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心,看不見

在《吾友郁達夫》一篇中,郁達夫給格格分享了一首詩。金子美玲的《雪》。

上面的雪

一定很冷

輕盈地依偎著冰冷的目光

底部的雪

一定覺得沉重

負荷成百人的重量

中間的雪

一定覺得孤單

它既看不見天,也看不見地

我對于文章或是作品沒有什么特殊的評判標準,或許我不懂他的字面意思,也不明白作者的內心曲折,但這一秒,會有心靜下的聲音。我喜歡這個此郁達夫非彼郁達夫的人,同樣,我喜歡這首詩,因為分享。不由得又想起有著豬封皮的小本上的一句孟非的話,只有一種東西是有意義的,就是他愿意拿多少和你分享。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遇見一本合心意的書,也不知道哪一頁的哪一句話會被我寫進另一地方。我想著那個場景,兩個年齡相差些許的人站在我面前,說著吃,送著禮物。我喜歡的舒服時刻,我們倆不時的沉默,于是我開始慌忙的撿起一個話題,沒一個話題都是無關聯的,一跳一跳的,習慣了,便知道這種沉默不是在說我們相處得夠本了,而是你說你喜歡聽我說話。我喜歡的人,都不好看,眼睛都不大,再好聽點說那就是都沒我眼睛大,哈哈,也許是小眼睛更安全。我不漂亮,自然真心喜歡的也就不美,話是這么說,但不美不代表著丑,這些人很舒服,看他們吃東西,聽他們說話,看他們的信息,聽他們唱歌,看他們走路,聽他們大笑,有時候我說話有時我不說,那期間我望著他們,隔著一整個曾經,而那張臉上的光有著更一整個明天。

我一抬頭,眼睛便映進一爿無遮攔的天地,此刻,燈盞不夠多,但足以讓除去雙眼的其他身體部位亮起來。不知道看了這同一風景有多久,十年,三千多天,白天,凌晨,午飯后,亦或是有那么強烈到耀眼的陽光閃到奶茶杯里的時候。我看著旅游節時燈火通明的城樓像一尊小模型在手指可觸到地方呼嘯,我看著一路向南的公車又一班次在紅燈暗淡時奔向下個路口,我看著對面住宅區在大年三十晚上不息的煙花肆虐,我看著我年復一年不斷走過的馬路依舊年輕,我聽到旁邊安置了我三年青春的中學的又一次鈴聲響起。我再次抬起頭,時光靜的像是凝靜住的時光,忽略的呼吸聲不會永久的被隱藏,當我拉上距我一臂之遙的暗咖色窗簾,當前播放的歌聲響徹一整個臥室,驟感涼意尋來外套,手旁已逐漸被填滿的《for love》上涂著各種顏色,又一頁過去,是又一天走過。三天一本的頻率,那些紙張留下我的指印,在離去的日子,漸漸溫涼的溫度告訴著下一次的歸期。

我問郁達夫:“如果真有世界末日,你打算干什么?”他招牌式的優雅一笑:“睡個懶覺。”然后眼珠子在秀瑯下轉了一圈,又對我展開銀行家般的笑容:“呵呵,對,就是睡個懶覺。”

現在對于我來說沒有多年以后,因為我們都明白,嘴上說說都和自己能做到的一切有著出入,唯有堅持下來的印跡才是真的。某作家的微博的個人說明是:愛是恒久關注,又有評論。愛是不拉黑,不取消,常做圍觀的事。愛是永不舉報。在我與某人一次次的議和失敗后我會用極其平靜的面孔包裹著即將爆炸的心拉黑他的存在,刪除一切相關的聯系方式,盡管反復幾次,但終有最后一次讓我沒有可剩余的東西來考考我不大好用的記憶力,于是在這段隨著愛與不愛的選擇之間翻篇或沒翻篇用鏗鏘的語氣宣告:不管這是不是像樣的最靠譜的最后一次的堅定結束,總該結束了。收起殘存所剩不多的幻念,沒有的如果,看不見的風從未順路幫我稍走過它,咬咬牙痛快點倆眼一閉雙手一揮自由放生得了,從這之后,權限設置這個東西會代替時間幫你在這個世界的另一個自己的腦海里點下一個疙瘩,伸出手摸摸,知道存在便足夠啦。

格格說:“多年之后我回到那個幼兒園,奇怪為什么在記憶中那么大的一個世界,怎么就這樣小和破敗呢。鐵質的大象滑梯在雨中銹跡斑斑,長頸鹿蹺蹺板踏在一邊的泥土里。”

保存在收藏夾里的地址讓偶爾想去整理的我無從下手,這個詞典說不上啥時候專業課就用上了,那個電影還沒看完等哪哪個晚上沒課再看吧,這個博客是柴老師的好友老范的還是挺有意義的先別刪了吧,那個韓國的爸爸去哪兒盡管已經看完了一整年的也還是留著方便今年隨時看更新哈……想想我點開哪個地址最多……習慣害死貓。這是我窩在窗前鋪著玻璃板書桌前的一個小時刻,當然更多的時候是這樣:我開著臺燈披著被子,坐在電腦前,而客廳里的電視敬業地將老畢的抑揚頓挫大聲音飄送過來,沙發上那個十次看電視有九次都在我沒睡著我沒睡著的呼喊中不靠譜的運出呼嚕聲的即使這樣仍讓我倍感溫暖的人,我讓一墻之隔的電視不會默默地陪著我,客廳僅有一半燈泡在賣力工作的吊燈讓光暈灑進我未關房門的臥室,揉了揉眼睛。

不是要為杰鍋打歌,而“這就是愛”讓我生活的嫉妒和憤恨都統統失去了顏色。有兩個人在我不在的時間和空間里用和諧死了來形容他們的日子,聲稱這現在不時傳出的叫喊聲都是由于我的破壞。在我因叫囂了數次過后依舊沒有看到牛奶的夜晚,我向魚太太發出尋救訊號,被吵到崩潰已然無法再忍下去的嘚嘚便在另一種敦促聲中從沙發上翻越而下毅然奔赴廚房,然而還是有意愿未遂的時刻,魚太太親自打開廚房的燈打開冰箱門燒起牛奶,嘚嘚說了:這是愛啊!在魚太太沒有分擔嘚嘚同志而是站在我這一陣營的時候,便聽到一嘲諷的音七扭八拐的“這就是愛啊”。這就是愛,愛到小到了揉碎了黏在時間的細縫里。

曾經的五年前和三年前,我是個得過且過的粗糙姑娘,其實現在仍是,只是那時會有人幫我把皮與頁分家的本子粘起來,擱我自己或許知道破爛都行才會想起有膠帶的存在。那時,還會有人在作文本上寫過感謝的人,那時,還會有人給我一則到現在的遙遠以后仍不會忘得信息。現在,都還在。微電影《遇到另一種生活》生活在我的收藏夾中,不時地吐納出麗江的氣息,某時某刻的某地某人沉浸在某事,不去試一下你怎知那就是你以為的最美好的最終以為。

還好,與你的,每一個值得的時刻都有留心地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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