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弓水吉
2020年7月22日 周三 雨
01
這周是來居理的第四周,今天是跟組休息的第二周。
這周發生了很多事,經過了好幾場考試,回家后也懶得再碼字了,因此造成現在想要記錄,卻有點兒模模糊糊地記不清這周究竟發生什么了。
鄭州這幾天降水量特別大,此時是周三上午10點,細雨又開始密集地飄了起來。
我搬了張椅子,坐在陽臺上,靠著椅背碼字,余光能看到立交橋上車流不息,平時極為顯眼的大玉米,此時也已經被白茫茫的濕氣遮蓋的完全看不到了。
穿著極為休閑的衣服,踩著拖鞋,網易云的歌單開著心動循環,空氣涼涼的,偶爾雨絲飄在裸露的胳膊上,涼涼的,還會有絲冷意。
我開始努力回憶這一個多周發生的事情,但腦子還是被大面積的空白占據。
02
上午9點半,難得的一個大懶覺,被修理燃氣師傅的電話吵醒。
背景則是,我們家的燃氣出了問題,連著洗了4天的冷水澡。
報修的時間有些晚,再加上我和小喜早出晚歸的屬性,一直到今天休息才有時間待在家里等師傅來把燃氣給修了。
師傅動作很麻利,約10分鐘就完工了。
鏡頭拉遠,小喜和小紋躺在床上,小紋刷著微博給我說著"喜羊羊",小喜則趴在床上和她的劉貴人絮絮地說著這一周她的工作經歷,介紹著她身邊的同事。
聲音隔著陽臺門隱隱約約的傳來,小喜的聲音還帶著晨間睡醒的喑啞:
"我左邊坐的是我們主管,他每月的車貸加房貸9k多,可以想他的工資肯定會有多高了了……
我斜對面坐的是小Q,他是鄭大畢業的,是公司里的老人了,鄭州所有的樓盤項目,哪條道路的前世今生,他都能給客戶吧啦吧啦地說出來,在洛陽買的恒大的房子,還打算再鄭州再買……
我正對面坐的是小Y,有車,有女朋友,有狗,只是沒有房子,但是家里有礦,房子說有,立馬就能有,來這,就是來體驗生活的……
還有,我們ll姐,成交金額達到5000多萬,是我們組里面最厲害的,還是鄭州分公司的開城元老……"
小喜事無巨細地念叨著,劉貴人在電話另一頭聽著。
那一瞬間我很羨慕,羨慕這種,有個人能夠耐心絮絮叨叨地聽自己講自己生活的人,也羨慕小喜這種能把自己生活講給別人聽的性格。
我不行,沒這個條件,也懶得對別人講自己的生活,更喜歡寫下來,留給自己以后看。
03
小紋是我和小喜的大學好友,當初大三暑假考研時,我們仨在北苑租了一個月的賓館。
那個時候,是我和小紋住在二樓的一個雙人間里,小喜則住在三樓拐角處的單人間里。
絕大多數時間,我們三人都是一同出行,晚上從院里自習室回來,在我和小紋的房間里,一人抱半個冰鎮西瓜,三個腦袋湊在一起,在微博上看"蟲哥說電影",明明每個人都有手機,但每次看"蟲哥說電影"都要湊在一起盯著一個手機屏幕看,這樣大家能夠思維同步,同時哈哈哈哈哈哈或嘎嘎嘎嘎嘎嘎嘎的吐槽。
時間一晃,也已經整整一年過去了。
6月離校時,我送走的最后一個人就是小紋,她那個時候穿著白色方領微皺荷葉邊的短上衣,配了一條淺藍色的闊腿牛仔褲,拉著一個粉紅的行李箱。
7月16日,我再次在公司里看到小紋,同樣的打扮,同樣的行李箱,第一眼,我瞬間有種時空重疊的感覺。
小紋畢業后,去了老家的一所公立高中做心理老師,可以說是我們班就業的人中,唯一一個沒有轉行的人了。
進入了體制內,朝八晚五,周末雙休,中間還有近三個小時的午休,只看休息時間真得特別爽,換用她的話:我和小喜是社畜,她頂多算家畜。
在我以為她一切順遂,就是在老家里安安穩穩的過著自己小日子時,小紋拉著行李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04
"我只是沒有給你們說,我遇到的不好的事情,罷了。"
小紋準備備考鄭東新區、金水區和鞏義市的招教考試,在家里沒法安心學習,就來投靠我和小喜了。
就像去年的7月份一樣,又是一個多雨的7月,我們仨機緣巧合地又住在了一起。
只不過上次是考研,這次已經是三個社會人了。
白天我們仨一起去UFO寫字樓,我和小喜左拐去公司打工,小紋右拐去公共辦公區看書。
中午一起吃飯,晚上一起回去,洗漱過后,癱在床上,小紋模仿著他們學校里的老油條,給我們倆繪聲繪色地表演著學校的壓榨,以及體制內的生存之道。
體制內年齡跨度極大,和父母同輩的人變成了你的同事,那個度總歸是不好把控。
"你們的團建還有聲有色的,我們的團建就是做廣播體操,因為只有這個老少皆宜……
我們行政處出去聚餐,我真得是人生中最惡心的一次KTV體驗,大家點的歌,都是80年代的歌,大多數我都沒有聽過,走的時候,那個女老師還對我們新人老師說,回去學學xx歌,主任喜歡唱……
嗶了狗了,我一個95后,要被迫去學一首60末70初的歌。"
小紋本就是滿身的喜劇細胞,加上手勢和變調的語氣詞,笑的我在床上攤成了一團。
但不過再喜悅的語氣,還是能聽得出里面隱藏的不開心。
小紋本就是我們圈子里面,心最大,最樂觀的那一個,畢業后,也唯有她一個人回了老家。
一腳踏入體制內,被一些矯情又惡心的老油條壓榨,領著微博的工資,做著很多不屬于她范圍的事情。
逼著小紋出來的導火線,則是,學校的老油條想讓小紋暑假留校做事,但是不發工資。
從這一點里,小紋徹底對這個老家學校無感了。
"里面的部分老油條,簡直無恥地沒底線。"小喜氣呼呼地說著。
"如果不是這個,我也不會像我室友一樣,瘋狂地考編,如果考不上,我就得又回那個惡心的地方了,如果考上,學校逼我交違約金,工資都不給我發,還好意思讓我交違約金?就會壓榨大學生新老師!等勞資拿到錄取結果,就把三方協議扔在主任和校長臉上。"
小紋情緒激動,她過著和我與小喜完全不同的生活,但是那種體制內的暗風暗浪終究也是萬分磨人。
也希望她能順利地考到編制,換個地方,有些底氣。
05
7月15日,也就是上周三,是我來公司后,第一次跟著組內休息。
休息前,我師傅勸我可以到處逛逛:"雖然說鄭州沒啥玩的,但是還是可以多出去轉轉,放松一下。"
但我和小喜都是死宅,寧愿待在家里,也懶得出小區轉轉。
周三一天,睡了大半天,看了大半天的小說,晚上又和小喜看了一部電影,懶洋洋地一天就過去了。
晚上看的《82年出生的李智英》,雖然早就知道看這部劇會十分生氣,但是電影還是將現實給美化了。
快11點,看完電影后,我推開陽臺門,胳膊交叉疊在門外的欄桿上,下巴墊在胳膊上,從15樓往下望,高低交錯的立交橋上車流如織,部分路段擁堵的一車一行,不遠處的大玉米樓光影轉換,滿腦子都是李智英里的畫面。
這個社會對女人真得是很不公平,這種不公平衍生到各行各業,生活中的各個角落,看完后心情復雜。
我趴在欄桿上,往遠處望,突然有些迷茫,22歲半,時間倏忽地往前跑,突然真得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樣的生活,下一步該怎么走……
【PS:碼字還是不能斷的,我明明感覺這一周發生了很多事,但是現在回憶起來就是零星的片段,也抓不住當時的心情了,收拾收拾,和小喜、小紋吃火鍋,晚上和學姐、學長吃炒蝦尾。
應該是瘦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