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趙陸陽大概五歲,剛剛隨爸爸媽媽搬到新家,陸陽住我家對門,比我大兩歲。那天晚上陸陽的媽媽帶著他來串門,阿姨很熱情,陸陽到是不怎么說話。多年后的一天,我問陸陽問什么話那么少,陸陽一本正經地回答說:“第一次去夫人家,見到岳父岳母自然要穩重一點。”我一個抱枕丟他身上,“呸,早知道你欺負了我這么多年,當時就不應該讓你進門。”“那明天,你也不讓我進門嗎?”他壞笑著看著我。
是的,明天,趙陸陽要以準女婿的身份和我一起去見父母。二十年后,我們,終于要修成正果了。
在沒上大學之前,我對趙陸陽的只有在學霸和打籃球很帥這兩個印象。不同于別人家的鄰居小哥哥,我們之間的交集并不多。小學和初中并不在一所學校,唯獨高中,可那時我高一,他已經高三了。每次見他總是一副很疲憊的樣子,微微頷首,便算打了招呼。
雖然每次見面交談并不多,但見面的次數到是很頻繁。高一不分文理,我理科差,經常去老師辦公室問題,每次路過他們班,總能見到他。他看見我的時候總招呼我過去,對我說:“我來給你講吧。”出于一個學妹兼鄰居的好心,我實在不忍他在實驗班接受高強度學習轟炸后課間十分鐘還在給我講數理化。他總說沒關系,這么簡單的題用不了兩分鐘。我在心里呵呵一笑,送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不過憑心而論,他講的真不錯,雖然我后來還是選了文科。(陸陽:“呵呵,這真不怪我。”)
那年高考結束后,他報了軍校,飛行員。升學宴那天,他端著酒走到我面前,問我:“你開不開心?”我一臉大寫的問號,excuse me?不過畢竟吃人家嘴短,我端起果汁,祝賀他考入理想的大學,穿軍裝一定超級帥。他笑了笑,沒有說話。我心里想,沒有說錯話啊,可能是這小子高興過頭,不知所云了。
那天之后,沒過幾天他便去學校報道了。軍校管理嚴格,假期少,他一年只能回家一次。只是每次他過年回家,在除夕夜的那天晚上總會陪我一起放煙花。除此之外,我與他,也并無其他聯系了。直到我高考完,填報志愿的時候,有一天突然接到他的電話,我很吃驚。他在電話里問我想去什么學校,我說第一志愿當然是師范,他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開口說:“如果北京上海去不了,不如到我這兒。”之后便匆匆地掛了電話。我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萬萬沒想到,錄取學校的時候,我真的被他所在城市的師范所錄取。
我第一時間告訴趙陸陽這個消息,想與他分享這份喜悅,誰知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我只當兩年軍校生活已經把他鍛煉成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卻在多年后從他舍友得知,那天他極為不正常。整理內務的時候在傻笑,站隊列的時候在傻笑,甚至跑3000的時候也在傻笑。我把這段說給他聽,他故作鎮定的說:“他們看錯人了,不是我。”
我裝作委屈的樣子,拿手指戳他:“你怎么這樣,好歹你考上大學的時候我還替你高興了好長時間呢。”
他一把抱住我,在我耳邊說:“樂瑤,我是真的很高興。那天是我上大學兩年來最高興的一天,因為我的愿望實現了,你來到了我身邊。我做夢都盼著你能來到我身邊。你報志愿的時候說你想當老師,我便想著也許你會到我這邊念書,你等錄取通知的時候,我也在等。一拿到手機我就問我媽你大學去了哪里。那天,你打電話告訴我,我是真的很開心。”
我輕輕地揪著他的耳朵,“騙子,那你怎么過了那么久才告訴我?我大一都快結束了,你才告訴我你喜歡我。”
陸陽端坐起來,義正言辭地說:“日久見人心,我怕一開始就告訴你你會覺得很突然。我要等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的時候再把你拿下。”
他說的沒錯,他一告白我就答應了。后來想想,總覺得自己被套路了。還記得他表白那天是個周末,下著雪,他外出來找我,手里拎著瓶酒。我心里一驚,軍校紀律嚴明,在校期間是絕對不允許喝酒的。還沒等我開口詢問,就聽見他說:“如果表白失敗怎么辦?”
“天吶!和誰啊?我認識嗎?”
“回答我。”
“我也沒經驗吶,嗯,大概會喝酒吧。”
他走近一步看著我說:“那你,能不能別讓我喝酒。”
什么百分之百的把握,明明是百分之百的套路。我愣了一會兒,對他說:“你別喝酒,被逮著就完了。”
他突然大笑起來,一把攬住我,“那你就是同意我做你男朋友了。吶,酒給你,你上次不是說想嘗嘗梅子酒嘛,我特地買了一瓶給你。記得和舍友一起喝,嘗嘗就行了。”
這還是我認識的趙陸陽嗎?他上大學都學了些什么?這套路,簡直了!不過他一直不承認我是被他騙來的女朋友,“你若不同意,當時也可以拒絕啊。你肯定也對我有好感,說吧,什么時候開始的?”
“惡人先告狀。趙陸陽,吃我一記小拳拳!”
就這樣,我糊里糊涂的成了趙陸陽的女朋友。我們的戀愛長跑也宣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