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二十四章 細說事原委 淚別黑松嶺
? ? 干娃回來了,本來王老跎要殺個雞犒勞犒勞他們,但是王永祥堅持不讓殺。他說自己就饞干媽做的蒸辣子夾饃饃,還有玉米榛子糊湯里面煮洋芋、燉番瓜!
~干娃想吃啥,老太太當然高興給做了!
……
吃罷早飯,王永祥讓幾個戰士分別隱蔽到黑松嶺幾個制高點進行觀察、警戒!
布置停當,王永祥這才跟干大干媽把這幾年的所有事情細細道來~
在胖子哥跟毛丫姐完婚以后,已經十五六歲的王永祥突然意識到:
毛丫姐和他都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一起放羊、一起挖野菜、一起抓小鳥、一起玩鬧的孩子了!
他們都長大了!
祥娃心里突然有了一種少年人特有的那種惆悵和落寞的感覺~
人為什么要長大?
長大了一點都不好!
胖子哥雖然結婚了,可是他跟著了魔一樣,經常神神秘秘的往外面跑,基本上不沾家!
而且胖子哥經常看的一些書,還有給祥娃講的一些H軍游擊隊的故事,讓祥娃也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他天天出去都在干什么!
他對胖子哥哥經常所說的H軍的故事有一種強烈的向往!
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湊巧!
有時候你想什么,就會來什么!
(1)不辭而別
黑松嶺依然屬于老鷹溝周邊,跟柳樹灣在同一個塬上,位于在柳樹灣莊子以南七八里外,距離南川更近。
過了南川河,對面塬上就是南塬游擊區。
黑松嶺所在的南咀子一脈的西梁和隔溝相望的東梁是陜甘H軍來往穿行最便捷的路線!
就在胖子哥和毛丫姐在柳樹灣完婚以后,王老跎和老太太都在柳樹灣老莊子小住了一段時間;他們打發王永祥回到黑松嶺負責守山。
王文遠的大哥、老大王文斌是個耍飛靶子的(滿世界亂飄的意思),整天扛一桿槍,帶著狗,滿山遍野的亂轉……
王文斌小時候跟跑江湖賣藝的武藝人學過武,練就一身飛檐走壁的功夫!
他的拿手絕活是騎著棍子“飛”陡崖!
聽著玄乎吧?可這是王文斌的真本事!
~不管多深多陡的山崖溝壑,王文斌只要有一根鐵锨把粗細的木棍,他把棍子在交襠里一夾,一雙手抓住棍子前端,后端蹭在山崖峭壁上~“哧溜溜”的一溜煙,人就到幾十米甚至幾百米的溝底了!
所以從小就有村里的人把他叫做“草上飛”!
只是這飛檐走壁的功夫,卻特別費鞋!
一雙新做的布鞋,在他的腳上絕對穿不上三天就沒鞋底了,只剩兩個鞋曲連(鞋幫子)!為此,王文斌沒少受父親王老跎的責怪和老太太的嘮叨!
然而積習難改,誰又能管得住他的腿?
十六七歲那年,王文斌被抓了壯丁,在馬家軍的部隊里當了好幾年的兵;馬家軍撤防的時候,他開了小差,偷偷的跑回了家!
不過,他在GMD的部隊也沾染了一身的臭毛病,養成吊兒郎當的習氣!回家后也總是不安分種地務農,還是喜歡舞槍弄棒、打獵遛狗!
所以王老跎對這個大兒子不怎么放心,知道他不怎么靠得住!于是王老跎就派老實本分的王永祥回黑松嶺守山!并叮囑祥娃凡事別指望大哥王文斌,只是讓老大名義上照看黑松嶺,具體事務還得王永祥!并讓已與王文斌成婚的大嫂侯氏負責給他們做飯洗衣!
話又得說回王永祥!
祥娃因為從小跟毛丫姐一起放羊放牛,整天在山溝里鉆山穿林的,練就了一身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本事!
后來到了柳樹灣,再到黑松嶺,王永祥還是在農閑時候放羊放牛,也有時候跟著大哥王文斌練武學拳、學挖陷阱、設圈套、下夾子等打獵的本事!
跟著王文斌學打獵,王永祥不但練得一手好槍法,他還有一手絕活是“隔山打牛”~
可千萬別理解錯了!
王永祥練就的“隔山打牛”并不是武功招式,而是放牧牛羊的時候,饞牛饞羊總喜歡偷偷往莊稼地里跑,偷吃莊家青苗!
為了趕走這些偷吃的羊啊牛啊的,王永祥總是會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或者土塊扔出去,一百米內,哪怕隔著山崖河溝,,他總能百發百中的打到偷吃的牛羊!
有時候,他也會用放羊鏟隨手鏟起一鏟土丟出去,猶如長了眼睛一樣準確的打中牛羊!
久而久之,他這種“隔山打牛”的絕活練的是爐火純青!
在黑松嶺守山的那段日子里,一天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王永祥挑了一擔水正快步走在黑松嶺的山梁上,一群打著裹腿、穿著灰布軍裝、頭戴五角星帽徽的部隊從西梁路過!
看見王永祥挑著水,一個頭戴竹斗笠的年輕領頭的軍人叫住王永祥:
“小老鄉,我們趕路,口渴了!能不能給點水喝?”
“能行么!那咋不成?”
王永祥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一個軍人從腰間解下一個磕碰的斑斑駁駁的搪瓷缸子,舀了一缸子水遞給其他戰士,你“咕嘟咕嘟”幾口,他“咕嘟咕嘟”幾口,一群軍人,好幾十人,不一會,兩大木桶水就見底了!
而那個領頭的軍人最后一個才喝水,桶底已經是渾濁不堪的泥根子!
抹去嘴角的泥水~
“實在不好意思,你看你擔的水,讓我們給喝完了!我們行軍也沒帶錢,你看,怎么補償你~”
軍官模樣的戴斗笠的干部不好意思的說。
“這有啥哩!不就是一擔水嗎?多跑幾步路的個事!”
王永祥大度的說!
“好樣的,小兄弟,謝謝你了!那我們就走了!敬禮”
所有戰士都“啪”的一個軍禮,轉身要走。
“唉!”
王永祥一聲~唉,剛剛拔腳要走的戴斗笠的軍官轉身問:
“怎么了,小兄弟?”
“額,我是想問一下,你們是~?”
“喔,我們是H軍!專為窮人打天下的H軍,聽說過嗎?”
“嗯,聽過!”
“噢?你聽說過?你從哪聽說的?”
“我哥經常給我講!”
“這樣啊?那你哥是做什么的?”
“他是~他是~我也不知道,他不告訴我!”
“噢,是這樣啊?”
“嗯!那~你們還要人不?”
“要呀!你想當H軍?”
“想!”
“你多大了?”
“我,我18歲了!”
王永祥故意把自己的年齡往大的說了兩三歲!
“小鬼頭,你18歲?我看你還不到16歲吧?
“……”
王永祥不好意思的訕笑著,撓了撓頭。
“你能跑的動山路嗎?”
“能!”
這個,祥娃確實沒有撒謊!
“噢,看你小小年紀就能挑這么大一擔水,我看行!你這個娃娃,我收了!”
……
就這樣,祥娃跟著這支隊伍走了!
像飛出籠子的鳥兒一樣,祥娃成為了一名H軍隊伍里的“紅小鬼”!
其實此時的祥娃并不知道,他今天跟著走的,正是在陜甘邊大名鼎鼎、領導了靖遠兵變、時任西北反帝同盟軍、中國工農H軍陜甘游擊隊、中國工農H軍陜北游擊隊總指揮、H二十六軍四十二師政委的~謝Z長!
因為年齡小,王永祥在謝Z長身邊當了一段時間通訊員。
但是不久,他覺得當通訊員太沒意思了,摸不到槍!
他經常軟磨硬泡的要去一線部隊打仗!
扭不過他,謝子長就派他去警衛排當兵!
干了一段時間,他還是不滿意!
按照他的話說就是~警衛排整天圍著領導轉,還是沒有仗可打,沒勁!
謝子長看這小家伙執意要去作戰部隊,就又特批他進了特務連!
特務連是執行偵查、鋤奸、排爆、摸哨、處置特情情況等特殊任務的專業部隊,每個人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夫和特長!
王永祥在這里如魚得水!
他跟大哥王文斌學的武功和狩獵的本領,在特務連派上了大用場!
在特務連,他也跟段連長和其他戰友學了不少真本領,進步飛快,成了特務連里人人喜歡的小英雄!
……
(2)再別黑松嶺
回到黑松嶺半天了,見到了干大干媽,見到了哥哥姐姐們,也說了自己“失蹤”的過程,王永祥心里惦記著的,還是老鷹溝赤衛隊的事~
“干大,干媽,二哥不能住在這里了!”
王永祥終于提起今天回來的中心思想!
“喔,祥娃,干大也覺得心里不踏實。你看你胖子哥前幾天受了那么重的傷,回來的時候全身是血,把你干媽差點嚇死了!”
王老跎并沒有完全理解祥娃的言下之意,王永祥也不刻意點破~
“既然你是隊伍上的人,干大也知道留不住你!你胖子哥也跟你們算是一路人吧?你們就一起走!到了隊伍上,你們弟兄兩個也有個照應!”
王老跎以一個家長的身份給自己眼里的兩個娃娃交代!
可是王文遠和王永祥的心里各自別有一番滋味~
“干大,干媽,我二哥的隊伍沒了,這件事影響很大!我們要讓二哥去組織上說清楚~”
王永祥覺得不能再隱瞞二老,他想盡量用平和的語言給干大干媽打個預防針~因為組織一旦認定王文遠是出賣赤衛隊的叛徒,他就有可能被組織清除……干大和干媽可能永遠都見不到這個兒子了!
“咋?祥娃,你是說你二哥有問題?你二哥是啥人你不清楚嗎?”
王老跎顯然有點生氣了!
“干大,我二哥有沒有問題,都需要組織調查,我說了不算!”
“組織?誰是組織?”
“組織就是部隊,不是一個人!”
“我知道!你不用給干大上課!你不就是組織的領導嗎?”
“干大,我說了,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誰說了算?你給我說清楚!”
“干大,這是組織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好不好?我給你不能說,也說不清楚!”
“咋,給你干大都不能說了?你看干大像壞人嗎?”
“哎呀,我的干大,你在南北二塬上都算能成人哩么,怎么這么不講理嗎?嘫的!”
“哎喲哎喲,我的祥娃一哈成大能人了哈!都會降失(音xiang,指責,責備)他干大了!”
……
爺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跟說對口相聲一樣互不相讓,脖子和臉都漲的通紅!
老太太和毛丫也從來沒見過那個曾經悶聲不響的祥娃怎么現在這么能言善辯!
而且在柳樹灣,還從來沒人敢跟王家大爺、老跎王鶴亭這樣肆無忌憚的犟嘴!
毛丫挺著肚子拽拽祥娃的袖子:
“祥娃,你咋跟干大這么犟嘴哩?你看你把干大氣的!”
“姐,這是沒辦法的事!”
“那你要把你胖子哥咋哩嗎?”
“姐,不是我想把二哥咋哩!是組織要他說清楚一些事情嘛!”
王永祥也知道這些事跟毛丫更說不清道不明!
“你們都再不說了!我心里有數!”
一直坐在門檻上沒有說話的王文遠插話了~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怕啥哩?誰還能吃了我?”
一直插不上話的老太太擔心的看著兩個兒子:
“你們弟兄兩個出門要互相照顧哩,可不敢一個擠兌一個!人常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倆都是捻香兄弟么,就跟親兄弟一樣的!老媽少了你們哪一個都不成!都要給我好好的、完完整整的回來……”
老太太說著說著就抹眼淚!
想起干媽對自己的種種好來,王永祥不忍心讓老太太難過,他違心的說:
“干媽,不怕的,沒事!不是還有我哩嘛?”
“祥娃,干媽知道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娃娃,你二哥木訥的很,嘴笨,你一定要幫他說話哩!啊!”
“我知道,干媽!”
“媽,好啦,別求人!你還不了解你娃嗎?你覺得你娃是當叛徒的人嗎?”
王文遠實在看不下去老娘替親娃跟干娃求情下話!
“胖子,你甭犟嘴!祥娃是你的領導,他比你明事理,也一定會幫你的,是嗎祥娃?”
她又盯著王永祥。
“好啦好啦!媽,你也甭啰嗦了!我真沒事!不就是去把事情說清楚嗎?我就不信組織上的領導都是糊涂蟲!”
王文遠有點暴躁的說。
“另外,大,媽,黑松嶺不能再住下去了!我擔心灰狗子來這里找我!”
王文遠的擔心不是多余的!
“胡說,灰狗子咋能知道你在這里?”王老跎瞪圓了眼睛!
“大,如果他們想知道,早就知道了!”
“為啥?難不成咱家還有灰狗子的內線”王老跎更是云山霧罩的!
“因為,除了我,還有個人沒死!”王文遠一直不愿意把這句話說出口,因為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判斷!
“啥?你是說,你們的人除了你還有活口?”王老跎驚的站起來~
“那不是好事嗎?叫來一問不就清楚了嗎?”
“哎呀,大,你就甭攪和了!你知道啥呀?”王文遠用手一指山對面~
“你能叫來?”
“啥意思?你吐一半吞一半,能不能說清楚一點?”王老跎這下是真被這個悶葫蘆兒子給說懵了!
王永祥卻明白了~
“哥,你是說~?”他也指了指山對面。
“我啥也沒說!你是組織,你是領導,你調查呀!”
王文遠自打昨天以來,對這個執拗冒失的捻香兄弟真有點生氣!
可王永祥好像突然開竅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對王老跎說:“干大,這地方真不能住了!可能已經有人知道二哥住在這個地方了!”
“誰?你倆哈娃把你大越說越糊涂了!”
“沒時間細說了!干大,糧食啥的都收拾好了嗎?要么今天就挪地方~”
“往哪挪?你知道這地方攤子有多大嗎?幾十石糧食,幾十個牛羊牲口,塞到哪里去?”
“那咋辦?他們肯定能找到這里!”王永祥肯定的說。
“他們他們,他們到底是誰?你不說清楚我怎么知道該不該挪地方?”
“哎呀,大,就是山對面,咱租地的東家!”
王文遠終于沒忍住,還是說了出來!
“啥?你是說李家?他們怎么能知道?”
王老跎根本不知道溝對面也出了一個“革M者”的事!
這也難怪,他連自己家里出了倆紅小鬼都一無所知呢!要不是這次出事,他們全都蒙在鼓里呢!
“就我那個同學!”
“啊?自輝?他造誰的反吶?噢,反他大、他哥呢?地主的娃造自家的反啊?”
王老跎目瞪口呆~
這世道真的變了,弄不懂!
王老跎點了一鍋子旱煙坐到炕沿上,吧嗒吧嗒抽了幾口:
“你這么一說,喎倒不怕了!”
“……”
胖子和祥娃都疑惑的看著老爺子~
“不怕的!你們想:咱種著他家的地,給他們繳糧食,咱就是他們的租戶。他們那么大的家勢都沒管住自己的娃子,娃都造他大的反哩;咱一個莊戶人家,天天刨土窩子,你們在外面干啥是我老漢能知道的嗎?他敢把這事還往絕的做嗎?還有,胖子和他家二娃也是同學,關系鐵著呢!他真能下這狠手?”
“干大,你的分析有道理,可是那是常理!現在是非常時期,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一定要做好準備!”王永祥著急的說。
“大,這樣:你這兩天趕緊把山上的糧食和要緊的東西運回柳樹灣老莊子,我歲大不是保長嗎?如果有事,我歲大應該還能遮攔噶!另外,山上的牛羊牲口,也別圈在一個地方;南峁子葛家洼的山莊子早就沒人住了,窯洞、羊圈都是現成的,讓我哥和我嫂子搬過去住,把糧食和牲口都打摺(搬運)過去一些,分散開貯藏;他們不認識我哥我嫂子……如果有人來打聽我,你就說我沒回黑松嶺來!他們如果找到柳樹灣,我歲大應該會糊弄他們的!”
關鍵時候,王文遠倒顯出了他的智慧!
“喔,老二這辦法能行!”
這事說好了,心細如發的王永祥提醒毛丫把王文遠換下來的血衣填進炕洞燒掉,把王文遠所有換洗的衣物都給他裝好帶走。
商量妥當,王老跎讓老太太和毛丫、幾個女娃給胖子和祥娃準備一些干糧和吃喝用品!
毛丫邊收拾東西邊哭,眼淚止不住撲簌簌的流……
看著毛丫姐這個樣子,王永祥對坐在門檻上的王文遠呶了呶下巴,意思是讓胖哥去安慰安慰毛丫。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性格內斂的胖子有點不好意思,他為難的撓撓后腦勺~
老太太看在眼里,瞪了胖子一眼:
“胖子,死木頭一樣!”
然后對毛丫喊:
“丫,你去你窯里看看還有沒有胖子的衣服,都給裝上,可不敢落下!”
然后朝胖子使了個眼色!
王文遠訕訕的跟毛丫去了他們自己的窯洞……
“丫,不哭了,噢!我沒事,等風聲過去了,我就回來看你!”
他替毛丫擦掉眼淚。
毛丫把頭栽在胖子的懷里一個勁的抽泣~~
自那天她看到胖子一身血污的半夜回來,還有他褲腰掖著的擼子,她就知道胖子干的是拼命的事!
她真怕有一天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胖子當然知道毛丫擔心什么!但是他無法給毛丫一個正常人的溫暖!自從他加入赤衛隊的那天起,他就不只屬于這個家庭了!
撫摸著毛丫的肩膀,胖子柔聲說:
“丫,到時候我如果回不來,不管你生個男娃女娃,小名都叫“凱凱”,凱旋的凱!等著我回來!”
平時木訥的胖子,此刻也是英雄氣短……
“二哥,收拾好了嗎?咱們該走了!”
門外響起王永祥催促的聲音。
臨出門時,毛丫突然想起什么來~她拉開炕洞門擋板,用灰耙在炕洞里面扒拉一會,挖出一把槍來~
王文遠看到自己翻天倒灶找尋的擼子竟然被毛丫藏在炕洞里面,他忽然有點哭笑不得~
胖子當然知道毛丫藏掉他擼子的意思!
伸手捏了捏毛丫的臉蛋:
“你呀,你差點把咱倆都槍斃了你知道嗎?你不怕把子彈燒炸了啊?那樣咱倆就都沒命了!”
“啊!”毛丫吐了吐舌頭!
…………
收拾停當,王文遠和王永祥跟全家人告別,每個人都淚兮兮的,依依不舍!
可是,對每一個GM者來說,總是聚少離多!
離別才他們的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