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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看張愛玲,老上海昏暗潮濕的閣樓,咯吱作響的木梯,搖曳的旗袍里裹著千瘡百孔的軀體,正如這個蒼白而執拗的女子。
再后來看安妮寶貝,她愛寫赤腳穿白色帆布鞋的女孩兒,她們會在某一天窩在白色的浴缸里,讓手腕開出大片大片耀眼的紅暈。
我很少再讀這兩個人,因為她們總會讓我一整天沉溺在壓抑且難以喘息的無奈里。
寫東西的人,有一個共通的軟肋,對生活的過份細膩敏感,會生出觸動人心的文字,也會讓自己虛無而不接底氣,以至于抑郁致死,比如三毛,比如海子……
夜深反復的時候,我會想,我會不會也是這樣一個結局。
鬧鐘吵醒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不會。
我仍然是一個腳踩在泥土里的人,我仍然是為生活奔波忍耐的正常人,我對教師的身份,仍然滿是自信和熱情。
這,就是我的泥土。
剛工作的時候,我步行翻山去家訪,同事說,剛來了都這樣。那個時候的我,不懂這句話。直到最近軍訓。
對學生錯誤的不耐煩,對病號無病呻吟的反感,對可愛天真的毫不理會,都不是以前的蘇蘇老師會做的事。我知道他們會長大,我知道他們會從可愛活波變成成熟勇敢,我知道他們不會因為我的愛或者關心而更聽話更愛我,我知道他們終將變成qq空間里千篇一律的大人。我的熱情,輕得抓也抓不住。
但,教師的身份,仍然需要我在犯錯時批評,成功時鼓勵,生病時關心,生活中教導,即使這早已成為慣性或只是工作,也依然是我讓自己不至于虛無縹緲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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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老師第一次當班主任,孜孜不倦。我看著一個大男子主義患者,小心思考叮嚀,眼里心里時刻操心掛念,惡狠狠地瞪大眼睛訓誡,溫柔地安慰擦淚,皺起眉頭焦慮擔心,再回頭看著我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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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很累,也知道他會做的很好。更知道,這樣瑣碎無奈的生活,才是我們賴以存活的泥土。
理想會死人。
泥土能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