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土

這是一個真實的夢。醒來時，可能忘記了大部分內容，夢里只剩極少一部分能夠還原。

人的一生中，會做許多的夢。有時會在夢里微笑，醒來后依然。有時也會做春夢，那樣的夢，總覺得時光短暫。

以上，全都是美夢。我所說的是后背會滲出汗，夢里驚醒的夢。

根據周公解夢的解釋，我之所以會作噩夢，是因為內心的壓抑，得不到解脫。我仔細的回想，我身處的境地，周遭并沒有使我壓抑。關于夢的解析，弗洛伊德會給出另一種答案。病理學上，也會應證出身體的健康征兆。

一項醫學調查表明:人的三分之一時間是在做夢的。倘若真是這樣，我則少了許多夢。我做夢的次數較少，或許都是白日夢。白日夢做多了，就擠占了晚上的夢。

教室里，一如既往的安靜。我坐在教室中間位置，如果由教室四角畫兩條對角線，我大概就是交點的位置。我前排的女生正襟危坐，露出很白的胳膊，雙臂置于桌前。抬眼，老師捧著英語課本，滔滔不絕的講解習題。

我看著老師的嘴型，再看看課本上的單詞，實沒有了興趣。在我課本下，掩蓋著一本小說，那是因為我徹底放棄了英語。雖然我至今都覺得英語是一門非常不錯的語言，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注定是要在中文上面有所建樹。所以，我那糟糕的英語，挫敗了我的信心，也使我徹底放棄了它。

午后，昏昏欲睡。課堂上，只聽見一個中年男人站在講臺上，口中念著夾雜著英語的云夢話。我后排的男生，壘起了約半米高的書。趴在書堆里，有的睡覺，有的看小說。我調轉身體的角度，瞥見他們，與我一樣不求上進的少年。內心里掠過一絲慶幸，有種惺惺相惜的愉悅。

英語老師，他翻過一頁課本，我前排的女生也翻過一頁。后排的男生，哪里顧得上翻過一頁課本，趁著那極短的時間，小說又翻過幾頁。我翻過一頁課本，也翻了一頁藏在課本下的小說。

再看老師，他表情輕松，目視課本，儼然一副享受的樣子。我突然覺得，讀書也應該是快樂的。坐我后面的同學，他們的精神世界里滿是空洞，即使小說再精彩，也填充不了。我不忍心荒廢了青春，來讀閑書。于是，我打算自我反省三分鐘。過后，我明白了，不能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英語課上。我要抓緊時間，看完《紅樓夢》。

這節課，好漫長。我看了后排的男生，他們沒有理會我。或許沒有發覺我有回頭瞥見他們埋在書堆里看小說，我無聊死了。很多次，我在看老師的間隙，抽空瞄一眼前排的女生。看著正襟危坐的背影，和置于桌前的露出很白的胳膊。我又覺得那白胳膊比小說要好看，林妹妹的胳膊到底有沒有那么白，我不知道。我知道，坐我前排的女生，她的胳膊很白。

看胳膊和看小說，成了我這節英語課最重要的事，至于老師講了什么，我沒有聽進一句。唯獨我聽清了一句:同學們！下課了。

這節英語課，好漫長。終于下課了。課間，教室里人聲鼎沸。才體會到，青春的活力是用來區分英語課的。而我，依舊保持著安靜的狀態，讀小說。

突然，小紅向我沖來，大聲叫嚷著。我從小說里脫離出來，猛一抬頭，發現了他兇神惡煞的面目。我奪下了她手里的菜刀，順勢砍下了她的右手。剎那間，血液噴薄而出，模糊了斷臂上的血肉。我腳下，是一只滿是鮮血的手掌，沾染了鮮紅的血液。

看著小紅逐漸蒼白的臉，我害怕了，后悔了。我想，我這輩子算是完了。它必定會在我一生里停留，抹滅不了。

噩夢，比現實顯得更恐懼。現實里，我能分辨它，可能是假的。而夢里，它是那么具體，我確信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