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得患失的現(xiàn)實與夢境。
我又開始頭疼。凌晨一點我開始失眠。
一個喧囂的酒吧,我記得我向Bartender要過至少11盎司的威士忌。姿勢孤寂。只是仰起頭全部喝下去,喉嚨發(fā)出沉重的聲音,粘稠的酒精流進我的身體,微涼的滑過、瞬間帶來整個胃部的灼熱。
我感覺快樂。大腦開始氤氳的眩暈,讓我變得愉悅。隨后開始出現(xiàn)的陰影讓每張臉都變得很有層次感。
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抉擇。
完全拒絕的妥協(xié),讓我失去了可能是最后一次能夠成就自己的機會。
這點燃了我的頹廢,在一刻間,我想逃離這個世界。
我看見一個夾克與襯衣搭配的男人,坐在離我三個位置的距離上。
我漫無目的的輾轉著自己的視覺焦點,感覺一點液體徑直落下來,低頭想看個究竟,卻滴下來更多,是眼淚。
那晚,好看的胡渣,在唇邊輕易流轉。
有力的雙手,讓皮膚變得溫暖。
結實的線條,是形單影只的黑影最想抓在手里的安全感。
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我和他住在了一起。
幾近偏執(zhí)的唯愛,讓他獲得了或許是第一次開始出軌的念頭。
這點燃了我的絕望,在一刻間,我想逃離這個世界。
我時而上班,時而失業(yè)。
我會在大街上和他爭吵,突然把手里的東西扔向他面無表情的臉。
我會因為他手機的提示音太頻繁,開始憤怒,直至他摔門離開。
『我想在無聲無盡的黑洞里迷失,掉落?!?/p>
他和我分手。
每個凌晨一點,我習慣性坐在窗邊,無論有沒有月亮,星星是不是在那里。我在這里,它就在那里。
記得很久以前他跟我說過,一個人了解自己有兩種方法。
一種是心理學,從自己幼時開始,嘗試遭遇不同的自己,了解自己。
一種是量子物理,從時空扭曲的角度干預自己,遇見自己。
我厭倦了心理學,那些只能說明問題、不能解決問題的邏輯。
我需要量子物理,我需要時空扭曲,我需要遇見自己。
我要去成千上萬的時空中窺視自己,評判自己。
然后挑選一個經營的最好的世界,闖進去,殺死她,取代她。
殺了她,我就是她。
我就是她啊,我可以殺死她。
『這相當于自殺而已?』
每個凌晨一點,我坐在窗邊,我想象某個天體經過的時候,可以有一個黑色漩渦,讓我誤闖那些時空。
一個一個時空那樣,窺探過去,只要我離開酒精身體還是熱的,我就選擇停留在那里。
撕扯心臟的聲音一直在耳邊盤旋。
晚上加班晚歸,我走在小區(qū),看到家里并未亮燈。
我走進樓梯,看見兩個黑影糾纏在一起,發(fā)出一些氣息的聲音。
我打著了火機,看到一張綻放過度的白皙的臉,和一個久違的熟悉的愉悅的表情。
那種時候,即使并不慌亂,他和她看起來都很狼狽。這的確不符合他一貫沉著穩(wěn)定的樣子。
-我們可以談談。
我輕輕的笑著。眼神流露出一種輕蔑。
-天天容忍你的神經質,很累。
我的嘴角依然輕蔑,眼神卻已經沒有了顏色。
『上帝不會擲骰子,一切都是真實的?!?/p>
我停留在時空的縫隙,高速變化的細小微粒,組成了這些可笑的現(xiàn)世。
宇宙并不是那顆唯一的藍星,藍星卻是我唯一的棲息地。
我放棄了把控自己的世界,卻試圖侵略其他平行的現(xiàn)實。
一個個膚淺的社交嘴臉,一顆顆妄想占有別人的骯臟的內心。
我看著丑惡的喧囂最終散去,靜默的迷霧緩慢而至。
那一大片令人著迷的晨霧般的未來,仿佛就在眼前卻又遙不可及。
我們最終迷失在自己肉身糾纏的現(xiàn)世,而并非思想可以馳騁的廣闊宇宙。
渺小的生命和恢弘的欲望是這么的不可匹配。
我曾經抓住了你,而你卻放棄了我。
那些憤怒的往事,暴烈的爭執(zhí),起因卻是如此可笑的那一點點在乎和占有。
我在自己搭建的龐大明亮的世界中,用一點不能自已的世俗感情,黑暗的毀滅了幾乎所有的一切。
我看見晨霧飄散,林間的靜謐和安詳就在身邊,包裹著一切緩緩將我推進。那個世界不需要酒精,我的身體也是熱的,因為它并沒有可以測量的溫度,也就失去了冷熱的意義。
『晨霧的盡頭,就是完美世界。』
終于,我自己,和他,在家里。還有一個我自己。
沙發(fā)上,我靠在他懷里,他端著我喜歡喝的蘇打水。電視上,放著我沒有放棄的話劇,改編而成的電影。
他在我耳邊低語,嘴型模糊。我想起我對他曾經說過的,輕柔的日語,a-yi-xi-dai-lu,我愛你,這比漢語要美。
我砸碎了窗戶的玻璃,他起身出去查看,我尾隨著自己走進臥室,拿起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向她的頭上砸過去。
一下兩下,她在地上匍匐,轉過身看著我,羸弱的手臂擋在胸前,像在示意我請我停止。
我沒有,停手。
就算成為代替品,我也愿意殺死最好的自己。
并不是坐在窗邊。輕輕的縱身躍下,是我在15層最后的姿態(tài)。
No gravity……all I need is beating red.
文 / 白小蠱
白晝不經意間想起過去,
深夜的思緒也就此回到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