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梅青梅兩無猜
看到《夏至未至》開拍的消息隨手就轉發給他,他第一時間就有了回復:呵,終于開拍了。
可不是么,終于開拍了。
“我說,那演陸之昂的小伙挺帥的啊。”
“那可不,比你帥的簡直不止一點點啊”半天沒收到他的回復,正打算安慰他一下,就看到一條消息彈出來。
“沒事,我認識你的時候就知道你眼神不好。”
“嗯,要不怎么會認識你。”
“說好的男神呢!說好我是你心中的陸之昂呢!【委屈的表情】你醬會失去本寶寶的!”
不用想這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又在賣萌了,忍著不讓翻騰的胃液彭涌而出,顫抖著發了最后一個字:滾。
放下手機,往事一幕幕閃現,簡直是一部互損革命史。
不由得輕輕抽動嘴角,果然往事如煙。
白駒蒼狗間,我的陸之昂,認識你已經十一年了。
似乎應了那句老話:我與你自幼本相愛,青梅青梅兩無猜。
你沒有看錯,不是青梅竹馬,而是青梅青梅,因為我倆就是一對相愛想殺的好基友。
哦,不對,忘了我是女的,是好盆友才對。
我和他認識是在初一,嚴格上不算青梅,但是記得有次他講到說懵懂無意識的年少相識其實在某種意義上就叫青梅竹馬,于是就強行被我套用在我們的關系上了,不過就他的性格,知道了肯定要損我沒文化了。
扯得有點遠,回來繼續講。
上學的時候,特窮,尤其十一二歲的年紀,更窮。喜歡看書沒錢買,沒辦法就去廢品回收站淘,所以以前看了很多雜書,也因此養成了現在我說話思維跳躍,廢話連篇的毛病。
我就是在淘書的時候和他認識的,那時候剛開學一兩天,班上的人都沒混熟,無意間了解到學校旁邊廢品回收站擺了個舊書攤,決定去逛逛,就在那里看到一個瘦小的男孩,長得很像營養不良的豆丁,有些眼熟,好像是一個班的,看到他手里捏著本古龍,我個人特喜歡武俠,于是對他莫名有了些好感,就跟他攀談起來。一來而去就熟了起來。
后來想想實在某種孽緣,因為那個年齡的男孩子,十個里面八個喜歡古龍,另外兩個喜歡金庸。跟他提起,他對我使用孽緣兩字相當不滿,原因是他認為孽緣只能用在兩個相愛并且愛錯了的人身上,對于我們這種純的能白瞎別人的鈦合金眼的關系只能用臭味相投。
臭味相投主要表現在興趣愛好上,我們都喜歡看書,喜歡古龍而不是金庸,喜歡《夏至未至》而不是《悲傷逆流成河》,喜歡陸之昂而不是傅小司,我們成績不錯但自認學渣,我們自認不學無術但都喜歡學霸······
而“純”主要就表現在我們喜歡的學霸身上,初二,我對我們班一位喜歡把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走路有些做作(現在看來)的學霸怦然心動,他在全面打擊了我的審美之后告訴我,他也對坐在他前面的學霸級女神垂涎三尺。于是我們平日的聊天除了書又多了一個話題。
就這樣,他在他快追到女神的前夕轉學了,而我也進入了初三。但我們并沒有斷了聯系,一直通信,信的內容主要都是他講一下他問下我和學霸的近況外加損我,我告訴他女神的現狀外加損他。
升入高中后,壓力漸漸變大,信的內容有了些變化,就是他負責給我講笑話。那時候每周一次,信總會如約而至,是我慘淡的高中生活最大的期待。
高三上半年,信突然中斷,失落中帶著慶幸,因為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回信了,而且能說的越來越少。女神秘密談起了戀愛,我不敢告訴他,尤其這么緊張的時候,況且每次月考,學霸那高高在上的分數榜單狠狠的抽打我的臉。也許不知道對他比較好,在這樣的安慰下,我順利度過高三。
高中畢業的時候把我淘的舊書和一手盜版書連同試卷一同丟盡火爐里,惡狠狠的發誓以后要買好多書,而且只買正版的。火光中,我想起剛認識時他的樣子,他怎么樣了呢?
二、友達之上,戀人不滿
大一開學前夕,在家整理行李,突然接到電話,是他。他轉學的時候交換過家里的電話,因為一直有在聯系,所以不需要,后來高三,太忙也就再沒打過,電話里他說來送我。他學校開學晚。
見到我,他沒有一絲驚奇,仿佛我們從未斷過聯系,我還是他眼中原來那個樣子。但我們都變了,就像他不再是剛見面時那個豆丁了,幾年不見他長高了,但還是很瘦,臉上褪去了稚氣,有了些許成熟的味道。開口之前我還有有些擔心我們會生疏,因為當我說“你怎么還是那么瘦?”的時候,他的動作有明顯的不自然,但很快我就知道這種感覺完全是多余的。
“彼此,你臉還是那么大。”
“······”好吧,對于嘴毒的人不能走溫情路線。
我們好像又重新回到初中時代,不,比那個時候更加默契,我們學校離得不是很遠,兩個小時的距離,他沒事的時候會帶上一本書來看我,但他的推薦理由永遠是:人丑就得多讀書。然后心安理得的跟著我蹭吃蹭喝,酒足飯飽之后顛兒著肚子回學校,我對他這種行為很是不恥,對他進行過無數次思想教育:要女人付賬的人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而他也總能舔著臉:有個冤大頭,要什么女朋友。然后用一種“你要知足”的眼神掃我一眼接著說:你雖然臉大了點,身材差了點,腿粗了點,長得丑了點,但好歹還有點內涵,我要是50歲還沒嫁出去,就便宜你了。
我:“·····你大爺的,去死!你才身材差腿粗臉大。”接著就是一片血腥場面——被我揍的半死。
《我可能不會愛你》熱播,剛看了開頭,室友就炸了,對我說:這特么不就是講的你和他的故事么?
看到程又青和李大仁在一起了,她點點頭,看了看我:果然,什么青梅竹馬,友達之上,都是赤果果的奸情啊。
我不屑的回應:“大仁哥的惡毒程度不及他的萬分之一,嘴賤天下無敵,就憑這個,我們就不可能。”
他來的次數多了,室友也認識他了:“他也就嘴損了點,但你也不差啊,而且關鍵是他對你好的那個程度,太有嫌疑了。”
我:“奸情神馬的,是要建立在顏值上面的好么。”
室友:“我服了,你剛還說他毒,我看不見得。”
我和室友的討論輾轉傳到他的耳朵里,他聽完之后難得沒有反駁我: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也這樣覺得。
······尼瑪,這是我又被損了?
這件事又在我的海揍中過去了。
有時候想想他對我的確不錯。雖然經常損我但我心情不好總給我講笑話,雖然總蹭吃蹭喝但每次都給我帶書和禮物,我揍他他從不還手,永遠記得我的生日,如果遇上我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打游戲也會先把游戲放下,我沒錢的時候給我買吃的······除了這些,我們也會聊感情,他的女神早早的嫁了人,我的學霸回頭追我被我拒絕;他會告訴我他現在喜歡的姑涼的一切,我會幫他當他的軍師,會告訴他哄女生的方法;他也會給我介紹他認識的靠譜的男生,順便告訴我,我以前的眼光真的不行,以后他幫我把關;我談戀愛他請吃飯······
不過我能容忍他在我生活里耀武揚威,指指點點,蹭吃蹭喝,五音不全還非要唱歌折磨我的耳朵,說些謬論摧毀我的三觀·····有時候想想,以我這暴脾氣,我也是很無私的。
很多人對我說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我是很同情他們的,他們內心一定很貧瘠,因為在他們心里只有一種用性別界定的狹隘的關系。
喜歡和愛,我不予界定。喜歡太淺,愛太重,愛著的人才會懂。
我只是單純的相信并堅定著,有那么一個人,他不是你的親人勝似親人,他浩浩蕩蕩的出現在你的生命里,只是為了向你證明:人生中有些人匆匆的來也會匆匆的走,但也有些人一直在那里,不遠不近,不離不棄。
高三那年,他姐姐車禍去世了。
每個人都有秘密,有些事,他從來不說,我不問。
歲月荏苒,他依舊堅強溫暖如初,我們站在彼此最合適的距離,守著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