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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中秋還能一起度過，李蘭秀有些慶幸。事情過去有段時間了，回想起來依然心有余悸。
? 起因太簡單了，讓老公林建國順路幫她交點話費。林建國其人：四十出頭，偏瘦，其貌不揚。就是小心眼兒不少，不當個間諜什么的還真有點屈才了。而蘭秀生性直爽，簡單實在。甚至不愛打扮，平常抹個口紅都稀罕。用她夫家小姑林建華的話說“傻得可愛”。交個話費林建國竟然聯想豐富，順便調出以往通話的記錄。就他而論還真發現了問題，有和別人通話與信息的記錄，雖為數不多，而錯就錯在查出的號碼正是蘭秀廠里的男帶班。林建國就通話時間進行了縝密分析，認為有待調查。他準備先按兵不動，其一女兒再過兩天就開學走了，不想讓女兒知道。其二就是證據不足，應該放長線 ，釣大魚。
? ? 家里，林建國躲在屋里研究電話單上的所有記錄。不想被女兒林非瞄見了。林非：一優秀女孩，去年以優異成績考入西安交大。林非看她老子神秘兮兮的，覺著好奇，便去搶，事情便提前爆發開來。
? 林建國不再掩飾他的雷霆之怒，盡情發泄，繼而拳腳相向。蘭秀的心一點兒一點兒的涼下去，肢體上的痛楚反而讓她覺著痛快，至少緩解了心里的痛感。打吧...再狠些！如果能打輕我對你的依戀，我真感謝你！想今年林建國的表現，是該有個結果了。
? ? 急壞了林非，林建國把門給反鎖了，怎么都喊不開，抬起一腳！門的質量也不咋地，竟被林非的急勁給踹開了。蘭秀并未還手，林建國的眼睛都紅了。林非傻眼了...媽媽眼眶烏紫、嘴角留著血...林非抖著撲到媽媽身上，既然拉不住爸爸，就讓她幫媽媽承受些吧！林建國并不打女兒，而是沖進廚房抄了把菜刀，聲言要去討伐周曉陽（蘭秀車間里的帶班）。林非拼命搶下了菜刀，可林建國又尋了把水果刀抄起根鐵棍跑了出去。蘭秀也跟著追到了廠里，她也怕真鬧出人命來。廠子與職工大院相鄰。林建國很容易就與周曉陽開戰了，很快又被工友們拉開，盡管這樣，人高馬大的周曉陽還是挨了林建國兩鐵棍，臉上也掛了彩。還好林建國并未亮刀。工友們拉走了周曉陽，林建國就又與蘭秀在廠里撕打起來。蘭秀覺著實在丟不起人，廠里幾百號人呢！扯著林建國回家。
? 林非幾時見過這陣勢，一邊護著媽媽一邊向遠在老家的姑姑電話求救。她都記不清爸爸這是打了幾起幾落了。心揪著，一輩子的眼淚似乎在這一天里流盡了。好歹爸爸被他們主任拖走了，暫時平息了。手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割破了，才覺出鉆心的疼。媽媽冷靜地流著淚，只說“過到頭了！等你弟弟放學回來咱就走，明天去學校給他辦上轉學手續，咱娘仨就回老家?！?/p>
? ? 蘭秀此時已分不清哪里疼了，經過這一場酣戰，憋屈了大半年的怨氣似乎發出去不少，痛快了些。她認為林建國根本就是借題發揮，給他自己找理由而已。大半年來，自己忍了多少委屈，生了多少悶氣，對他早有些心灰意冷了。想她們二十多年的夫妻，當初帶著幾歲的女兒離開河北與內蒙交界處的老家，來到這屬北京范圍內的郊區，在這個紡織廠里打工。近幾年夫妻倆的車間也調近了。蘭秀屬看機器的女工，林建國屬修機器的技工兼機長。這些年來夫妻也有爭吵，但感情還是很不錯的。到這里蘭秀又為他生了兒子，兒子林宇今年都上初一了。林建國這人大毛病到也沒有，就是愛玩兒個小心眼。最讓蘭秀難以接受的就是林建國挺有女人緣的，而且他對別的女人表現得也很甜膩。有段時間竟然與可以算是蘭秀的閨密信息不斷，蘭秀認為倆人相隔甚遠，夠不成啥威脅，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赡腥诉@東西經不得慣，今年春起，林建國又與他的小學同學沈靜聯系上了，還來了家里，蘭秀也和沈靜處了一天，而且印象還不錯，蘭秀覺得沈靜知性大方，是個很不錯的女人。也堅信她和林建國之間是純潔的?？蛇@林建國就不長臉，越來越過分，每天發不完的信息不說，打電話還背著蘭秀，說是去外面下棋，不想大院那么多人，拉個家常就給他暴光了。而且手機跟他命根子似的，設了密碼，連兒子也碰不得了。更讓蘭秀傷心的是林建國竟然找理由與她分房而宿了。是有個老家來的表弟也在這個廠里上班，圖方便要住他家，家里有兩臥，林宇到是說不愿和小叔睡一屋。林建國便搬出三個人太擠的理由堂而皇之的與表弟一個臥室了。時間久了，蘭秀幾次把老公的被子抱回他們的臥室，可又被老公不做停留給抱走了。蘭秀說嫌擠給林宇在客廳加張小床吧，也被老公拒絕了。為此，蘭秀黯然神傷，危機感壓迫著她，每天食不知味。今天林建國大鬧特鬧，蘭秀想這回你稱心了吧，你這樣無非是想大造聲勢，讓廠里人都認為是我蘭秀偷了人，過不得了。我就成全你，給你騰地兒，到哪我還不能掙口飯吃了！
? 林建華接了侄女電話，給嚇夠戧，林非是連哭帶說，正是侄女該去學校的時間，還以為路上出了啥事，等聽清楚原因，趕緊給哥哥打電話。林建國正在氣頭上，吼道“你別管！今天我非逼死她，再整死那個王八蛋！一準有事，有他倆黑夜通話的記錄呢！去年我就看那王八蛋不地道了，廠里也有人說他倆不是一般的好呢！”林建華趕緊說“大哥你別沖動，你傻呀！廠里人那是和你開玩笑呢，你想想，要是真有事誰還會和你說？別沖動??！整死人更犯不上，想想后果！孩子呢？你的命呢？不就是個電話嗎？一個班上的，有個信息電話的也正常啊！你那信息電話不比人家邪乎，人家怎么你了！”“甭說了 ！她這是報復我呢！有沒有真事我都受不了，男人就這點兒自私，過不下去了！孩子也都不小了，老家的房子我找人賣了它，借你家的錢拿我這車頂了！”“你給我說正經的！這是你四十多歲人辦的事嗎！”林建國早掛了電話，再打還不接了呢。
? 林建華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開始給嫂子打電話。蘭秀接起電話很平靜，竟然說沒事！“沒事把林非嚇成那樣！你就說吧嫂子，我知道你的委屈，我哥那缺德玩意兒剛才我也罵他了，他不接我電話了！等著！咱饒不了他??！”
? “建華，你別勸了，我都想好了，明天我們娘仨就回老家去，真的沒法再過了，你哥這是故意的，他早想著這一天了?！?/p>
? “不能啊嫂子，別這么急著做決定！是我哥不對，可你也得想想他的好處??！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得再給他一次機會呀！他是做得過了，可要離了婚，你說這孩子缺爹少媽的！”
? “你說還咋過呢？他心里早有了別人，我是沒他心眼兒多，可我也不是傻子啊！再賴在這，說不定哪天連命都丟了。再說他這一鬧騰，這兒我還待得下去嗎？我丟不起這人！孩子也都懂事了，他也得管，他要不管，我再想轍，在哪兒也餓不死！不說了。我收拾一下，林宇回來我們就走?！?/p>
? 林建華犯難了，嫂子的人品那真是沒得說，可那脾氣也是賊較真的。她要真認了死理，這家不就真散了嗎？這些年來，不論是在林家，還是廠里，鄰里，還真沒人說蘭秀不好的。再說說林建國，林建華也挺惱他的，幾個月前為買房的事，林建國夫妻回了一趟老家。臨走林建華都沒給她哥好臉色，覺著他太過分了，守著嫂子還不停發信息，都快上車的時間了還出去打電話，而聯系的人還真就是沈靜。要說沈靜，林建華對她還真沒成見，挺好的一個女人，善良熱情，大度，做事特有分寸，絕不會去勾引她哥。而且他們還是通過林建華聯系上的。為這事，林建國回去后，林建華沒少勸他，軟硬兼施。林建華說他哥“我也相信你倆沒有實質性的問題，但你得有個度，偶爾發個信息，打個電話問候一下，誰都能理解，可我怎么看你就像離不開，少了魂似的呢？臨走那天守著我嫂子你就那不舍的勁兒，你想過我嫂子的感受嗎？”林建國一再肯定他們的純潔，他說沈靜太完美太優秀了，沒別的意思，就是和她有說不完的話，他說知道自己的位置，不會胡來的，說人家沈靜也看不上他的。林建華反問“要是沈靜也看上你了呢？是不是就來個拋妻棄子重新組合？”“那也不能啊，我知道自己的責任 ，女兒都上大學了，兒子也那么大了，你嫂子過日子沒得說，這些年對我不薄，我能做那事嗎！”林建國申辯。林建華糗他“這還像句人話，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天有多高了呢！人家再好，你也只可遠觀?，F實點兒吧！浪漫不是你能玩得起的！”可今天發生的這事，讓林建華犯疑乎了，難道哥真是故意的... ...？
? 林建國驢夠了，蔫下來。家里人去樓空。打蘭秀電話，蘭秀不哭不鬧，告訴他娘仨在旅店呢，到老家后就辦離婚。他們說了很多，心平氣和的。之后，林建國就守在他認為很擁擠的臥室里發呆。靜的似有回音般，兒子，女兒... ...空的像被摘了心。過去的種種輪番襲來.. ...回想起八年前的那次事故，自己差點丟了命，檢查機器故障時被高壓電擊重，病床上躺了幾個月。蘭秀就那樣守著他，照顧的無微不至。他有所好轉時，蘭秀的臉色到像是病人?？山裉?..想今天的瘋狂，當時真地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想自己的女人有可能和別人有染，什么都顧不了了?？涩F在...怎么辦？女兒的話還再縈繞，“你掐吧！掐死我媽，我領我弟去跳樓，不是都省心了嗎！”原本幸福的家庭，散了... ...后悔有用嗎？
? 捫心自問，對得住蘭秀嗎？冷淡是夫妻間最厲害的殺手，他又何嘗不懂蘭秀的委屈。避開她真的是私心作崇，無非是想方便和沈靜說說話。而與沈靜，雖千里之隔，卻意犀相通。只因她太完美無人能及。而妹妹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是男人就要為自己的責任撐起一片天，而不是到處留情?！奔热蛔霾黄饓簦妥寜粜褋戆?！婚！決不能離！平時不覺得，真正要失去的時候，才覺醒，平靜的幸福一直就在身邊。可蘭秀的心這次真是傷透了，現在住在哪家旅店都不告訴他，真不易找。好在回老家的直達車就下午一趟，明天賭一把了！
? 放學了，林宇撒著歡兒往家里跑，手里還拿著吃的?？刹粚虐?，屋里靜得出奇，一片狼籍，天那！老媽她這是怎么了... ...
? “林宇，我們明天回老家，你跟我們走嗎？”蘭秀問。
? “那！我爸呢？”
? 林非使勁眨了下眼睛，示意弟弟?！班牛銈儯 ?/p>
? 林非走不動了，終于能歇歇腳了。媽媽領著他們找旅店，先到了弟弟學校附近，為了明天辦手續省時，可問過后，沒有便宜的房間，都在一百元以上，又繞回廠子附近，最后住在一間能容下她們每夜40元的旅店里。林非知道媽媽不舍得花錢了，臨走時媽媽把厚衣服都收拾上了，怕老家冷。媽媽只帶了自己的工資折子，留了路費，剩下的錢都留給了爸爸?？磥韹寢尣辉冈僖揽堪职至耍院笤趺瓷钅?？林非心里一下就沒了底。
? ? “爸咋那么狠呢？你怎么不拉著呢姐？看把媽媽打成啥樣了！”林宇小聲說。
? “要不拉著，今兒爸爸就把媽媽掐死了！”
? “哼！要我在，我非從后面打蒙他！”
? 姐弟倆胡亂吃了些路上買來的食物，媽媽吃不下。天，外面已黑透了。房間里連個窗簾也沒有，門還鎖不上，林非心里發毛，她把床單湊合著擋在玻璃上，又用凳子頂住門， 想想還不放心，又把鐵飯盒掛在門拉手上。把媽媽和弟弟安置到靠里面的床上，把自己睡的床拖靠在凳子上也躺了下去。弟弟畢竟小，一會兒就睡著了。她不敢睡，打開電視，一邊回爸爸的信息。電話打不得的，她的號碼是西安的，在別處打都屬漫游。爸爸使勁懺悔他的過錯，媽媽不讓她告訴爸爸她們住在哪里，卻要看爸爸都給她發了些什么，看得出來，媽媽離開爸爸的決心并不堅定。
? 蘭秀無眠，這些年她不愛操心，家里的大事都是林建國做主，她的任務就是管好他們的吃喝拉撒睡。以后什么事都得靠自己了，想想就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剛才兒子無心的話“樓房和車都留給爸爸了！姐！那你別上大學了，掙錢供我吧！”雖然罵了他混，可這些都是事實。林非一天之間長大了許多，為她這個娘操了不少的心。本來早訂好了后天去學校的火車票，不放心她，非得和學校又請了三天假，明天和她一起回老家，再從那邊去學校。真是難為孩子了。想這一雙兒女，自己養得起嗎？唉！想眼下，自己這一身一臉的傷，回去怎么見已經年邁的父母？孝道未盡到讓他們操心... ...可不回去又能去哪里？想想真是冤枉，自己做的事無愧與心，怎么落得如此下場？再想想這次的禍根周曉陽，他三十出頭，財貌都勝林建國，一起上班有幾年了，早都熟慣了，有時也互開個玩笑什么的。他是帶班，對自己也挺照顧的。仔細想想，或許他對自己還真有那么點兒意思，今年自己狀態不佳，他信息問候過，也打過電話，出格的話到沒說過，但能聽出他的關心來。也怪自己一根弦，從來就沒多想過。唉... ...！
? 時間并未就林家的變故稍做停留，第二天一早轉學證明就辦妥了。平時辦個事就沒這么順利過，天意嗎？蘭秀娘仨上午就從郊區趕到了北京長途客車站。雖已入秋，灰蒙蒙的天空還是擠壓著熱氣，娘仨大包小包地偎在臨近車站的墻邊，有蒸汽浴的感覺。得等到下午呢。林宇看著路邊地攤上的哈密瓜問林非“姐，咱錢還多嗎？”“先忍忍??！這有我從旅店帶的涼開水?！?/p>
? ? 林建華給侄女發信息，林非無精打采“車站了”?！懊髟绲健薄Ｒ殉墒聦崳挥猩┳踊貋碓侔矒崴?。給侄子找學校？還是先租房？唉！這一回來，他們的婚姻經得住距離嗎？先顧眼下吧！又問林非帶戶口本了嗎，沒戶口學校不收的。還真給忘了，林非說回來后讓他爸郵過來?？蛇@都9月2號了，耽誤事呀，趕緊給林建國打電話，林建國說他正準備去車站了，讓妹妹先別告訴林非，怕娘仨躲起來。兩點左右收到林非的信息“爹和戶口都來了！”接著林建華就覺出林非的精神勁了，不時向她匯報著事態的進展。
? ? 林建國把車停在車站附近，打蘭秀電話讓她過來拿戶口，林宇隨后也跟了去，林非不得不看著滿地的包裹。很快，仨人一塊兒回到了這個暫時的歇腳地。林宇的眼淚還沒干，蘭秀把頭扭向一邊，蹲在地上不搭理林建國。林建國擁住兒子，而后打發姐倆去買水?；貋頃r姐倆看到媽媽哭得抽抽答答，爸爸也淚流滿面。行人好奇地觀望，林非使勁瞪他們，使他們不好意思再駐足。最后的結局是，蘭秀經不住幾句好話，一家人相跟著回家了。
? 總算是虛驚一場，林建華深深呼出一口氣。
? 看著蘭秀灰頭土臉的樣子，林建國打算先不回家了，一家四口去了就近的姑媽家，他想在姑媽家住幾天，讓蘭秀先緩解下情緒，也讓姑媽幫忙勸慰一下。等找到合適的房子，再把家搬過去，換換環境。
? 林非開始想今后的生活，還好今天是星期五，弟弟只耽誤了一天課，可星期一還得去學校舍臉通融，學校會不會為難不接收弟弟呢？又為媽媽擔心，這事暫時是過去了，可爸爸再犯混怎么辦？自己又不在身邊。想想爸爸也挺可憐的，重擔在身，體格還不好，活得真累！唉！誰說少年不識愁滋味呢！
? 林建國第二天就去上班了，生活還得柴米油鹽??！不巧，冤家路窄，又瞥見了周曉陽，使勁壓住了火氣，卻氣得自己渾身哆嗦，看來關己則亂。胡思亂想了一通，給妹妹發了條信息“這些年來我真的錯了，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一切都回不去了。我準備和你嫂子好好談談，如果真有那種事情，我準備放棄了。那種事情有一次就再也收不住了?！?/p>
? ? 收到信息，林建華的火騰就上來了，不是你昨天六神無主的時候了，擺什么窮酸！沒心情跟他電話里說話，也給他回了條信息“你好好得瑟，不想過就明說，我嫂子啥人你最清楚！哪個傻B外頭有人了還啥都給你留下，領倆孩子回老家給你養！你怎么就認識不到自己！”想想不解氣又補了一條“你自己的日子愿意咋過咋過！你要敗了這個家，以后我也懶得再理你了！奉勸你一句，別太自戀了！”
? ? 林建華這兩天氣不順，家里也少了晴天。老公趙國強說她“別老罵了??！那是你哥！”
? “哼！向人向不過理，你說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是挺不是東西的，不該打你嫂子，打那男的一頓還說得過?！?/p>
“... ...男人怎么都這樣？”可拿他和哥一比，林建華覺著自己還是幸運的。趙國強這人粗枝大葉的，女人在意的一些小事，什么結婚紀念日了，生日了，他就沒記得過，當然他自己的也不記得，人到是挺開通的，大度，實在。經過這一比，這些年有些小不如意也就一下子都釋然了。
? 林家最終歸于平靜。蘭秀舍不下臉回廠里上班，可用錢的地兒又太多，想換個班上，就去附近一家小縫紉廠看了一下，主要是生產汽車坐墊之類的，記件工資，手快的每月能掙一千多元。不難，會踩縫紉機就行。而且都是女工。條件還行，就是眼下沒有空余的縫紉機。又跑了幾家，還是沒有中意的。原廠的主任也不止一次找過蘭秀，希望她還回去上班，還說給她另調車間。蘭秀有些活心了。林非說媽你就別上班了，讓我爸養著你，又受累又受氣的你圖啥呢！氣話是氣話，蘭秀想廠里的活也不算累，好歹每月能掙兩千多元。不然要是待上半年，少說也得耽誤一萬多元。今年剛訂了房子，房貸，林非的學費，哪處不等錢用呢... ...權衡再三，還是舍下臉回廠里上班去了。
? 林非揣著不實靠的心去了學校，去了就加入了互助會。第一個休息日就與兩個室友去酒店做鐘點工了。酒店條件還不錯，四星級的。工作是打理婚慶包桌，客人素質也不低，臉色挺好看的。就是原班服務員真是勢力，指使的她們團團轉，沒個歇腳的工夫，從上午8點到下午4點半，體驗到了什么是累。掙了40元錢。晚上興奮地給爸爸打電話，不想還沒實靠的心又給提了起來，老爸那邊夠亂，嘈雜中什么老家的房子...放不過他之類的聽不清楚，再打竟然無法接通了。打媽媽電話，媽媽在家什么都不知道呢。趕緊打給姑姑，姑姑說“你別急，你就安心上你的學，你現在還沒有能力做什么，他們老大的人了，有些事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吧。”林建華認為出大事了，上次林建國還準備瞞著女兒的，這次怎么對孩子說這個？打林建國電話，每次都重復著機械的聲音“您所播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怎么了？打起來了？電話摔了？... ...打蘭秀的，嫂子說她在家呢，林建國和廠里人出去吃飯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呢，她說這次跟林建國回來看來真的是錯了。
? ? 林建華氣得胃絞痛了。她不停打林建國電話，還換著電話打，始終打不通。給林非打，在通話中，給蘭秀打，在通話中。這是娘倆在通話呢？只有等了... ...終于有電話打過來，是嫂子的號碼，接起卻是哥哥的聲音，一切原來都是誤會，又是虛驚一場！剛才都在通話原來是林建國拿著嫂子的電話給女兒解釋呢。
? 他們廠里的主任真是不錯，有人情味。車間里安頓好了蘭秀，又與林建國談了心，今天又聚集了幾個工友一起吃飯，當然也包括周曉陽，本意是讓他們消除誤會，冰釋前嫌。林建國平時并不喝酒，今天卻想在氣勢上壓倒周曉陽，差不多一瓶白酒進了肚。人多本就吵，他又有些迷糊，女兒的電話他誤聽成了妹妹的聲音，他都沒聽清對方說得啥，一肚子話就捅出去了。妹妹這次真生了他的氣，有幾天不搭理他了，他想嚇嚇妹妹，當然最重要的是要威懾一下周曉陽。不想卻讓自己的家人們又一次提心吊膽。去衛生間又因身體搖晃，手機掉進了水池，電話當然就打不通了。事情有時還真是巧。還是蘭秀把電話打到主任那里，林建國才知道無意間又惹了禍。
? ? 不管酒后是否真言，電話里林建國沒少給妹妹下保證，說怎么怎么好好過日子，說哪個女人都不及蘭秀好... ...
? 接下來的日子總算是穩定了，林建國表現得不錯。林非稍有空就給家里打電話，長途費猛長，打工那點兒錢打不了幾次電話就沒了。林建華也隔幾日就給她哥敲警鐘，說著說著林建國就把電話轉移給蘭秀，他知道妹妹又要沒好話說了。林宇也一掃暴風雨時的蔫勁兒，又做起了家里的開心小霸王。蘭秀私下里想起來還會傷心，可精力早又一心一意的奉獻給她的主角們了。
? ? 暴風雨終于過去了，殘留的痕跡也會日亦清淺。但生活不可能一帆風順，最重要的是要心理陽光明媚。多些理解，多些寬容，讓家庭滋養在愛心中，生活才會和睦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