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邂逅(微小說)
我喜歡她都喜歡到血液里,他喜歡我亦到了骨髓里。
那是一個炎熱夏季的傍晚,我悠閑散步于街市,來到書攤前,隨手翻著書,突然一個穿著青花瓷裙子的女孩映入了我的眼簾,她穿著淺綠的束身襯衫,下身穿著藍底小白花的青花瓷裙異常扎眼。
她25歲上下,窈窕身材,瓜子臉,長長的青絲秀發披肩,走起路來,給人以飄逸感。前凸后翹真是迷人。我的精神崩潰了,心想:是不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看著我,她嫣然一笑,我也憨憨的對她一笑。凝視后的尷尬且不用說,看得人家姑娘滿臉緋紅。我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有點過。咋這個樣子呢?她買了一本書走了。
我到家后,躺在床上,26歲的我,平生第一次體會到啥叫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我失眠了,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失眠了。這是不是叫單戀?
第二天晚上,我打扮了一番,然后,又去了街里的那個書攤,心不在焉的照常翻著書,企盼著電視劇里的鏡頭或情景發生。不一會,女孩來了,看見我嘴角微微上翹一下,我知道那是人家出于禮貌。買了一本——《張曉風精選集》,就要走了,我快步走過去同她搭訕,得知她在市文聯工作,是個文學愛好者,家就在附近,我呢,是一名高中的語文老師,也是一名文學愛好者。這能不能算作郎才女貌呢?瞎想啥呀?說不定人家都有對象了。
我第二天找到了文聯的朋友了解了這位姑娘叫冷月,是位小有名氣的才女,經常在報刊雜志發表作品。為人低調內斂,人品一流。在文聯主辦的刊物上負責稿件的編輯工作。
后來,我有目的地給冷月編輯的刊物上投稿,筆名叫暖陽。
一連寫了好幾篇,什么微型小說、散文、現代詩歌、詩詞,都如石沉大海,音信皆無。我要選擇放棄鍵。這時,我收到了一封令我驚喜的信。我一看是市文聯編輯部郵來的。那個樂呀,當時是躥起老高。蹦跶好幾下。
都說字如其人,她的字,娟秀而精致,信的文筆中 透漏出女孩的典雅與嫻靜。我仿佛看見輕風微拂中,淡淡斜陽下,一個明眸善睞的姑娘沉醉于稿件的評閱中,看著一位叫做暖陽的習作,不時淺淺地笑呢。
我看著冷月寫來的關于我寫的習作的若干意見和建議,誠懇真摯,我心服口服。暗暗佩服才女的語言功底。我最感興趣的是最后那句話:暖陽:以后如有事請到文聯六樓606找我。再見!
我想機會來了!要把握好。
10.1放假,我帶著文稿,帶著我那顆火熱且滾燙的心來到了文聯,輕輕敲門后,我見到了她。冷月的臉上不知為什么泛起了紅暈。我拿出了文稿,請冷月面批,對一篇叫“雨中情絲”的散文稿,她非常感興趣 。說我進步了,有一定的文學功底。語言也比較清新流暢……反正都是夸我的話,我當時別提有多美了。
接著,我們倆聊李白、杜甫、蘇東坡、聊張曉風、林語堂、白先勇、舒婷、畢淑敏、聊余光中、余秋雨,最后聊到了徐志摩……
這次我最大的收獲就是知道了她是東北師范大學中文系的高材生,來文聯工作剛滿一年,主要是至今未婚,還沒處男朋友。我心想:這真是天意呀!
我倆從上午8點一直聊到11:30 ,眼看到了飯時,我想機不可失呀。我說:“冷老師,你看到飯時了,給我個答謝你的機會唄,她推說,有事要拒絕我,我也不是吃干飯的,大白給。我說:“我快調走了,如果這頓飯不吃,今后就沒機會了!”我也不知道,我咋突然變得聰明了,信嘴一謅,還真管用了。冷月說:“那好吧,找個清凈的地方?!蔽艺f:“你想吃啥?”她說:“隨便!”最后敲定吃火鍋。
在那次酒桌上,我倆的感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冷月喝了很多酒。有紅酒、白酒和啤酒。在醉意時,她說她對我有好感,特別是對我的上進心、不服輸的精神表示欽佩。這一次吃飯,我倆談了很多很多。我了解了她冷峻的背后,是那樣的淑女、小女人、那樣的小鳥依人。我的心率加快了,我控制住了自己,人家只說對我有好感,也沒挑明是戀愛關系,瞎尋思啥 ?吃飽喝足后,我非常紳士地把冷月送回了家。記得時間是從中午12:00分,一直吃到下午4:30 。
誰知道,這頓飯是我和冷月的分別飯。她不久就調走了,去了上海一家雜志社,任總編輯。時間是1982年9月26日。
33年過去了,冷月不再年輕了,33年的光陰,有多少的塵俗和煙雨,再靚麗的青春也難以抵抗歲月的侵蝕。33年中,我在電話中得知冷月經歷了結婚、離婚,有一個兒子,今年28歲,在美國紐約市的哥倫比亞大學讀研?,F在的冷月仍然孑然一身。孤獨度日,已退休在家,安享晚年。
令人興奮的是:2015年3月26日,我們東北三省的文化考察團決定去上海參觀研討,作為地級市的文化局長我有幸參加此次活動。
2015年3雨28日,飛機在上海的浦東機場降落,在接機站口我看到了一位年過半百仍風韻猶存的女人,略顯微胖的她手持一束紅玫瑰,在翹首期盼著。
我遠遠地就看到了她?這不是每日令我魂牽夢繞的青花瓷裙女孩冷月嗎?
我恨不能撲上前去,緊緊地擁抱她、親吻她。可怕同來的仕友看見,豈不貽笑大方。
當天晚上,我們相約來到了上海黃浦江附近的“巴越風酒店”。
冷月見到我后,啥也沒說,將頭埋在我懷里,一直捶我后背,然后就泣不成聲了。她怪我33年前,請她吃火鍋那次沒有向她求婚,哪怕確立戀愛關系也好,她說她就不會來上海了。她說她當時已經示意我說對我有好感了,可我還是顯得很木訥。當天晚上冷月失眠了。認為我暖陽是個冷血動物。根本不懂得什么情感。實際上,冷月錯了。33年暖陽一直沒有停止對冷月的思念與牽掛。
那個初春細雨綿綿的夜晚,一段美麗的邂逅、充實、溫馨和美麗著一個個夜晚。但此刻,我寧愿回到33年前,看到那個身穿束身綠襯衫,下穿藍底小白花青花瓷裙,長發飄飄,腳穿高跟鞋的令我熱血沸騰的清純女孩。
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