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當愛已成往事
動車站里人來人往,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的女生坐在藍色椅子上,她目光呆滯地望著遠方,不知道在等著什么。
她的耳朵里塞著白色的耳機,看著已經黑了手機屏幕,淚水一點點從她眼眶里溢出,剛才還是精致的妝容一下子花了。她顧不上,只是一個勁的哭。仿佛這哭便是她對這遭遇最大的抗議。
旁邊身著米白色長裙,扎著馬尾辮的妹子遞給了她一張紙巾,同時裂出兩個小虎牙,一臉的溫暖,然后對她說句:“加油,一切都會過去的。”
那哭泣的女子被這個好心女孩的小虎牙給逗笑了,稍微止住了淚水決堤。
電子屏幕上的信息提醒:D0220開往杭州的動車還有1分鐘就要靠站。
這個好心的女孩背起身邊的僅有一個包,拿出身份證,那身份證顯示著她的名字――綠衣。
綠衣站在人群后排隊刷卡進動車站,在她進站的那一刻她回頭看了一眼剛才哭泣的女孩。
有那么一剎那,綠衣差點把她當成了自己。
可那時沒有人遞給她紙巾,沒有人帶溫暖如春風的笑容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所以綠衣做了一個懦夫。
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
也因為一個人,逃離一座城。
白色車頭的動車好似從過去向朝綠衣緩緩地駛來。
當綠衣一踏進動車的那一刻,封鎖在記憶深處的記憶一觸即發,往事如潮水向綠衣涌來,淹沒綠衣,讓她踹不過氣。
3年了,他隨著那地久天長的時間化了她心里一道無法愈合還隱隱作痛的傷口。
傷口好了表面,結了疤。如果你揭開疤痕,發現早已腐爛,長滿了一條條長長的、白色的蠕蟲。
02識他幸也,失他命也。
3年前,綠衣參加了一個無戒365的極限日更寫作營。
寫作營舉辦了營里的第一次征文比賽,征文主題定為文字的力量。
那次綠衣一路披荊斬棘,從眾多參數者脫穎而出,一舉摘得桂冠。
那天作為比賽負責的情話在微信上加了綠衣,并主動恭喜綠衣斬獲第一名。
那時的情話,是別人口中溫婉如玉,風度翩翩的情話哥哥。
而綠衣只是一個不善交際,口拙眼笨的寫作小白。
一個南一個北,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一個光明之子,一個黑暗之女的兩個人,卻因此結緣。
綠衣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從此以后會與情話糾纏在一起,而這段糾纏中綠衣不僅輸得倉皇敗北,而且還不小心丟了最重要的東西。
第一次聊天,情話便喚她小衣,還問綠衣喜歡這個稱呼嗎?
小衣,自己很多沒聽見別人這么稱呼自己了。
上一個這么稱呼自己的人說著要陪自己一起云游四方,卻在某天牽著另一個人女生的手,那曾經讓綠衣癡迷的笑容里帶著深深的歉意,說出了那句“小衣,對不起,我有了新的遠方。”說話的同時,還抓緊那女生的手。
綠衣背對他們著,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
于是,一男一女便攜手朝他們的遠方有說有笑地鬧著,走著,好不開心。
寒風中,綠衣面對這蒼茫,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海,蹲了下來,抱住自己的雙腿,剛才積蓄所有的悲傷一下子爆發,傾盆而出。
迎面的海風吹打著綠衣的淚水。那咸咸的味道被吹得到處都是。
后來,綠衣對人便自稱全名,沒有小名,沒有小衣。
畢竟是第一次認識的人,綠衣不好拂了情話的面子,“你若覺得順口,便叫小衣。名字終究只是個符號。”
后來,情話便以小衣來稱綠衣,叫著叫著,綠衣竟然也習以為常了。
多年后,綠衣想起這個細節,不禁感嘆這習慣是多么可怕的存在,也許從這就悄悄埋下了他們后來故事的伏筆。
后來綠衣微信里常聊天的對話框里就多了一個頭像。
情話在河南,綠衣在福州。
南方的綠衣羨慕北方的情話在寒夜里四季如春,情話卻羨慕綠衣那江南煙雨迷蒙中撐著一把油紙傘彷徨在散發丁香花的小巷里。
每每綠衣聽到情話描繪著這個場面,總笑他男兒身女兒心。
而就是深知女兒心的情話卻讓內心無春夏與秋的綠衣,漸漸嘗到了這春分夏至秋分冬至,有了四季的更迭輪回,而不是死守那一窟寒冰過了一年又一年。
情話手機屏幕除了河南當地的天氣預報,還多了一個城市的天氣預報,那就是綠衣所在的城市。
每每福州大降溫,大暴雨,情話總會提前提醒綠衣要增添衣物,出門記得雨具。
因為情話太了解綠衣這個一忙就忘記吃飯,一點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小丫頭。
綠衣總是笑情話是個老媽子,比她媽媽還啰嗦呢,這樣找不到女朋友。
我后宮佳麗三千,追我的人可繞地球一圈。
綠衣當情話是胡謅,卻不知道這夸大的事實多少帶了一些真實性,只是她醒悟得太晚了。
綠衣一直自詡是個尬聊界泰斗級人物,活活把天聊死的人,卻不想過居然能每天與情話談天說地,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
那一段時間朋友時常看見綠衣晚上自習回來,捧著手機露出戀愛女子才有的嬌羞與喜悅,都打趣著“綠衣,快說是不是戀愛了。”
“沒有啦,怎么可能?”
那時,綠衣才第一次注定到自己與情話的關系不知不覺中發展到一種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
比她早在簡書寫作的情話,像個老師一樣諄諄教導地指導她如何寫作,如何寫出一波三折的故事
在工作上比她早踏入社會的情話,教她在求職時該注意什么,如何在眾多的面試者中一博面試官的眼球。
在生活上,情話既會像個老媽一樣叮囑她要乖乖吃飯,好好照顧自己,也會給像個男友一樣滿足綠衣的小女生情懷,制造驚喜,說著只有戀人間才會說的體己話。
情話什么都教給綠衣,什么關心都給了綠衣,可就是沒有給綠衣一個她要的名分,一個愛的承諾。
在綠衣生日那天,情話打開視頻為綠衣慶生,情話透過手機看著綠衣認真地對著那插滿蠟燭的蛋糕許愿。情話一臉八卦地問了句:“許了什么愿望。”
綠衣做了個鬼臉,露出小小的虎牙,“就是不告訴你”。
其實綠衣在心里悄悄回答著:我希望我們在一起。
砰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情話,你等下,有人敲門。”
綠衣打開門一看,是一個身著順風快遞的小哥。
“請問,是綠衣小姐嗎?”
“是呀”
“這里有您的一份快遞,麻煩簽收一下。”
綠衣愣著一下,拿起筆草草簽下自己的名字。
接過快遞,綠衣還在思索,自己最近沒買東西。
電腦那頭的情話臉上掩不住的激動與喜悅,但還是強忍了下去,假裝不知情,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明知故問:“小衣,是什么呀?”
綠衣撓了撓頭,一頭霧水,拿過剪刀,剪開膠條,打開是裝幀精美的相冊。
相冊的扉頁,情話兩個大字赫然立著。
綠衣從第一頁翻到了最后一頁,也從笑到哭,到又哭又笑。
原來情話將他們認識的這半年里,綠衣所跟他說過不開心的事或想去的地方都記錄下來,每一個不開心的事件旁邊寫著情話那滿滿正能量的鼓勵。每一個想去的地方,情話都貼上那里最美的風景。
屏幕這頭的綠衣感動地不知道該什么好,只知道將相冊抱著話里,然后不停地說著“謝謝情話。”
那一年綠衣是長這么大以后最難以忘記的一次生日。
后來,即使也人說著讓綠衣很感動的事情,綠衣都已經麻木了,沒有當時的感覺。因為曾經有幸曾擁有什么是最感動,最細致,最精心準備的禮物。
也許就是綠衣就是在那個時候慢慢喜歡上情話,或許更早。
當人一旦不安于目前的境遇,就會想方設法地改變當下的狀態,求著期待于現實的平衡。
綠衣像個不知自足的小孩子,貪婪地吸收著情話給她的溫暖。
曾經綠衣對于情話弱水三千,取多瓢飲的態度滿不在乎,還嘲笑他小心里陰溝里翻舟。
可現在綠衣變得小氣了,自私了,她希望情話的陽光僅供養她生長開花結果。
一開始各有各打算的人終于在此刻引爆所有的不同,矛盾,冷戰,爭吵輪番上演。
情話累了,他主動抽身,斬斷這段情緣。
可綠衣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與情話的對話框永遠定格在了那句“你早該知道我從來都是游戲于花叢。”
情話一個轉身,撇開地干干凈凈,留綠衣一個人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哭喊著,求他回頭。
綠衣喊破了喉嚨,也沒有換回情話的一個回頭。哭腫了雙眼,也沒有換來情話的一句心疼。
后來,綠衣將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剪去,退出寫作營,逃離那個寫作平臺,離開曾經帶給她溫度的城市,邁向了一個新的城市,開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03我可以忘記你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下站就是杭州……”
動車里傳過來乘務員甜美的聲音,才把綠衣從那段回憶拉了回來。
3年了,短發也長了,一切都該翻篇了。
綠衣望著這3年前來到的城市,然后在心里為自己加油打氣:加油,綠衣。
綠衣背上包,裹緊圍巾,走出動車站。
動車站正對面一個男子踮著腳,朝出口處四處張望,仿佛在什么人。
直到綠衣出現,那男子眼睛一下有了光,頓了一下,才喊了一句:“小依。”
綠衣抬起頭一看,愣在原地。
是他――情話。
這時,從綠衣的旁邊走過一個身著典雅的旗袍,盤著頭發,身材高挑,走路婀娜的女子。連同為女子的綠衣都被這個女子的高貴典雅氣質所折服,心里自嘆不如。
只見這個女子走向情話,然后兩人相擁在一起,在陽光的照耀下將恩愛的光芒閃閃發光著,刺痛了綠衣的心。
綠衣不禁低下頭,快速地走了一條偏門的路。
原來自己當年不過是因為拜小衣這名字才有那短暫的幸福。
無戒364極限日更寫作營
寫作訓練 第29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