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長得白白凈凈,一副斯文人的表情,如何做得了莊稼人,先是在村里私塾教書,這個苦江,真的是苦,人多地少不說,找幾個識字的人都難,像老爺子能舞文弄墨,滿腹詩書的人更是稀罕,為此,當地政府將他調到鎮上小學教書,吃的是皇糧,拿的是工資,一個泥腿子能進城當教書先生,這在苦江村里,算得上是頭號奇跡。老爺子年輕時氣盛,總覺得自己飽讀詩書,不愿吃嗟來之食,家里孩子多,沒有什么正經勞力,加之文婆婆纖秀體弱,老爺子少不了經常請假,后被校領導說了幾句,一氣之下主動卷鋪蓋走人,又回到村里教書,老爺子說那時候薪水少,家里拖累重,他在鎮上教書根本靜不下來心來,老爺子在村里這一教書就教了一輩子,直到高血壓中風后,退下來讓五兒子頂替。
老四靠自己的本領當兵走了,老五到了說媳婦的時節,雖說小伙子一表人材,但家里窮,高考又失利,只好回農村接替老爺子做了一名鄉村教師,結婚生子,后來,參加了成人高考,電大畢業后轉了正,一直干到鎮中學副校長。
老四從部隊轉業后分到省城,老爺子一家逐漸在村里有影響起來,按理來說,老爺子現在也到了芝麻上開花節節高的時候,想不到文婆婆突然患病、去世,老爺子嘗到了孤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