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有多久了,五年,還是六年,一旦陷入壞情緒里就掙扎不出來,臉上波瀾不驚,心里卻巨浪滔天,每每這時,刀子,疼痛,就成了我唯一解脫的方法。
這似乎是救贖,卻無法拯救我。
輸入以上文字時,我正獨坐在床角,而在上一秒鐘我剛用繃帶纏好左手腕上的傷口,里面都是縱橫交錯的細(xì)小的刀痕,手腕微微滲血。
早上的時候朋友圈微博各種刷屏“喬任梁抑郁癥發(fā)作自殺身亡”,我并不想就此發(fā)表什么言論看法,甚至連談及都不愿意。我只知道,選擇自殺這樣一種決絕凜冽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除了自身的困頓孤獨與對世界的失望無助,別無其他。
哪怕一丁點的希望,在絕望面前,都有無限大的光。
我去過教堂,拜過鬼神,信過耶穌,最后也還是得不到救贖。
早些年,受情緒影響最嚴(yán)重的時候,是隨身帶著刀片創(chuàng)可貼和繃帶,手腕傷口不斷,往往都是舊傷添新傷,就像一個一個毫無意義卻又退無可退的黑夜。
因為見不得人,我小心翼翼,像身懷有殘疾的小丑,不敢露出一絲一毫的馬腳,害怕隨之而來的是無數(shù)的嘲諷以及謾罵。沒有人知道,在那些抬頭只能看見漆黑的天花板的深夜,在抱著自己嗚咽亦或是崩潰失聲痛哭的時候,我到底對這個世界有多絕望。渴望被理解,渴望擺脫,卻無處可去。
我說過不止一次,我經(jīng)常做夢,有時醒來會神思恍惚,而有時也會突兀地難過不已,連根源都無處可尋,只想哭泣,只覺得生活沒有意義。可是有時候又會因為一些極其細(xì)微的事物對這個世界充滿溫柔。
就像在黑暗中崩潰痛哭一整晚,突然感受到溫暖的光芒照入身體,在地上看到自己被拉長的影子的那一瞬間,感覺被治愈了。
我無法準(zhǔn)確表達我的渴望,它像釘子釘在我的身體里,潛伏在我的每個毛孔每條血管,在某個深夜或者某個時刻,猝不及防地竄出來,把我撕得粉碎。可是我仍然無法準(zhǔn)確表達,甚至還未開口就已經(jīng)死亡。
很多時候經(jīng)歷差一點熬不過去的時刻,精疲力竭,閉上眼睛也只有自己知道到底是不是滅頂之災(zāi)。其實不愿意說,不過是因為沒有人懂,人與人之間最奢侈的要求就是感同身受。在一些人眼里,抑郁癥這個詞,任何時候都是想太多的代名詞,于是選擇閉口不提。
想要治愈自己,想要活得美好,想要更加堅定,害怕未來的漫漫長路走得太憔悴。很多時候我在想,這樣子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廢了,廢到自己都厭惡,不愿意照鏡子不愿意出門。
可是我知道,這樣的自己,只能自救。于是晨跑、給自己定目標(biāo)、制作手賬、不再拒絕生活中美好溫暖的事物,一點一點,逼著自己重新振作。
再多的話語也無法說清真實的經(jīng)歷以及所受的折磨,慶幸的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我沒被生活打敗,也沒被自己打敗。
我也是個戰(zhàn)士。
“不要驚醒我愛的人,等他自己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