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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想聊聊地域黑。
上官老師唾沫橫飛地在講臺上講著鋼板的螺栓連接,卷哥把手機遞到我面前,某應用的聊天板塊有人發了一條地域黑的動態:河南人臉皮怎么那么厚,我也要學那種不要臉的勁兒,算了還是不學了,學完肯定是SB。
我心里略微一顫,不禁想起了當年掀起過輿論狂潮的話題:河南人偷井蓋。
我至今不知道那“偷井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能幾個賊在外地落網了,歸案后查到戶籍是河南的,然后媒體一公布,被幾個終日盯著電腦的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趕個正著,趁勢渲染一番,鍵盤俠們便忙碌了起來——各種黑歷史都開扒,有的沒的,都說的有板有眼挺像那么回事。
跳梁小丑博眾眼球爾。
我真的很佩服國人的想象力和臆造力,當然請允許我向各種報社的某些編輯們致以崇高的敬意,你們對工作的一絲不茍態度——我指的是那些精準的措辭,酣暢的行文必然經過了深思熟慮,終于讓你們的文章賺足了閱讀量,可是你們的文章讓一件本來客觀的事情變得主觀了起來,也讓我們河南無辜躺槍。
鋪天蓋地的關于河南的負面新聞,我們在那些地域黑的嘴里永遠都洗不干凈。
當然那條動態下免不了一通爭吵甚至是罵戰。
其實仔細扒拉了下雙方的爭執點不過如下幾個:
黑子們:河南人偷井蓋;河南人多就該出去打工活該受累;河南人多活該窮;河南農民多,怪不得素質低;我認識的河南人都巴拉巴拉;我去過河南的某地,那里多坑多坑······
反黑子們:個例代表不了整體,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總歸是不對的;每個地方都有壞人,老盯著河南算怎么回事;你遇到壞人就說河南全是壞人,這個說法根本站不住腳······
虧得前些日子白巖松為河南發聲了,我看到了很多正面的評價。當然鍵盤俠們也沒有閑著,趁勢而起又把這個話題推到了微博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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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講幾個我親身經歷的事情吧:
2013年7月,我跟兩個發小去黃山旅行,我們訂的如家的旅館(今天的如家事件暫且忽略)。火車到黃山站的時間是晚上7點40,出了火車站天已經要黑了。我們給如家打電話,一位大哥接的電話,我們問怎么去酒店,那位大哥說你們就在出站口等我吧,我去接你們。最后那位大哥親自把我們接到了旅店,如果不是回程的飛機晚點,大哥本來是還要送我們去機場的。
我不知道接送服務是不是如家自帶的,至少我們在其他地方沒有被接過,最多告訴我們旅店的位置,讓我們自己打車去。出門在外遇到這樣熱心的人也是很溫暖的。
2014年12月,我只身從南京前往蘇州,到了住的地方已經晚上10點半了,青旅的姐姐聽說我只在蘇州待一天,她便問我想去哪里,有沒有什么計劃,最后幫我訂好攻略已經晚上11點半了。第二天大姐那給我一張手畫的圖說:拿著吧,找不到地方了給我打電話。
2015年8月,我在廣州實習。第一個周末想去逛逛,最終決定去上下九步行街感受一下廣州的風情。出了地鐵站不出50米,客流量很大,巷子深處有一家發廊,里面的幾個人在拉客,我被盯上了。他們連拉帶拽著我往發廊走的時候說的是粵語,我完全聽不懂,最后我在門口大喊了一句:我一分錢都沒有!他們這才放手。我快步走出了巷子,后來吃的雙皮奶都沒有味道。
也是在廣州實習期間,一個周末科比來廣州參加活動。我在花城廣場等科比現身的時候,幾個學生模樣的人過來跟我說話,其中一個湛江的小伙子說走吧一塊兒去停車場堵科比吧,一起走的路上聊了挺多,他們聽說我從大連來的時候先是一驚,然后問我大連怎么樣。總之跟他們幾個聊得很開心。后來他們說來大連的話就找我,我爽快地答應了。
再往后的一周是出海測流,在海上過夜。因為要取水樣,一個小時就要記一次數據。半夜12點多船家大姐下來看我還沒睡,就坐下來跟我聊天,大姐也是講了很多廣州的事,我也講了很多我家鄉的事情,也是聊得比較投機。
最后一周郭郭帶我逛了好多天,不過她一句話最讓我動容:其實你覺不覺的有時候只是因為一個人就會喜歡上一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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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熟悉的話,我們只不過反著用:因為一個人,討厭一座城。
我不能因為我在黃山市遇到那個熱心的大哥,而沒有在其他地方遇到過那樣熱心的人就說黃山比其他什么地方好;也不能因為在上下九遇到那幾個小痞子就說廣州多么差勁,廣州的人全都是那樣。
但是我知道因為那個大哥,青旅那個姐姐,湛江那個小伙伴和那位漁家大姐讓我相信了:很多事不是聽別人的講述,而是需要自己去親自感受一下到底是什么樣。
我懶得去糾正黑子們的思想,我也糾正不了。我只是覺得很好笑,按照他們的邏輯我完全可以推斷:黑子們的老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因為出了這樣一群人
地域是無辜的!
我們在評價某一個人的惡行之時,把對某個惡人的憤怒遷就于一個地方,是不是有些情緒過激呢?
那些跳梁小丑般的鍵盤俠們為了獲取關注度也是拼了,天天坐電腦前唯恐天下不亂,等著嘲笑別人的不幸,諷刺別人的缺陷并以貶低他人來獲取快感,這種人我還能說什么呢?我也是醉了。
愿少一些地域歧視,多一些尊重與敬仰。這不僅是對地區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