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正在朋友霞的“新家”里,最近她和其他兩個租友換了個房子,說好我陪她一起去收拾房子,但最后我只是在那邊坐了一個半小時看他們三人把好端端的客廳變成雜貨間,說實話,在那一個半小時里我覺得很痛苦。按道理說,她們如何布置房子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但我為她們對生活的態度感到很遺憾。
霞和我是大學校友,大一軍訓時和她相識,去年我們同時大學畢業,都是只身一人在這城市生存,合租房子是比較明智的做法,所以我們都選擇以合租的方式來解決住房問題。
畢業那會兒我和她一樣,前途一片黑暗,但后方已無援,只能一步一步,慢慢熬。不同的是,我是個在意生活的質量的人,甚至都可以算得上是計較,但我經濟條件比她還要差,租房時我做了很久的思想掙扎,最后我和一個女生合租了一個兩室一廳,她和那兩個女生合租了一室一廳。
并不是說花的錢越多,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就代表可以過上像樣兒的生活,和別人擠在一間房里就不講究,不在意生活的質量,但起碼我希望霞和她的租友能對生活有點儀式感,甚至是拿出點態度。
剛畢業的前五個月我過得很拮據,我的房租每月一千七,加上水電煤氣費差不多每人900元,但我那時的工資每月一千六,生活費和公交費都不太夠,換句話說,我供這房租比養我自己花的錢還要多,這房子也只是個老房子,裝修什么的都極其簡單,勉勉強強還能湊合過,唯一支撐我租下這房子的理由是房子的采光很好,有個很大的陽臺可以供我閑時種花養草。
我一直覺得畢業后不管怎樣我一定要過得像個人樣,也很向往一個人的生活。吃喝拉撒睡,種花養草,健身讀書等種種項目都將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進行,我想盡一切可能把這一切都安排得合拍,同時也要舒適。在我的房間里,我為自己騰出一塊兒地方作學習區,也劃分出了健身區和休息區,每天下班回到家后都會收拾一下,歇班了偶爾也來個大掃除。至于整理家務,家具擺放什么的我都現學現賣,盡量做到空間最大利用,每天下班后回到家看到一切都那么規整整潔,心情能瞬間變好。
霞一開始和那兩個女生也是租了個一室一廳,房租一千五,她們有兩人睡床一人睡在沙發。有一次我去她家找她玩,被她們房間里的亂給驚呆了。她們的房間面積不小但到處堆的都是衣服,抽屜里和桌面上散放著各種小物品,地上還扔著幾只不知是干凈還是臟的襪子,那一刻我覺得不堪入目也就是那樣了。
后來我問她客廳怎么成雜物堆了,那么多箱子把東西好好收一下不正好,霞的回復是“這房子也就這樣,箱子太臟,三個人擠在一個屋里怎么拾也顯得亂,你無法體會那種人多空間小的難處,等有錢了換間好點的房子再說吧”我倒吸一口涼氣,好有力的說辭,我竟無以反駁。
這不,霞她們很快就租好另一個房子了,還是一室一廳,房租是一千一,每個人的經濟壓力又相對來說減小了點。聽霞說這次又租的是一室一廳,還便宜四百塊時,我以為房子會很差勁,但進門一看,頓時心里不平衡了,這個房子比我租的那房子不知好多少倍,廚房客廳所有的格局都很讓人滿意。
但一進臥室我又傻眼了,三張并排著的雙人床占滿了我的視野,近乎只留下夠一人走路的小道通向陽臺,我不解問她們怎么搞三張雙人床,她們解釋,因為三人不好決定誰睡大床誰睡小床,怕對彼此都不公平,我再次無語了,后來隱隱約約聽她們說了一堆,大意就是將各種雜物堆在客廳和廚房,衣柜和行李堆在陽臺,不知怎地我特別郁悶,仿佛上次的雜亂場景已經出現在我眼前了。
我經常會邀請霞去我家玩,每次她都和我說真羨慕我租的房子,看著那么賞心悅目之類的話,我當時覺得可能霞她們三個人擠在一個房間里有點無奈,只能將就。但這次我就發現這個生活質量也許和房子大小,貴賤真的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霞她們一直在和我說這個房子便宜,湊合著過就行,質量什么的就不追求了,我沒說話,生活質量在很大一方面是取決于生活態度。想想霞每次去我那兒,不換拖鞋就進屋,不換衣服就往床上躺(我們都在醫院上班),東西也都隨便堆放在我書桌上,其實我還是很介意的,提醒過她好幾次,她還是改不掉這種壞習慣。
廉價的生活就不能要求質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