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光與影

我不會想再看見你了!這是我對許偌說的最后一句話。從那以后,許偌和我之間的距離,變成了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01.

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通稱發小。我也有發小,許偌就是一個。我曾感覺,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比她更懂我。

我們是同頻的人,才會產生眾多的共鳴。我喜歡什么,她也喜歡同樣的東西。

因為我和她隔的不遠,經常一起玩耍。我和她都是和自己的爺爺奶奶住在一起,父母都是在外面打工,只有過年時,父母才會回家一次。還沒過元宵節,他們又要趕緊去外地打工。

我的爸媽買玩具回來,許偌也會有一份。小時候玩過家家,許偌就吵嚷著要當我的妹妹。我順理成章接收了她,只要誰欺負我的妹妹,我就會去找那個人算賬。

后來,我發現有些事變了。許偌好像窺探到我的心事。爸媽出去打工很多年,卻總是來去匆匆,很少在家呆上一個月。

上個月,爺爺住院了,還是隔壁的大伯撥打的120,爺爺最后才轉危為安。但是,爸爸還是沒有坐車回來,只是打了10000塊錢,讓小叔幫忙照顧好爺爺。

我不想讓許偌知道這些事,就故意不說話,這樣許偌也安靜了許多。有時候,我還故意背對著她,不去靠近她,我們之間的交流就少了很多。


02

我拉開了和許偌的距離,反而覺得內心有些空落落的。爺爺的身體漸漸地痊愈了,自己也按部就班地生活著。

在學校的時候,我總愛自己一個人呆在一個地方。偶爾吹來的風,撩動我的劉海,我的視線有些朦朧,仿佛看到兩個人影。

可是,風停了,人影也不見了。爺爺告訴我,這是思念所致。我不相信爺爺說的話。我怎么可能會想念他們,他們都很少陪過我。

只有爺爺帶我去上學,給我買好吃的。在這世界上,只有您對我最好了。許偌說我這是氣話,她指著我的鼻子這樣說。

她很生氣,生氣的樣子和我一個樣子。當我冷靜下來后,腦海里還是浮現出那些短暫的美好回憶。

雖然他們只回來幾天,過完年,走完親戚,給我買了新衣服,陪我放過幾次煙花,但是這些零碎的記憶,串在一起,竟變成了美麗的萬花筒。

我拾起這些回憶,拼成一家人在一起的模樣。爸爸嚴肅卻溫暖,媽媽溫柔又賢惠,我穿上媽媽買的連衣裙,裙子上面有碎花,那是夏天的感覺。爺爺坐在前面一排,我們三個人在后面。我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03

我心里的倔強,表現在臉上,止步于內心。萬花筒的記憶刻在心里,越發地深刻,打上親情的標記,存放在記憶最深處,被好好地安放。

等到夜深人靜時,我才會悄悄打開記憶的盒子,讓回憶中的甜甜味道,彌漫在靜靜的夜晚。

許偌告訴我,這才是最真實的我。她告訴我,內心的情感不要去壓抑,越是壓抑,越會被這些情感反彈傷害。

愛,就要勇敢說出來。這是許偌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我聽從了許偌的話,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那11個在心里記憶千百遍的數字。

我的指尖在鍵盤之間躍動,像一個快樂地孩子,奔向父母擁抱那般激動。

終于,11個數字的電話號碼鋪好幸福之路,鈴聲響起一聲后,就收到了幸福的回答。那是媽媽的聲音,旁邊有爸爸的聲音:“是許諾嗎?”

我聽到他們的聲音,淚如泉涌。我的所有倔強都化為淚水,而后化為一句珍藏已久的話:“爸,媽,我想你們了……”


后記

許偌無言,是許諾鏡中的自己。當父母不在身邊時,許諾和鏡中的自己心靈對話。自己鼓勵自己,自己也在慢慢改變,體會父母不能常回家的原因。

一路辛苦,都只為家添上幸福的磚瓦。讓孩子成長無憂,讓老人生活無愁。這樣的故事每天都在發生,每天也都在傳遞著同一份溫暖。

許偌和許諾,就是光與影的存在。誰是光,誰是影,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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