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昨天在咖啡館碼字的時候,突然一抬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背景。
這瘦瘦的身形,這站姿,這發(fā)型........慌的一匹趕緊摸電腦旁的眼鏡戴上,剛戴上眼鏡又慌慌張張的從包里摸墨鏡。
陳冬青看我一頓傻x操作,趕緊把美劇暫停了,笑的花枝亂顫說,你像個小傻x,你前任啊?
墨鏡加眼鏡才敢等人轉(zhuǎn)身看清楚他的臉,擦,不是。
陳冬青笑得就更歡了,說就你這點(diǎn)出息。
我緩了緩摘下眼鏡說,是啊有什么好慌的,不過好歹以后出門戴個隱形眼鏡化個妝什么的。
陳冬青說,萬一遇見了,你怕自己不好看啊,還是怕自己老了不敢見?
我白了她一眼,說,看你的劇吧。
她笑,慫了?
慫了。
慫了大概是時過境遷大可不必再相見,過得好與不好也大抵彼此都不會有什么交集了,可是為什么又會慌張,慌張說明還在意。可又在在意什么了。
在意看見那張臉就想起曾經(jīng)青春的自己,年少總說青春無畏,到底是要過了青春以后才能明白那時候的無所畏懼一腔孤勇。
而今往后,怕是不敢再像那般愛你去愛任何人了。
所以每每當(dāng)我看到或者聽到別人的愛情故事時,心里總是很羨慕那些為了愛而勇敢的人。
曾經(jīng)我也什么都沒有,只有心口揣著一個“勇”字而一往無前。我羨慕那些勇敢的人,也羨慕過從前的自己。
我什么都沒有忘,但是有些事只適合收藏,不能說,也不能想,卻又不能放。
2
陳冬青問我,是不是所有的愛情故事,都應(yīng)了那句,但凡未得到,總是最登對。
我說答案很長,得用一生來回答。
她笑,要不你幫我寫個小故事吧。
她知我不太擅長寫愛情,之前還嘲笑我編白癡的愛情故事來騙取她的流量。竟然都開口了,我只能寫。
我笑著看著她說,我怕我寫不出你的愛恨情仇。
她說,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白襯衫吧?我只是想請你幫我記下來。
(為了方便閱讀,我決定用第一人稱來寫。)
08年,我在四川讀高二。
那一年剛分班,他坐我后桌。我和他并不是學(xué)霸也不是學(xué)渣,都是在中游奮力向上游的小鯉魚。
那時候我很文靜又內(nèi)向,他話也不多,只是每天偶爾下課時分,他用筆戳戳我的后背說,要么借下筆記要么問下問題。漸漸的話多起來以后,開始聊喜歡看的書,聊喜歡聽的歌。
他其他科有點(diǎn)弱,就是喜歡英語。每次英語課,老師總愛點(diǎn)他回答問題。他的語速好聽極了。
每周一次的英語廣播,他是播音員。
08年那一年地震的時候,我正在教室做習(xí)題,而他在廣播室準(zhǔn)備下午的廣播稿件。
同桌突然抓住我胳膊,跟我說她人一直在抖,凳子坐不住人往下滑,我伸手去拉她的時候自己也滑下去了,才有人反應(yīng)過來大聲說,地震了,快跑。
瞬間,教室亂成一窩粥,大家熙熙攘攘的都往下沖。誰都管不了那么多了都擠出去了。
站在操場的時候,驚魂未定,突然一個人急吼吼的跑過來,抓住我肩膀說,終于找到你了,你下來了就好,嚇?biāo)牢伊恕R詾槟銢]出來,去教室也沒找到你。
我瞬間哭了,因?yàn)樗牟ヒ羰以跇翘莸呐赃叄冉淌译x的近多了。后來聽后面出來的同學(xué)講,他沖進(jìn)教室喊我的名字。找不著人又隨人流跑出教學(xué)樓。
我哭了是因?yàn)樵诘卣鸬哪且凰查g我根本沒想到任何人,只是害怕,沒有其他任何想法。在操場上的時候我再想怎么能聯(lián)系上父母報平安。
可就是有這么一個人能在生死關(guān)頭還在擔(dān)心你,你的心里一下就照進(jìn)了一束光。
后來,畢業(yè)后,三五好友決定去泰國畢業(yè)旅行。
我們找了個冷門的地方去拍照,那天他穿著一件白襯衫,特別好看,那天的風(fēng)也特別撩人,我站在遠(yuǎn)處的草地上舉起單反把云和風(fēng)中的他一起框在了我的鏡頭里。
可沒等按快門一頭野豬沖過來快到我相機(jī)了,我嚇得直接懵掉了,我沒來得及喊,朋友們?nèi)及l(fā)現(xiàn)了這個意外,我站得定住不敢動,我看見他想要沖過來但是被同伴拉住了。
我們誰都無法判定這個意外的危險性,同伴可能怕他沖過驚到了野豬,不知道后果會是怎樣的。我看著野豬,野豬也看著我,時間就這樣僵住了。
他還是掙開同伴的手,向我這邊跑過來了。就在那一刻,我覺得他就像至尊寶,是踏著七彩云身披鎧甲的蓋世英雄。
野豬回頭看了一眼,并沒有過激行為,自行跑開了。
我長吁一口氣,他跑過來拉起我的手,說,不要再亂跑了。
手心里全是汗。
我甚至能聽見他的心跳聲,以及我的心跳聲。
3
畢業(yè)后,我考到了南方的一所大學(xué)。而他去了新西蘭留學(xué)。
我去機(jī)場送他。他走的時候依舊是穿了一件好看的白襯衫。他進(jìn)安檢前抱了抱我,從背包里拿出一罐千紙鶴送給我。
我笑他男生還會折紙鶴,他說為你學(xué)的。
再后來,我們在不同的世界里終于長成了大人的模樣了。可聯(lián)系減少了。
慢慢那個視你比生命還重要的人就這么消失不見了。
“那后來為什么不聯(lián)系了?”我問 。
陳冬青說,那時候年輕啊臉皮薄,可他從來都沒有說過喜歡我啊。他不聯(lián)系我,我怎么聯(lián)系他?
可是直到有一天,我回家整理舊物件的時候,再次看到有了這罐千紙鶴,突然我拿出來一只在窗前飛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千紙鶴里寫了字。
你看俗套吧。
于是我拆開,里面每一只都寫了“我愛你”。直到我拆到最下面一只的時候,里面寫著“如果你也愛我,愿意和我在一起,就打給我吧。” 后面他留了他在新西蘭的新號碼。
距離他離開已經(jīng)過去5年了。
陳冬青眼里清澈,不是眼淚,她抿嘴一笑問我,有哪個傻小子會在千紙鶴里寫字啊?
我說,千紙鶴里不都是要寫字的嗎?是有哪個傻姑涼不去拆開看嗎?
她瞪大眼睛問,是嗎?
我說,是的。你不知道折千紙鶴后寫上字,每一只都承載著祈愿,最終匯成一個愿望。
她依然盯著我看。
我說,我書上看到的。
好啦,如果注定要在一起的人,晚一點(diǎn)也沒有關(guān)系。
我只能這樣安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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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宮二說的兩句話:
在我最美的時候遇見你,是我的幸運(yùn)。
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