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故事這么多,我想聽你的那一個

? ?它是有故事的酒吧 ? ?(圖/網絡)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隔壁的小巷里,有一家酒吧開張了。

終于有人在這種古老的小巷子里開酒吧了,還真是,眼光獨到,敢為天下先。

我拉上一幫朋友,決定去幫襯。

一群人,穿過狹小的青石板小道,和一間間柴米油鹽的小店鋪,走進了這間叫“故事”的酒吧。

門口青石上,隸書“故事”兩字,于嘈雜的煙火氣中開辟出了絕世獨立的文藝氣息。

嗯,我喜歡。

里面裝修偏文藝風,高雅,有格調,果真跟酒吧一條街那些妖艷賤貨不一樣。

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服務員給我們上酒水時,來一句,“等會老板會來朗讀。”

我愕然,“朗讀?”

“是的,朗讀。”

“酒吧不是唱歌的嗎,怎么搞起朗讀來了。”

服務員朗朗一笑,“是酒吧,可,我們是有故事的酒吧。”

我成功被雷到,咧嘴一笑,好吧,它是有故事的酒吧。


酒至一半,老板登場。

我們齊刷刷看了過去,白襯衣,休閑褲,高且瘦,帥氣迷人,有種鐫刻到骨子里頭的藝術味道。

我想到了樸樹。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那一種從頭到腳流泄出來的,怎么藏都藏不住的才華及憂郁。

“大家好,我是江嘉年,又到了朗讀時間,今天讀的是一個客人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歡。”

他聲音低沉,如琴如訴,配上輕柔的音樂,非常迷人。

我的一群狗肉朋友都聽入迷了,故事的內容怎么樣,倒是其次的,只是,這聲音,真真是好聽。

眾里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如果人群中,有一個人,高且瘦,那么,我就會愛上他。

對于偽文藝女青年來說,這真是致命的誘惑。

我目光短淺,就這么深陷其中,不過是用了一段故事的時間。

大家靜靜的聽完后,響起了雷鳴的掌聲。

我沒鼓掌,定定看著他,目光灼熱,“請問,可以投稿嗎?”

他視線落在我身上,微微抿嘴笑笑,點了點頭。

“這里朗讀的,都會是顧客的故事,隨時歡迎大家投稿。”

一旁的閨蜜小玥,瞥見了我炙熱的目光,嚷嚷叫了一句,“老師有沒有女朋友啊,我們有沒有機會?”

在酒吧里頭叫人老師,還真是敢叫,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其他人唯恐天下不亂,指著我道,“小暖,年方十八,貌美如花,老師要不要考慮下。”

你才十八,你們全家都是十八。

我瞪他們一眼,定定看著江嘉年,“我二十八。”

他又笑了笑,“看起來像十八。”

不愧是行走江湖的,這么會說話,我心里嘭的一聲,炸開了甜甜的一捧棉花糖。

“小暖是我們城里的歌后,人靚歌甜,來,小暖,來一首。”

真不愧是狗肉朋友,該插刀時,果斷的兩肋插刀。

我從來不是扭捏的人,看著江嘉年笑,“我今天想唱《廣島之戀》。”

面上盈盈笑,心里卻是把自己鄙視了一百遍,蘇小暖,你還可以再無恥點嗎。

大庭廣眾,昭昭明月,就敢勾搭美少男!

我一邊鄙視自己,一邊看著江嘉年。

目光太過赤裸,他招架不住,拿過了麥克風,遞我一只,笑道,“可以啊,陪你唱一首。”

一曲廣島之戀,配合默契。

浮世流年,有的故事,無緣無故的消失,有的故事,無緣無故的發生,我瞬間明白了一見鐘情的含義。


從此,人人知道我愛江嘉年。

呆在酒吧里的時間,比呆在家里的時間還多。

還做起了駐唱歌手。

好好的文藝范酒吧,硬生生被我搞成了嗨吧。

客人倍增,收入當然倍增,月底員工們的工資生生翻了一翻,個個樂開了花,看見我,那是一口一個老板娘,馬屁拍的啪啪啪響。

我很受用。

姐小城里橫行霸道二十八年,可不是白混的,只要一聲令下,小酒吧天天爆棚完全不是問題。

真是連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了。

只是,所有人都被我的熱情感動得涕零,獨獨不包括江嘉年。

他還是那一副波瀾不驚,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對我,更是沒有過多的表示。

一副君子之交淡如水,該算清還是算清模樣。

賺的錢,大半還是塞回了給我。

我不要,我就是想要相互虧欠,我就是想要藕斷絲連。

他干脆來一句,“不要的話,那你就不要再過來唱了。”

我立馬焉了。

那我還是要吧。

乖乖的伸手拿了錢。

這么的楚河漢界,他是對我沒意思吧。

我在小玥面前,眼淚鼻涕一起流,“他跟我算得那么清,他肯定是心里沒我,他一定是不喜歡我。他是嫌我老?嫌我丑?還是嫌我庸俗啊?”

小玥扯過一把紙巾塞我手上,“一個男人而已,你至于嗎?”

“至于。這么多年,這個是我第一次看上的男子,我不甘心。”

“那姐給你出大招,不成功,便成仁。”小玥湊在我耳邊,耳語了幾句。

我臉嗖的一紅,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么不好的,男人都想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如果他不想,要么他是GAY,要么是真的對你沒興趣,明白嗎?”

“如果他真的對我沒興趣,可怎么辦?”

“如果真的對你沒興趣,那你就最好死了這條心,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這棵草。”

她是局外人,站著說話不腰疼,情根深種,哪能說斷就能斷。

不過,我還是愿意一試。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酒至半酣,夜黑風高,真真適合風花雪月。

我抓起江嘉年的手,笑盈盈道,“陪我出去走一走。”

院子里繁星閃爍,江嘉年看著我,不說走,也不說不走。

他這樣愁眉苦臉的糾結,不過是在找借口推脫。

我不管,緊緊抓住了他的手,直接把他給拖了出去。

后面一眾口哨聲響起,“老板娘威武!”

好吧,我已經混得如此沒皮沒臉了。

只是,那又怎樣。

我就是喜歡他。

出得院子,我把他拖進了小巷子里,人一用力,把他撲到了墻上,揚起頭,定定看著他,道,“江嘉年,你喜不喜歡我?如果你喜歡我,那你就親親我。”

月色下,他的目光晶亮晶亮,灼熱得嚇人,就這么的看了我一會,才道,“小暖,別鬧。”

“我沒鬧,就想你親親我。”我執拗的道。

我的心很慌亂,我都這樣送上門了,他竟然無動于衷,竟然無動于衷。

他不愛我!

可是,我怎么肯承認。

緊緊抱著他的腰,倔強的揚著頭。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我的全身因為繃得太緊,都有點麻木僵掉了。

忽然,一柔軟的唇,吻上了我的額頭。

我寂如死灰的心,忽然就鮮活了過來,全身血液倒流,如墜云霧。

他親我了,他真的親我了!

我一激動,直接跳起來,摟住他的頭,狂亂的親了又親,直到他滿臉都是我的口水。

日月星辰作證,口水為戳,此帥哥,蘇小暖專有,閑雜人等,不得覬覦。


去錦繡,解簪環,布裙荊釵,風雨相依,共偕百年

從此,去錦繡,解簪環,布裙荊釵,風雨相依,共偕百年。

我勾勒出了一幅有我有他的美好生活藍圖。

夫唱婦隨,琴棋書畫詩酒花,洗缽吃菜再吃茶。

每每憧憬,便是睡里夢里都能笑出來。

我一步一步的計劃著拍拖戀愛,結婚生子,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會有一天就那么消失不見了。

不告而別,消失不見。

他把酒吧營業執照上的名字換成了我的名字,然后,就莫名消失。

我找遍了全城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他。

除了相處的短短幾個月外,我不知道他從哪里來,更不知道他到哪里去。

幸福如夢幻泡影,如果不是置身于這活生生的酒吧里,我會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夢醒了,一切,便了無痕跡。

他是有多討厭我,才會如此這樣的拋下一切,無故離去。

我恨死了自己的無賴可恥,胡作非為,強人所難,逼人離去。

自作孽,不可活,從來沒有哪一刻,是如此的恨透了自己。


此后,日頭依舊東起西落。樹紅樹綠,寒交暑,晝替夜,聚復散,誰沒有誰不行?只是,偶爾半刻,窗外的花凜冽盛放,風飄搖著從窗前過,寒鴉枝頭無由驚起,思潮回涌,仿佛記起,自己曾經有著這么一段故事。

酒吧繼續經營著。

我不唱歌了,改成了朗讀。

小城開發成了古城,游者越來越多,這個“故事”酒吧倒成了特色,攻略上,成了值得一坐之處。

每天接待四方游客。

投稿者眾多。

游客們聽著別人的故事,喝著自己的酒,唱著不知名的歌。

有一天,一個優雅的女人,走進了我的酒吧。

坐在吧臺旁,對著吧臺旁的一張相片看了良久良久。

那是江嘉年朗讀時,我偷拍的一張照片,角度很好,帥得人神共憤,我洗了出來,裱好放在了吧臺旁。

只要有人坐在這里,我都要問上一句,“你見過他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人見過。

只是,這位女子,久久端詳,是因為帥氣,還是因為認識他?

我壓下內心翻滾的波濤洶涌,走了過去,低低問,“你,見過他?”

她回過眸來,凄美一笑,道,“我給你講個故事。”

繁華星空下,她講得很平靜,仿佛在訴說著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而我,早已不知不覺的淚流滿面。

江嘉年有心臟病,情緒不能大起大落,注定此生不能擁有愛情。

只是,他高且帥,滿腹詩書才華,不過是站在那里,便是萬眾矚目,自帶偶像氣質。

愛上他的人,又何止一個。

他無法給愛上他的女子回報任何感情,所以,一旦遭遇感情,便只能選擇逃離。

他不是故意要消失不見,他是情非得已。

我胸口一陣痛過一陣,說不清什么滋味。

原來病入膏肓的,不只我一個。

只是,愛過他的女人,最后都學會了講故事。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我希望我沒有愛上他,那么,他便可以繼續的留在這古城里,細水長流的平靜生活。


文/玉樓人醉

人生初見,暗自芬芳,相信美好,書寫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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