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說姑娘們人人都是有故事的女同學。
C是我大學時候認識的一個藝術系姑娘。
彼此的交集并不多,印象中也只有三次的現實接觸。
第一次是隔樓相識,我住在A幢,姑娘C住在B幢,兩個人在夜里晃著手機閃光燈歡呼說“hey!是我啊!我在這里啊”。
第二次是C跟我說想學琴,兩個人就興致沖沖約了教室,那是我第一次曉得用校園卡是可以刷得開門的,只贊嘆說呀你太厲害了!門還能這么開,教室的顏料七零八碎躺在桌上,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我應該去讀藝術系啊讀什么中文啊,匆匆一面過后我就跑回宿舍奔著去X市的夜車了。
第三次是C在奶茶店兼職撞見了正在樂隊納新宣傳的我。
更多的就是朋友圈互贊的交集。C,獅子座,比我小一歲,玩樂高積木也玩大拼圖,簡直和我這個恬不知恥的愛玩碰碰車的少年家有著心照不宣的童真啊。
前天C得著工作午休的空,給我分享了一個又美好又寂寞的愛戀往事。用C的話說,這是一個屬于六年級的“早熟的故事”。
男主長相清秀,雙子座,高高瘦瘦,卷發,微微近視但不戴眼鏡。當時年紀輕戴牙套,就喚他牙套哥吧。
牙套哥人好、細膩體貼,又不失風趣,有著六年級男生不該有的超高情商。
但悲催的是,牙套哥是個苦逼的鼻炎患者,時不時地就要擤鼻涕,“鼻涕”這種東西一出場,難免和臟兮兮掛起鉤來。老師給同學們安排座位的時候,大伙兒都不愿意和他同桌,班上唯一不介意牙套哥又知悉他好的,大概只有C姑娘了,于是C姑娘和牙套哥成為了同桌。
上課的時候,兩個小家伙把本子撕成條,用來打金花,輸的人就給對方糖吃,C姑娘還記得那年的糖叫做“上好佳”。
牙套哥有很多漫畫書,一天一本帶到學校給C姑娘看,得著上課時間一塊看漫畫討論。C姑娘用了兩件事定義了牙套哥在她記憶中,究竟有多美好。
一件事是,六點鐘上補習班的兩個小家伙。老師家住河邊,C姑娘在上課前貪玩,自己在河邊撒歡,一不小心腳滑落水,河很淺,但C姑娘也還是落了一身濕,又著急又恐懼的C姑娘,便一直坐在石頭上曬太陽。言語太乏味的話,畫面可以直接參考繪圖。
牙套哥發現C姑娘的時候,詢問她怎么還不去上課。C姑娘回答說我的衣裳還沒晾干呢。牙套哥把T恤脫了,空穿外套,讓C姑娘去河邊的廁所換好T恤,再去上補習班。
坐在風扇下的C姑娘,被邪風刮得冷顫,心思細膩的牙套哥開啟了暖男模式,和老師說,看不見黑板字要求和C姑娘換位,屠龍的少年踏著七彩云,拯救了驚魂落水的C姑娘。
另一件事是,數學考試。牙套哥兼有高情商又有數學高智商,但C姑娘就不那么幸運了,數學差到離譜,高中時代甚至因為數學成績低到塵埃里頭,在全院出了名。那一堂數學考試,C姑娘正好被安排在牙套哥的后桌,懷揣著擔憂,C姑娘和牙套哥說:”我數學不會,你能不能給我看一下,不然我爸媽會打我?!把捞赘绫阕孋姑娘先做題最后再寫名字。C姑娘望著白茫茫的數學試卷,又看不著牙套哥卷子,著急慘了。在老師提醒交卷只剩三十分鐘的時刻,牙套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換了C姑娘的試卷,但動作過大的牙套哥被監考老師察覺到了端倪,喝令二人交卷。C姑娘說那是第一次,沒有因為數學成績挨打,她得到了牙套哥給她的97的溫柔。但C姑娘的答卷,如同后來沒給牙套哥的答案一般,沒有及格。
C姑娘說在那個棍棒教育的年紀,對她最好的當屬牙套哥了。
形影不離的兩個小家伙終于引起了關注。班上起哄的男同學們,試探牙套哥是不是喜歡C姑娘,承認了的牙套哥回頭問了C姑娘,礙于人群壓力和早戀的罪惡感,C姑娘沒有給牙套哥答案,用C姑娘現在的話說就是,沒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復吧,很多人一開始很喜歡對方,久了就分手,后來連朋友都做不成。
臨近小學畢業考的時候,兩個小家伙上課打牌被抓個正著,并肩講臺罰站過后就不再是同桌了。成績中等偏上的C姑娘在C爸爸的鼓舞下,決心好好努力考到當地的實驗中學,便邀約牙套哥一同奔赴未來的初中旅程。現實的棒槌是,C姑娘沒考上,去了次等中學,牙套哥成績足以考上當地最好的中學,但是選了C姑娘給的邀約的學校。
C姑娘說其實自己后來偷偷跑去牙套哥家開的飯館好多次,但都沒有撞見過牙套哥。后來,清楚記得門牌號、地址、點名的C姑娘,在一片拆遷的浪潮中,失去了方向,像是一個名叫“回不去”的悲傷故事。飯館的名字C姑娘直到現在還記得牢。多么哀傷。
在那個互聯網并不普及的時代,升學后的兩個人便真正失聯了。C姑娘過了很久才從閨蜜口中得知,牙套哥在實驗中學,而且一直在找C姑娘,C姑娘的心里難受得都快擰出水來。
大學后再獲重聯的C姑娘和牙套哥,C姑娘只對牙套哥說了一句“你好啊,好久不見”。C姑娘翻了牙套哥的空間,曉得了他的情感世界已經多了另一半,看著牙套哥現狀很好的C姑娘,便又默默刪除了聯系人,至今都再無續緣。
C姑娘說:“如果現在讓我跟他再在一起,我也不會,可能總覺得想維護心里最美好的東西?!?/p>
“唯一知道我多喜歡他的,可能就我一個。”C姑娘如是說。后來C姑娘用了西西里的美麗傳說里面的臺詞,收尾了這個“早熟的故事”。
而今不打擾的溫柔,我想是C姑娘最終能給盡的三分情意,也算圓滿了當年牙套哥給她的97的庇護,珍藏住了屬于C姑娘和牙套哥的100分美好記憶。
知道C姑娘有多喜歡他的,自此又多了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