,是尚未一錘定音之前比較可取的做法。

[if !supportLists]85.???[endif]臣光曰:夫民生有欲,無主則亂。是故圣人制禮以治之。自天子、諸侯至于卿、大夫、士、庶人,尊卑有分,大小有倫,若綱條之相維,臂指之相使,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覬覦。其在《周易》,“上夫、下澤,履。”象曰:“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此之謂也。凡人君所以能有其臣民者,以八柄存乎己也。茍或舍之,則彼此之勢均,何以使其下哉!——儒家精髓。

[if !supportLists]86.???[endif]肅宗遭唐中衰,幸而復國,是宜正上下之禮以綱紀四方;而偷取一時之安,不思永久之患。彼命將帥,統(tǒng)藩維,國之大事也,乃委一介之使,徇行伍之情,無問賢不肖,惟其所欲與者則授之。自是之后,積習為常,君臣循守,以為得策,謂之姑息。乃至偏裨士卒,殺逐主帥,亦不治其罪,因以其位任授之。然則爵祿、廢置、殺生、予奪,皆不出于上而出于下,亂之生也,庸有極乎!——法家重要思想。

[if !supportLists]87.???[endif]且夫有國家者,賞善而誅惡,故為善者勸,為惡者懲。彼為人下而殺逐其上,惡孰大焉!乃使之擁旄秉,師長一方,是賞之也。賞以勸惡,惡其何所不至乎!《書云》:“遠乃猷。”詩云:“猷之未遠,是用大諫。”孔子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為天下之政而專事姑息,其憂患可勝校乎!由是為下者常眄眄焉伺其上,茍得間則攻而族之;為上者常惴惴焉畏其下,茍得間則掩而屠之;爭務先發(fā)以逞其志,非有相保養(yǎng)為俱利久存之計也。如是而求天下之安,其可得乎!跡其厲階,肇于此矣。——批評肅宗鼠目寸光。

[if !supportLists]88.???[endif]由是禍亂繼起,兵革不息,民墜涂炭,無所控訴,凡二百余年,然后大宋受命。太祖始制軍法,使以階級相承,小有違犯,咸伏斧質。是以上下有敘,令行禁止,四征不庭,無思不服,宇內義安,兆民允殖,以迄于今,皆由治軍以禮故也。豈非詒謀之遠哉!——禮法為王,說得極明白了,即等級制,乃儒家的核心。

[if !supportLists]89.???[endif]高力士遇赦還,至郎州,聞上皇崩,號慟,嘔血而卒。——高力士全始全終,全忠。

[if !supportLists]90.???[endif]己巳,郭子儀自河東入朝。時程元振用事,忌子儀功高任重,數(shù)譖之于上。子儀不自安,表請解副元帥、節(jié)度使。上慰撫之,子儀遂留京師。——忌妒根植于人內心深處,基因自帶屬性。故齊景公利用忌妒“二桃殺三士”,呂雉因忌妒起“人彘”慘案。

[if !supportLists]91.???[endif]時朝義范陽節(jié)度使李懷仙已因中使駱奉仙請降,遣兵馬使李抱忠將兵三千鎮(zhèn)范陽縣,朝義至范陽,不得入。官軍將至,朝義遣人諭抱忠以大軍留莫州、輕騎來發(fā)兵救援之意,因責以君臣之義,抱忠對曰:“天不祚燕,唐室復興,今既歸唐矣,豈可更為反覆,獨不愧三軍邪!大丈夫恥以詭計相圖,愿早擇去就以謀自全。且田承嗣必已叛矣,不然,官軍何以得至此!”朝義大懼,曰:“吾朝來未食,獨不能以一餐相餉乎!”抱忠乃令人設食于城東。于是范陽人在朝義麾下者,并拜辭而去,朝義涕泣而已,獨與胡騎數(shù)百既食而去。東奔廣陽,廣陽不受;欲北入奚、契丹,至溫泉柵,李懷仙遣兵追及之;朝義窮蹙,縊于林中,懷仙取其首以獻。仆固懷恩與諸軍皆還。——安史之亂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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