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接近年末,幾乎所有人都在路上,奔赴同一個方向,那就是生死也無從割舍的故鄉。它是打在每個人身上最為鮮明的烙印,我們注定要隨時準備著回歸,只有那里的土地才會真正認同我們,接納我們,珍視我們,我們互相擁有。我們越走越遠,只不過沿著故鄉的圓心畫著一段段可有可無的弧罷了。
此時的我,正在恢弘的虹橋火車站大廳里,徘徊,終于下定決心,買了張去往鎮江的火車票。滿心歡喜,在火車上站著浮想聯翩。
正午時分,抵達鎮江站出站口,笨拙的拿出相機,拍了第一張照片“鎮江歡迎你”,我卻明了無人于此等候。
走上地面,急切地尋找公交17路的站牌,前后搜素一遍,只落空一場。于是走向大街,懷著滿滿的期待,奇怪的是沒有一絲陌生氣息迎面吹來。
繁華的萬達廣場,嶄新不染塵埃的樓宇,面孔生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沿著這條筆直的馬路,向前,簡單的填飽肚子,買了包金典紅塔山,在一位大姐的指引下,去中山路坐17路。
坐上鎮江的公交才發現,原來不報站,我只能伸長了脖子,細心的留意每一站的名稱,深怕坐過,好比擔心錯過那個最愛的人。
經過第一條路,黃山路。第二條路,九華山路。頓時產生,三年來又一次身置安徽土地上的錯覺。
仿佛有指引,輕易我就摸清了方位,經過一條破敗的小街,在光禿禿的行道樹的簇擁之中,前方那古色的小巷子朝我泛著微光。
加快步伐,緩緩滑入穿越的世界,眼前木質的房屋,紅漆尚新,兩旁的商家要么已早早打烊,要么門可羅雀,自然游客并不多,這讓我覺得必是來對了來巧了。
腳踩在石板上,便有幾分沉醉,內心祥寧,雙手抓緊背帶,閑庭信步起來,屬于我的安靜,悠然,太久才來。
右手有山,有一家醋店,廳堂中央壇子上一字大大的醋,鎮江的醋,聞名遐邇,來此地,不嘗別的,醋一定要喝一口。生活中倒要慎吃“醋”,以免徒增煩惱。
石砌的臺階領我來到觀音堂面前,此時的觀音也是寂寞的,香火了了。
繼續向前,路過英國領事館,一座紅色的房子,傍山而建,鐵門緊鎖,秘密被永久的封存了。
來到鎮江博物館附近,抽了支煙,折回山腳,這里都是一些餐廳,酒吧,西班牙風格,只有彩旗與廣告牌豎立于兩邊,人煙稀少。默默走了一條巷子。離去。
這就是西津渡。我無法描述的更多,與其它景點類似,歷史的東西只剩下殘肢斷片,一色都是用來招徠顧客的賺錢勾當。
走出景區。沿東吳路走了很久,進一家奶茶店,喝了杯熱的。在黃昏時分走過菜市場,所有喧囂原來都聚集在這里。
在焦山風景區附近,找了個旅社,住下。半夜肚子餓,去隔壁超市買了零食,勉強對付一通,洗了澡,聽著廣播里三毛與荷西的愛情故事,睡去。
第二日,在江邊轉,在木質棧橋上走了很遠,經過鎮江潮位站,幾個釣魚的閑人,若無其事的拋竿又收線,毫無收獲。
濱水路邊立著許多牌子,每個朝代描寫鎮江的詩作等著共鳴的人來誦讀。
臨走時,在小公園里遇見一個獨自抽噎的小女生,新年即將到來的歡樂也顯得如此悲哀,毫無來由,我們的悲傷都是躲起來的,不為別人所見。
還是17路,回火車站,車上當地人交談著,都是聽得懂的江淮之音,倍感親切。
買了票穿越地下甬道前往火車站南廣場,準備進站候車。在甬道口,一個男人吹著薩克斯,曲子悠揚,無人聆聽,如我無人告別,只有腳步不停,與南京相隔半個小時,這是接下來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