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想起了放在桌子底下的那封布滿灰塵信。
信中這樣寫到:“蕊,當你看到這封信,我想我已經(jīng)到達另一個城市了。我也說不清楚離開你是一種什么感覺,大概就是從沼澤走進了一片荒漠。我說不清楚我更不喜歡哪一種感覺,但不論我身處何方,我想,我的心里總會有一處屬于你。至于你選擇了他,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我并不祝福你們,我只祝福你。——遠行的野”
她的眼眶終于有些濕潤了,這是她第一次被野感動,在野將信交給她時,她甚至略帶厭惡地看了野一眼,她想用這種方式讓野盡早離開,然后,她成功了。
在四處的寂靜中,她回憶起了野的那句話:“不論何時,你能想到我,我也能想到你,因為,我時刻都會在你身后,等待你的回首?!?/p>
她越來越克制不了自己的想法,近乎瘋狂地去回憶野帶給她的一切,她想用曾經(jīng)野帶給她的溫暖,去驅(qū)散此時她內(nèi)心的恐懼。然而,她還是感受到了自己內(nèi)心的脆弱,無法抹去正在滴血的臉上的傷痛。
? ? ? ?四下里,她聽到了自己的血墜落在地上的聲音,她想用手去擦一擦,從而讓自己不再聽到這讓人恐懼的聲音。但她的雙手被麻繩緊緊地綁在身后的柱子上,無論她怎么用力,也無法掙開。
她開始低聲啜泣,嗚咽。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這一刻,她感覺到了自己的卑賤,無力,仿佛螻蟻一般。同時她又開始憎惡自己,罵自己是個婊子,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嫌棄野。
但是,一切,都好像太晚了。
屋子里的煤氣味道越來越濃,天是黑的,屋子也是黑的,她只能在黑暗中感受身體上的傷痛和聞著那令人反胃的味道,等待著死亡。
屋外,一名年輕男子把玩著這道門的鑰匙,時不時的看看時間,時間一到,他的任務(wù)也就完成了,便自行離開。
在這棟樓下面,停了一輛黑色吉普,后座上,一個帶著黑色眼鏡的男人惡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罵到:“我還以為這婊子存了不少的錢,原來她所有的名牌,居然都是那個窮鬼買的,這他娘的都能騙我,老子不弄死你?!闭f完掐滅了煙,扔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被她數(shù)著過去,她的腦袋越來越昏沉,她的痛苦卻仿佛一點點減輕。她在這個時候,又想起了他。
他總是那個身著一身黑色的男人,他的黑色風中透露著一股神秘,神秘而又優(yōu)雅,他總是出現(xiàn)在那種燈壁輝煌的地方。他有一輛黑色的吉普,彰顯著他的年輕和魅力。她喜歡這種年輕有為并且擁有極強個性的男人,她為他癡迷,為他瘋狂。她不惜花費一切來讓她能有勇氣走上那種燈光閃耀的屋子,踩上那柔軟的地毯。事實證明,她成功了,她擁有了他。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了,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甚至沒有機會張開自己的嘴來說一個字,只是不停喘氣,一種絕望,涌上心頭。她想,自己帶給野的,或許也是這種無法喘氣的絕望,如同深淵。
門外,年輕人終于停止了把玩手中的鑰匙,他再看了看表,發(fā)現(xiàn)時間剛剛好,然后他將鑰匙從樓上扔了出去,拿起了他手中的棒子,走的時候還順帶踢了門口倒在地上的黑衣服男子一腳。
樓下,吉普車中的他看了看時間,有些疑惑地問到:“這么久了,小黑怎么還不下來,狗日的難道睡著了?”
黑暗中,年輕人穿行在小巷里,走了許久,他打開QQ,點開一個灰色的頭像,冷冷地發(fā)了一句“我時刻都會在你身后,等待著你的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