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我醒來,陰沉的天透不過一絲陽光,雨后的地板很潮濕,任由稀薄的空氣來回飄動。
房間里的時鐘還在走著,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空氣似乎凝固了。我邁著沉重的腳步艱難的移動到門口,回頭看了看鐘,已經八點了,卻沒有傳來嘮叨的叫喊聲。走出房間,家里空無一人,時間顛倒了,世界黑白了……
我扶著墻來到浴室,看見鏡子里的我,鏡子中的一幕太令人震驚了。我的臉上布滿皺紋,呈螺絲狀深陷進去,我驚訝地拍了拍我的臉,皮膚粗糙沒有一點彈性,頭發稀稀疏疏的,一絲銀發有氣無力的垂在額頭上,我感覺到身體在微微顫抖著。
突然想起來我已經七十歲了,嘆了一口氣往回走,經過走廊,手碰到一副相框。我側過身,渾濁的眼睛注視著相框中一位典雅的女子。
“你的樣子可真是沒變過,真讓人懷念,老家伙?!蔽易匝宰哉Z著,微笑著看著相框中的女人,手指隔著玻璃撫摸著她的臉,仿佛她就在我眼前。
我去拿了些食物,坐在窗邊,看著院子里的常青“你和我一樣,也都是孤孤單單的呢。”我輕聲道著。我突然想起了好久以前,你陪在我身邊,說說話,聊聊天,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身邊再也沒有傳來你呼喚我的聲音。沒有了你皺著眉責怪我坐在窗邊任由風灌入脖頸的神情。麻雀飛上樹枝,爪子抓住樹干,對著天空嘰嘰喳喳的。我似乎突然想起你對我說比賽要開始了,要去面試了,上班要遲到了……許多許多,就像電影中的一幕幕,被倒放出來,回放在我的腦海中。我突然感覺鼻子酸澀起來,垂了垂眉。
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忽遠又忽近,你明明不在我身邊我卻覺得你此時就站在我旁邊充滿笑意的看著我……
我似乎聽見有人在叫我,猛的睜開眼睛,顧不上昏昏沉沉的大腦,打開門就沖了下去,看到陽光下她明媚的笑臉,眼前熟悉的臉龐。那一瞬間,無以言表……沖上去給她一個措手不及的擁抱,眼淚像決堤了的水,浸濕了她的白襯衣,破涕為笑。
陽光透過梧桐樹的葉子灑了一地,給藍天下的她蒙上一道金色的光輝。天很藍,暖風撩起她如墨般的發。
嗯,今天你還在,在我涼薄的生命里。帶上你遠離四季的喧囂,走向永不褪色的春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