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新詁(小雅?蓼蕭)

173小雅?蓼蕭

蓼彼蕭斯,零露湑兮。既見君子,我心寫兮。燕笑語兮,是以有譽處兮。
蓼彼蕭斯,零露瀼瀼。既見君子,為龍為光。其德不爽,壽考不忘。
蓼彼蕭斯,零露泥泥。既見君子,孔燕豈弟。宜兄宜弟,令德壽豈。
蓼彼蕭斯,零露濃濃。既見君子,鞗革忡忡。和鸞雝雝,萬福攸同。

這是一首送別詩。本篇用“露”與“草”的比喻,以感嘆相聚的短暫。把比喻放在后面講,先來看敘事部分:

既見君子,我心寫兮。燕笑語兮,是以有譽處兮。

寫,通瀉,舒暢。燕,通宴,安逸。譽,通豫,安樂。
這句是講:與君子您相見,我心情無比舒暢;歡快地交談,是因為有如此安樂的氛圍。

既見君子,為龍為光。其德不爽,壽考不忘。

龍,通寵,榮耀。光,光榮。爽,缺失。壽考,祖先。
這句是講:與君子您相見,是我的榮耀;您美德未失,祖先未忘。

既見君子,孔燕豈弟。宜兄宜弟,令德壽豈。

孔,甚。豈弟(kǎi tì),通愷悌,和樂平易。 宜,適宜。
豈,通楷,楷模。《禮記?儒行》有“今世之行,后世以為楷”。
這句是講:與君子您相見,心情無比愉快;您作我的兄弟最合適,您是永遠的美德楷模。

既見君子,鞗革沖沖。和鸞雝雝,萬福攸同。

鞗(tiáo條)革,控馬的勒絡。沖沖,松弛之貌。
和鸞,車馬的鸞鈴。雝雝,象聲詞。
這句是講:與君子您相見,那車馬勒絡都松了;現在鸞鈴響起,祝愿我們萬福與共。車馬勒絡松弛,是夸張的筆法,意思是話別的時間太長了,導致整備的車馬都松懈了。而鸞鈴響起,車馬已經啟動,臨行送上最后的祝福。接下來看比喻的部分:

蓼彼蕭斯,零露湑兮。
蓼彼蕭斯,零露瀼瀼。
蓼彼蕭斯,零露泥泥。
蓼彼蕭斯,零露濃濃。

蓼(lù鹿),長大之貌。蕭,野生草本植物。湑(xǔ許),清瑩之貌。
瀼瀼(ráng)、泥泥、濃濃,都是形容露水盛多。
這句字面意思是:高高的蕭草,結滿了露珠。這是比喻相見的短暫,馬上就要別離。舊解以為本篇是宴飲詩,顯然是忽視了篇末對車馬的描寫以及“露草”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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