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型片走到如今,許多框架早已搭建完畢,甚至什么段落反派入場,什么段落交代主角等等這些都有明確精準的規定,部分觀眾對這樣的俗套早就厭惡了,類型需要有人來突破。
于是2015年的《王牌特工1》讓我們嗅到了一部英國傳統特工電影所散發的“新鮮感”,《王牌特工1》贏就贏在了對類型電影的翻新和混組,這是一次對傳統的改造和顛覆,它“變”得非常成功。
到了2017年,“王牌系列”第二部在萬眾期許中上了院線,這次它同樣在試圖突破傳統類型片的桎梏,將英國的紳士同美國的牛仔并置在了一起,這是兩種文化的糅合。
從歷史淵源上看,大不列顛曾是北美大陸的宗主國,不免讓人猜想:這怕是導演創作上的一次戲謔。但在中國市場,這種文化糅合的點以及埃爾頓·約翰這位英國歌手所貢獻的笑點,恐怕不是每一位中國觀眾所能夠懂得的。
當然,這只是文化上的隔閡與評判電影質量本身無關。
一部續集自然要同前作相比,第一部里講故事的節奏感、每段戲錯落有致的合理分配、動作場面的優秀設計、靈感乍現,堪稱妙筆的煙火爆頭情節都是它獲勝的法寶。而在第二部里,節奏沒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中間那冗長無趣的支線劇情搶了主線的時間。
如果說在第一部,導演將各種元素(動作、喜劇、cult惡趣味、間諜、漫畫風···)拼貼在一起還沒有導致失控的重要原因就是,他知道克制。
而第二部里就完全放手,不打算往回收了,一上來英國特工們就被反派一窩端、武器及科技裝備大幅度地升級、被塑造得如此強大的反派,其基地就被僅三個人毀滅了。
特工們的集體被滅是一貫秉承著導演從不吝惜劇中人物死活的原則的:叫你死你就得死。
可這種死法未免太過度了些,到了后半段梅林的被炸犧牲則更是無聊的硬式煽情。他的犧牲簡直就是無意義的荒唐。
導演試圖感動觀眾,但在前面如此多死亡、夸張的鋪墊里,故事告訴我們:電影里的這個世界缺乏人類真實的情緒。在我們看來生死大事的問題在電影里都是小事了,觀眾又有何種理由為梅林的死流下一滴眼淚呢?
我們并沒有感情抒發的合理渠道,畢竟在電影里,情緒是要累積的,不巧的是,導演沒有成功地提供給我們一個合理渠道。
要哭也要為這個角色被這樣粗暴對待的遭遇而哭。
而片中各種殺人武器照樣是第一部里看似平常人家的生活用品,在強攻致幻樂園時,它們的威力較第一部相比大大增加了,幾乎是遇到神佛皆殺的地步。
前期被塑造得如此強大的女毒梟就這樣被“日常用品”毀了窩。
兩部反派的人設則是一部比一部狠。
在第一部里,哈里(科林·費斯飾)將艾格西(塔倫·埃格頓飾)訓練成一名優秀特工,艾格西由一名得過且過,生活無望的青年蛻變成一名優雅的強者,這種英雄的成長模式是觀眾喜歡看到的,這便是“原型神話”模式,這樣對觀者有著強烈的心理暗示,彌補了在現實生活里不可得、無法解決的遺憾和欲望。
到了第二部里,英雄已成,剩下的便是獨自行動,喚醒哈里,挑戰反派,克服困難,為了愛人也為了世界,這就回到了老套的類型片模式了。
即使在中間加入了由美國總統引出的左右派的政治理念之爭、女毒梟的作惡動機及其依據、牛仔特工反叛戰友的理由,但都是淺嘗輒止,人物形象片面化,也并沒將主題深刻多少。
總的來說,導演困在第一部里出不來,將它所有的東西全都放到了第二部,來了一個加強版,“度”就這樣被他自己給破壞了。
第二部依舊有亮點,從對電影的貢獻方面來看,導演是有志于對原有類型片模式進行突破和創新的,可,這次的突破是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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