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認為像《故鄉的原風景》這樣的曲子不是中國人所作是件很遺憾的事。不過,聽過林海的《踏古》之后,這種遺憾就淡得多了。
對《踏古》可謂一聽鐘情,雖然也覺得旋律稍為急促得令人跟不上節奏,而且太中國風、有點吵,不過,像這樣熱鬧的曲調,很能顯出我們民族表達快樂的另一種特質。
反復的聽著這首曲子,忽然覺得,用在《紅樓夢》中《榮國府歸省慶元宵》那一回十分適合。“......半日又是一對,亦是如此。少時便來了十來對,方聞得隱隱細樂之聲......”從這里開始,中間十分熱鬧的鑼鼓鐃鈸聲便用在“忽又見執指太監跪請登舟,賈妃乃下輿,只見清流一節,勢如游龍......”游園這一節,方越發顯得“說不盡這太平氣象,富貴風流”。
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會特意聽這一首曲子,我也不明白,為何這樣熱鬧的音樂竟然對我有治愈作用。大概,它會引著人不自覺地往愉快的記憶走去。
《踏古》這一首曲子讓我知道林海,喜歡林海。
林海生于福建晉江,四歲半開始學鋼琴,六歲開始創作鋼琴曲,七歲開始登臺表演,1992年從中央音樂學院畢業,隨后與臺灣音樂人范宗沛成立音樂工作室。林海算是很活躍的音樂人,他制作過很多電影、電視配樂,也出版過不少的專輯,其中有我最喜歡的《琵琶相》。
聽林海的音樂,是一種享受,他的音樂,有一種親切而熟悉的中國氣質。
《讓愛》曾讓我有落淚的沖動,無論什么時候聽,都覺得傷感。那一段和聲,喚起太多往事。愛情太近會窒息,太遠會消逝。舍不得的有太多,得不到的也有太多,應該怎樣平衡才能讓愛繼續?
《幾度楓紅》及《月光邊境》意境很相似。時間漸漸過去,思念越行越遠,遠到你以為已經不再,但忽然有一天又回來了,才明白,原來有些記憶始終沒有離開過。有一個可以想念的人,就是幸福。
《琵琶語》令我想起《琵琶行》。月光如水水如天的夜晚,清勁江風帶著些許惆悵迎面而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叮叮咚咚的訴盡平生意。有些事,才剛看到開始,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結局,但結局,也終究不過如此,只有琵琶語悠悠沉淀出千年的寂寞。江州司馬青衫曾濕,如今早已化為塵埃。
每次聽《暮色》,都想起《西游記》中,唐三藏為孫行者縫衣服的片段。這般溫情的時刻,也不過只有這一次了。日后,孫行者受盡了委屈,還不得不盡心盡力的保護唐僧上西天取經。最后雖然成為“斗戰勝佛”修成正果,可是,怎么比得上在花果山那般悠游自在,快樂隨心。
一直以為欲說還休只是女性的專利,在聽林海之前,從不知男性的感情可以如此細膩。而且,林海我有喜歡的低調特質。每次聽到他的消息,都與他的音樂有關,無關其他。或許這個世界確實是喧囂的人更容易獲得關注,可是,也從來不乏安靜創作好音樂的人。林海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人在江湖,可是江湖關于他的傳說并不多。
這樣也很好,讓喜歡林海音樂的人,跟隨他,情懷初開琵琶語,繼續踏古渡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