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中 第四話

足球畢竟是團體運動,這次聯賽也是凌召初中生活最后一次了,十中沒有李文龍進入淘汰賽都非常困難,可凌召也顧不了這么多了,他現在只有全力提高自己的體力和球技,他把訓練時間延得更長了,休息時就看意甲,研究戰術和隊友們的話題也是十句九句不離足球。

到了賽季,十中開局雖然勝了兩局,但是都非常的吃力。第三場面對的對手是上屆第四名的四十七中,因為接受了被十中開除的天才足球少年李文龍,這次他們的目標是冠軍。

比賽前,十中更衣室,凌召將大家聚到一起說:“大家心里肯定都明白,這場比賽我們想贏幾乎不可能,但我這幾天仔細的看了他們的球員資料和比賽錄像,具體情況我先不說,大家只要按我的計劃來,還是有機會能夠勝的。”

隊友們都用好奇而懷疑的目光看著凌召,只有教練點了點頭說:“凌召,這次我是真沒招了,如果你有那么一丁點把握就去試試,我支持你。”

“那好,這次按541進行防守,上半場我不上場,只守不攻。下半場采用防守反擊,我會全力將比分扳回來。”

隊員們和教練都驚詫的看著凌召,多么冒險的一招棋啊。但凌召卻表現得異常冷靜而自信。

“好,大家就按凌召的辦法來,加油,十中必勝!”教練大聲給隊員們鼓氣。

比賽一開始,四十七中的攻擊就在李文龍的帶領下如狂風暴雨般傾盆而下,雖說是全場防守,但在這樣有組織又激烈的撞擊下也沒能守得住。上半場以0比7大比分落后,這樣的比分,無論是觀眾還是在十中隊員甚至是對凌召有信心的教練看來都是沒有什么扳回的機會了。韓霍氣沖沖來到凌召面前大聲吼道:“看你干的好事,十中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哪知凌召卻輕松的回答道:“丟臉的是你吧,我又沒在場上。”

韓霍咬著牙,眼睛直瞪著凌召說:“好小子,有你的,乘機報復我是吧,等會下半場看你怎么收拾這局面。”說完轉身做了個操的手勢。

“喂,韓霍,有本事跟我比比嗎?”凌召說。

“比什么?”

“比下半場是你丟球少還是我進球多,怎么樣。”凌召笑著說。

“比就比,輸了,就等著被我揍吧。”韓霍用手指著凌召說。

“好,我輸了,隨你怎么打,我絕不還手。”

下半場,四十七中為了保存實力,換下了兩名主力,李文龍繼續在場上。開球時,凌召望著李文龍。

“終于等到這一刻了,看來你是寶都壓到下半場了,讓我們好好比比吧。”李文龍笑著對凌召說。

“恩,可不要放水啊,不然我們就不是好兄弟了。”凌召說。

“還當然。”

哨聲響起,凌召犀利的帶著球一連突破中場來到后場,后場隊員一腳鏟了過來,凌召將球挑起,跳過對手,一腳站地,另一腳凌空一個快速的大彎弧線球沖向四十七中大門左側,球擦著球門側欄應聲入網。這一球一氣呵成漂亮極了。李文龍也驚住了,這不是他最擅長的那招么,竟被凌召運用的這樣嫻熟。

接下來,李文龍進攻的機會越來越少,凌召控球時長越來越長,滿場的跑,李文龍上半場踢得太瘋,體力沒法跟上凌召了。一旦李文龍接住球,凌召還會過來協助圍堵,斷下球就回傳隊友,自個拼命往前跑,接到長傳就瘋狂的攻擊。在這樣瘋狂的戰術下,居然扳回了比分,打成了8比8平,進入加時。

加時賽時,四十七中已沒有了換人名額,而十中將體力充沛的三名隊員換上場,這時四十七中被一口氣追上這么多比分心理上的壓力是數倍于十中的。原來這一切也都在凌召的預料之中。早在比賽前,凌召就仔細研究過四十七中,發現他們今年厲害的后衛都退役了,新生的沒有補上,聯賽以來一直以攻代守,所以他才想到不在上半場和他們硬拼,將賭注都壓在了下半場。看來這戰略是沒錯了,在加時賽時凌召依舊保持了下半場那股沖勁將四十七中打回了老家。

比賽結束后,李文龍走了過來,伸出手,凌召抓住他的手,李文龍紅著雙眼說:“你贏了,我不如你。”

凌召用力一拽將李文龍抱住,凌召對李文龍的感覺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這一時竟無話可以說出來。對于李文龍與無巨細的教足球他感激不盡,對于丁曉炎的事情他醋意滿滿,對于退學的事情他追悔莫及。

這場與李文龍的對戰立刻傳遍各個中學,校刊上到處都是凌召球場上的照片和采訪的照片。賽中凌召戰術的安排,下半場精妙絕倫進攻表現讓人印象深刻。

訓練時,教練領著幾位新同學來到大家中間,對大家說:“同學們,這三位今天要加入我們十中的校隊,他們都是非常優秀的球員,這次我們有希望能夠那個冠軍回來了。”

其中一位長發飄飄走到凌召跟前說:“凌召,上場比賽夠精彩的,多么又想象力的比賽啊!其他兩位都是跟著我來的,都是經驗豐富的好手。對了,我叫王亦,待會我就辦入學手續,到你班上,以后多多指教,讓我來幫你圓個冠軍夢吧。”

王亦是個愛熱鬧的人,他組織班上同學到他家里開派對。他家在江邊有座獨樓。這次派對王亦發現凌召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在房頂燒烤時,王亦發現凌召已經回去了。他向身邊的秦珊打聽原因。

“你剛來不知道,凌召以前跟于佳好過一陣,現在于佳跟凌召死對頭韓霍在一起,你說你把他們邀到一塊,凌召不尷尬才怪。”秦珊說。

“喔,喔,這樣,我算明白了,這好辦,我再辦個派對。”王亦笑著說。

他果然說到做到,打聽到跟凌召關系好的同學后。沒幾天他又辦了個,這次,他只請了一些跟凌召玩的好的到江灘邊燒烤。他特意請了于佳而沒請韓霍。一箱燒烤吃的差不多時,王亦給大伙使了個眼色,說:“走,走,大家幫我再搬下吃的來。”凌召和于佳準備起身時,王亦對他說:“你們就在這里等好了,讓我們去搬就好了。”

一轉眼,江灘就只剩凌召和于佳了。與剛才的喧囂相比,此刻的安靜有點讓人窒息的感覺。遠處江面傳來一陣船鳴聲,于佳站了起來。望著坐在地上一臉無所適從的凌召說道:“王亦是故意的,找這個機會讓我單獨和你在一起。”

“為什么這么說?”凌召抬頭望著雙手叉在背后一只腳抬起做出不穩姿態的于佳說。

“他找過我,跟我說,要我不要跟韓霍在一起,讓我和你好。”

“什么?他怎么…”凌召驚慌的站起來。

“他一定是錯以為你喜歡我,所以想幫你,但其實是你不要我。”于佳轉過身望著遠方那支鳴著笛緩緩開過來的船。凌召又低下頭,于佳轉頭看著凌召,接著說:“我現在還喜歡你,但你不要擔心,我只要把你放在心里就好。”于佳將右手放到胸口,眼眶開始濕潤起來。

凌召望著于佳欲言又止。

“王亦說如果我跟你好的話,可以捧紅我。”于佳說。

“王亦?他有這本事。”凌召奇怪的問。

“你不知道吧,他父親是王朝集團董事長,王朝娛樂就是他們旗下的,那個SGirls組合就是王亦班上的,他給一手捧紅的。”

“難怪他家房子這么大呢,但是我…”凌召為難的說不下去了。

“沒事,你不用愧疚,我已經告訴王亦我們的事情了,他說只要以后不跟韓霍在一起就行,免得讓你看著心里難受。我答應了,反正我跟韓霍一起也是因為你,一點不可惜,我會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于佳一副強作開心的笑著說。還有一句她沒有說出口:“等我成為萬人迷時,我想那時你可能會喜歡我的。”

“我是真心祝你能夠成功的,你的愿望馬上就要實現了。”凌召從地上撿起一聽可樂,哧的一聲打開,舉杯說道。

“可惜我的愿望不是這個啊。”于佳眼睛直直的看著凌召,好像有種支撐不住想要倒在他懷里的感覺。凌召是知道于佳想法的,雙眼無法承受這種過濃的情意,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凌召一口氣將手中可樂喝完。將易拉罐捏扁用力拋向江面。呼出一口氣,接著對于佳說:“我最近寫了一個新曲子,要不要聽聽?”

于佳點了點頭,凌召從書包中掏出一個口風琴吹了起來。

于佳坐在地上,頭側貼著交叉置于雙膝的雙手上,目不轉睛的望著吹著口風琴的凌召,細細的欣賞他的曲子。

吹完曲子,凌召自信的笑著說:“怎么樣,等你成為明星后,讓我做你的御用作曲人沒問題吧。”

于佳沒有回答他,從他手中拿過口風琴,沒有擦,直接放到嘴上吹了起來。吹的曲子就是許愿那次他們一起彈的那首。每次想凌召時于佳就會彈這首曲子,于佳嫻熟的吹著這首曲子,因為她早已彈過了無數遍。雙手握著凌召的口風琴,貼著琴口,仿佛感覺自己已抱著凌召,吻著他的唇。她知道這只是幻覺,淚水已忍不住流過面頰滴在了口風琴上。

王亦繼承了他父親那種聰明和氣質,不光成績名列年紀第一,對待同學也十分平易近人,一點架子都沒有。對于凌召來說,在接下來比賽中,王亦無疑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使得十中能夠順利進入到淘汰賽。

隨著聯賽到了淘汰階段,凌召他們年紀也開始面臨初三的畢業。學校為了保證升學率,專門開設了晚間提高班,將那些各個班級成績一般但有希望能夠進一步提高的同學集中到一個班上學習。凌召成績一般所以也在這群人中,這樣他就還需要多花些時間在這個提高班上。

放學后,凌召跟王亦分組進行了一場訓練賽,吸引力很多的同學圍觀。很多非球迷都是因為想看王朝董事公子王亦而慕名而來的。王亦球場上一頭長發飄飄,非常帥氣,球技也不亞于李文龍,和他一塊來的兩名同學也是他精挑細選的,所以這次十中能夠進入淘汰賽,王亦亦是功不可沒。打完訓練賽,凌召已是大汗淋漓,接著他還要趕著去參加提高補習。

凌召來到提高補習教室,坐了下來,身上的熱氣還沒有散,他從書包里拿出本子不住的扇著。

“跑著來的吧。”凌召旁邊一位女孩子問道。

“剛才踢球了,好熱!”凌召一邊扇著,一邊轉過頭看那女孩。那女孩白白凈凈的,五官清秀端正,大大的眼睛正有神的瞧著額頭發稍汗濕的凌召。

“我叫田曉寧,是你提高班的同桌。”田曉寧說。

“我叫凌召,看我這身汗,我先去沖下。”凌召用手提了提衣領口。

沖完,凌召感覺舒暢極了。課上,田曉寧問凌召:“你在班上排名第幾?”

“三十多吧。”

“我也是,那你打算考哪個高中?”

“還是十中吧。”

“我打算上一中,不過可能考不上。”田曉寧看起來也沒有怎么擔心的樣子說。

凌召聽到一中就想起了丁曉炎來,想著她是不是也能考上一中高中呢,轉而一想是不是自己也應該好好學習了,也爭取考上一中高中呢,這樣就能夠常常見到她了。

“我也想考一中。”凌召說:“但是現在水平估計難,離中考也沒有多長時間了,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所以才讓我們來提高班嘛,努力努力還是有希望的。”田曉寧蠻自信的說著。

在課上,田曉寧埋著頭在本子上涂著畫,凌召覺得很詫異,剛不是說要上一中么,上課還這么不認真。

“田曉寧,不是想考一中嗎,怎么不好好聽課,在畫什么呢?”凌召問田曉寧,湊過去看她在畫什么。

田曉寧急忙趴在本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畫什么,我是要上一中,考不上也能上的。”

“是么,你家有關系么。”

“恩,我爸有辦法。凌召,你高中畢業后有打算考哪個大學嗎?”

“這個,還從沒想過呢,先把中考搞定再說吧。你有打算考哪個大學嗎?”

這時老師發現他們倆一直在講話,就點田曉寧站起來回答問題,田曉寧站起來時一著急把那個本子弄到地上,凌召幫著將那本子撿起,已經站著的田曉寧焦急而尷尬的看著凌召撿起本子后驚訝的看著本子的表情。

田曉寧回答完問題,滿臉通紅的從正在仔細欣賞本子上畫的凌召手中將本子拿了回來。

“真像,你很早就知道我了呢,前面都是我踢足球玩樂器的畫,最后一張肖像畫是剛才畫的吧,跟照片一樣樣的,好厲害好專業。”凌召興奮的說。

田曉寧合上本子低著頭半天都沒有啃聲。

快下課時,田曉寧對凌召說:“下次提高課你帶幾張你的照片送給我好嗎,我現在還畫的不好,有照片畢業后還能夠有個紀念。”

“好啊,沒問題。”凌召站起來收拾書包打算走。

“還有,你問我大學想去哪,我是打算直接去美國讀,我有親戚在那。”田曉寧說。

“美國,這么好,我就沒有辦法了,我沒有一個親戚在國外。”凌召羨慕極了。

“我去了后就可以給你擔保啊,這樣你也能夠過來了啊。”田曉寧一副感覺一切都是輕而易舉似的表情說。

凌召看著田曉寧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知道這只是隨口說出的一句話,但心里卻是十分開心著呢。

回家路上,他一路哼著小曲。

隨著淘汰賽的進行,一切都看起來很順利。擺在十中面前的最后一堵墻是連續獲得數屆冠軍的一中。

廣播體操結束后,凌召和王亦邊走邊聊著應對一中的戰術,在上樓梯時,一個女孩大叫了一聲凌召的名字,凌召和王亦朝上看去,原來是田曉寧,凌召也回了句:“田曉寧。”揮揮手跟她打了個招呼。

王亦湊到凌召耳邊說:“怎么認識這么漂亮的女孩,回頭介紹給我。”

凌召看了看王亦色迷迷的眼神,忽地想起葉正找他遞給于佳情書的事情,結果是兩邊不討好,葉正這個朋友也沒得做了。于是凌召對王亦說:“我也不認識啊,就是一粉絲,想泡自己追去。”說完就快速朝前走去。

王亦趕緊追了去,拉下凌召的衣袖說:“喂!別那么小氣,不像介紹就算了,也用不著這樣嘛,名字都記住了還說不認識,不用擔心,兄弟我不跟你搶,漂亮妹子多的是,有你這么好的哥們可不容易咯。”

凌召笑著用力朝王亦胸口推了一把,假裝生氣的說:“去,誰擔心了,不要太自信了,好好準備下場比賽,我想贏,我最在乎的人也希望我能贏,現在只剩最后這一場了。”

王亦看著凌召一臉認真的表情,哈哈大笑說:“最在乎的人,哈哈,是剛才那個漂亮女孩嗎?”接著假裝一本正經拍了拍凌召的肩膀說:“這不,here I am,我來十中就是來助你一臂之力的,我來這就是因為你,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你那場和李文龍的比賽又多精彩,徹底的吸引了我。”

“少胡扯,誰不知道是你老爸在這邊有個項目才把你帶過來的,這些甜言蜜語的話跟姑娘說去。我看你最近練球越來越不刻苦了,一點都不像李文龍。”凌召非常認真的表情說道。

“像李文龍那樣干嘛,還不是被你擊敗了。”王亦一臉不服的說。

“他只是在足球上,準確來說是那一場比賽輸給了我,其它地方,我比不過。算了,總之一句,已經到了這一步,絕對不能輸,ok?”

看著凌召真的認真起來,王亦在一旁不停地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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