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無法面對小至。那天小至依舊在門口等著雯。
我對小至說,雯我送她回去就行了。
小至點點頭,看看我又看看雯,笑著對我說,那雯就交給你了。
小至轉身離去。我看著他悲傷的笑容,和離去的落寞,心里有些難過。
雯今天有些興奮,走著走著都帶跳步了。她每次都走在我的右邊,有時被樓梯涌動的人群擠到了我的左邊,她又會刻意的換回去。后來她告訴我,心房在左邊,走在我的右邊就更能靠近我的氣息。
這個小女生,有很多這樣細小而古怪的堅持。
送她回家會經過一個公園。夜里人比較少,到了那里,我會主動牽著她的手。
我能感覺她故意走的很慢,她說,不想時間過得這么快。
有時候,我們會在學校的松樹林草地上躺著,說著漫步著邊際的話。
有時候,我們坐著,她會依靠在我身上,閉上眼睛感受著我的體溫。
這樣的夜晚總是很美好。有些微風,夜空清澈得如同陽光下的溪澗,明亮閃爍的星星。安靜的時候,有樹葉被風吹動沙沙的聲音。雯總是希望時間能夠靜止,在這樣的夜晚一直依偎在我懷里。
有一次,她問我,你相信永遠嗎?
我從夜空收回渙散的目光看著她,她大大的眼睛很認真的看著我。
我有些遲疑的說,不..不相信。
她表情顯得有些失望,我并不想騙她。這是真實的回答。
她突然很天真的笑著,沒關系,我會讓你相信。
那一刻,我看著她那天真執著的眼神,我內心真的被打動了。有些猥瑣的念頭完全消失,此刻,她是圣潔的,仿佛璀璨的夜空,令人平靜而安詳。
小至始終還是當我成最好的兄弟,叫我一起打球。而很多次,我都拒絕了他,不去了,陪陪雯。我們之間開始隔開了一層膜,我拼命的用這曾膜偽裝著自己,我已經無法在小至面前顯出真情。
很快初夏到了。初夏的陽光暖和而不炙熱,卻讓人有種慵懶的感覺。我很清晰的記得一個很唯美的周末。
我穿著短褲和夾板拖鞋說帶她去河邊。
我們沿著河邊走,我心中的圣地在河的上游,穿過一片密密的麥穗林。金黃的麥穗在小路兩旁,隨風搖曳。小路被高高的麥穗圍成個長長的走廊。潮濕的泥土被陽光曬著散發著大地的氣息,熟稔的麥穗成熟的氣息。我們都有些陶醉。其實這是個意外的收獲,以前來的時候這里都很荒涼。
慢慢的走了很久,終于到了一個寬闊的地方。河床很寬,河水很淺,仿佛一個沙灘,河中有大塊大塊裸露出來的巖石。我們在巖石上走著來到了河的中央。
她坐在一塊巖石邊,光著的腳Y放入清澈的河水中,任河水沖刷。我們的前面也有塊巖石,所以這中間的水有些急。河底的碎巖石能清晰的看到。我笑著看著她,故意從她后面推了一把。
她啊的叫了一聲,真的有些滑下去了。我抱著她,壞笑著:不怕不怕,有我呢。
我們并排坐著,她靠在我肩膀上,只有4只腳Y在水中嬉戲交流。
氣溫雖然不熱,可是這溫熱的陽光曬得人很困。
她居然在我肩膀上睡著了。
我不忍心打擾她。保持著姿勢不動,無聊的看著清澈的河水沖刷著她的腳Y,看著遠處的白鷺來回的飛翔。那邊依稀有幾個人在水中嬉戲,笑聲偶爾隨著潺潺的河水聲而來,厚重而恍惚,仿佛夢中遙遠的歌聲。
我的肩膀有些酸痛了,她終于醒了。睜著惺忪的雙眸看著我,幸福的微笑著。她如此之近的呼吸,令我砰然心動。
我轉過身低頭貼近她,她只是很乖的在我的手臂中等待著這一刻的發生。
點點。我抬起頭,小至只穿著褲衩跑過來,呵呵,你們也來游泳?
我扶著雯站起來,拍拍屁股尷尬的說,這么巧,你也在這。
雯和小至的芥蒂似乎也因為我而消失了。雯真心的把小至當成了朋友。有時候,他倆玩的比我還瘋。而這,似乎也成了我一點點安慰。
我終于沒有拒絕小至,我跟他又回到了久違籃球場??墒且淮我馔?,讓我又一次無法面對小至。
在一次爭搶中,籃球飛向場邊,速度很快,正好砸在了一個路過的一個小個子身上。他一腳把球踢到反方向去了,我那時心情真是低谷的時期,從他身邊走開的時候罵了一句:S.B。小個子馬上就是一腳踹向我,我來不及躲閃,你TM你罵誰s。b?
小至馬上沖過來,沖著小個子吼著,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推推嚷嚷中,場外走來5,6個人,我一眼就認出了是校外的混混,因為他們打架叫的都是這些人。
小個子諂媚的"X哥 X哥"的叫著。我感覺很不妙,他們是一伙的。
怎么回事?X哥睡眼惺忪的樣子。
這個S(和諧)B腦子進水了。拿球砸我。小個子沖著我罵到。
X哥后面一個人沖出來扇了我一巴掌,吼道,是不是啊?
我那時完全沒反映過來,只感覺耳朵嗡嗡的一陣蜂鳴聲。
小至沖上來一腳踹開小個子,你TM的才是S(和諧)B。
當時,他們人多,我看著小個子囂張的眼神,心里已經默忍了。我心里在罵小至太沖動了。
X一群人圍上小至一群暴打。
我卻膽怯的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小至嘴角裂開流了很多血,進了醫院縫了幾針。我陪著他去的,一路上都是他在說話,有時候大笑有時候很無所謂,可是他越是這樣,我心里越難受,越覺得對不起他。
看著他滿口鮮血,我勸了句,你還是少說些話吧。
從那之后,我刻意的躲避著小至,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直到后來莫莫的出現。
正是這年夏天的打架事件,我和小至都背了處分。小至嘴角的補子也掛了幾天。大家仿佛是心照不宣,并沒有誰再提起這件事。只是小至變得繁忙,他開始抽煙,經常和學校幫派的人來往。我開始獨來獨往,雯對于我來說是戀人,也是唯一的朋友。我卻從不在雯面前傾訴那么不開心的事情,我怕她也不開心。
這種狀態下的我,漸漸沉迷于網絡,逃課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