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糖紫芯
今天在籌集里看到了一則消息,一位我從未謀面過的同事病了,很嚴重很嚴重的那種。之所以說是從未謀面過的同事,是因為大家同在一個平臺寫作,都是寫手,即便從未謀面,多方打聽也能得知一些她的消息。
聽人說,她得了NK/T細胞淋巴瘤,NK/T細胞淋巴瘤是什么病?我根本不懂,但是感覺很嚴重,會死人的那種。
其實她很可憐,她曾得過化膿性骨髓炎(8歲的時候),曾因孩子流產而大出血,她說當時的感覺,就像全身骨頭都被冰封了一樣。流產后的她高燒、頭疼、失眠,整個人瞬間就垮了,那時身高一米六的她只有三十六公斤!
而后的十一個月里,她突然感覺雙肩肩周腫了起來,酸脹,然后還伴隨著低熱,頭疼,這種情況一直維持了一個多月,以至于后來連手臂都不能抬起,寫作也被耽擱了。經檢查,竟然又是骨髓炎!
這一結果簡直就是讓她不能接受的,她和她老公都是從農村出來到北京打拼的人,打拼也不少年了,可依舊是生活拮據,于是為了看病,親戚朋友同學能開口借錢的都借了,最后連那唯一值錢的相機也賣了!這一年,是2011年,她才24歲。
骨髓炎的治療一直持續了三年多,好不容易才好,可到了2015年9月,卻又引發了其它病變!那只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感冒,第二天起來卻發現鼻腔和嗓子一片潰瘍,鼻腔流清水治不住。
就在她一直以為就是感冒咽痛流鼻涕時,實際上這時它們已經在病變了!這種狀況一直維持了一個多月,接下來便是無休止的痛,那種呼吸一下都能撕裂鼻腔的痛,再后來,是連帶著耳朵、腦袋都痛,痛的她都分不清是哪里在痛了。
就這么一直忍著到了十一月,那天正睡著,突然鼻子里面膿液倒流,堵住了嗓子和器官造成窒息,又咳又吐又嗓子出血的折騰2小時才好,忍不住又去了醫院,這時她嗓子潰瘍旁已經長出了腫塊。
2016年1月,病情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每夜每夜的被憋醒,每天最多能睡一個小時,又去醫院檢查,醫生只說:“先做個活檢,看看到時候化療還是放療吧!”
當時她都懵了,這一年,她不過才28歲!
我聽她講了活檢過程,聽的我冷汗淋漓,原來活檢就是生生的從身上挖下一塊肉來!而且是沒有打麻醉的!她說取到第三塊肉時,血嘩嘩的流,她疼的都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當時我就哭了,她問我哭什么,我說我怕疼。
她說危險臨近,她越發的想活下來,她說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遠方的父母沒來得及回去看,欠下的外債還沒還,買好的花籽還沒種,還有她29歲生日還沒過……
說著說著她也哭了,然后我哭的更是止不住了,我說我也還有很多事沒做,我的父母都健在,如果我死了誰來照顧他們?他們是否能承受的住白發送黑發寸斷肝腸淚千行的傷痛?然后等到他們老了不能動了,我卻又不在他們身邊,他們該怎么辦?
如果我死了,我老公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多可憐,以后的生活里誰來聽他說煩憂?誰來代我跟他相識,相知,相對,相戀?
如果我死了,我可憐的女兒誰來照顧?她才剛滿月,我還沒來得及聽她喊我一聲媽媽!
如果我死了,我才裝修好的房子留給誰?那里每一件家具每一件電器每一件裝飾都花費了我很大心思的。
如果我死了,我的小說怎么辦?我不想讓它成為永遠沒有結局的故事。
如果我死了,我當初的凌云壯志既成空,還未盡的孝,還未解的恨,還未完得愛,還未實現的愿望,都成了空。
如果我死了,我不知道都有誰會想念我,可是我知道,如果我死了,最傷痛的是親人……
如果我死了,關于我的一切都將慢慢被人遺忘,我的艱辛我的悲喜連同我這個人,都將如同一句詩詞: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云彩。
如果我死了,當父母想起我,當老公想起我,當女兒想起我,他們要哪里尋我?
她說,她真的很想活下去,我說,我也真的很想活下去!至少在我女兒成家前我都不想死去,我怕她沒人照顧,我怕她沒人陪伴,我怕她童年被人欺負,我怕她成長的路上遇到坎坷,我怕她遇到了困難一個人去承擔……
我知道,如果我死了,地球依然轉動,河水依然流淌,鳥兒依然歌唱,花兒依然開放,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改變,可是我的女兒該怎么辦,她可能會因為失去母愛而沒了快樂的童年。
忽略我的無病呻吟,因為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這世間的時誰也說不準,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類似于此的信息,今天誰死了,明天誰病了,后天誰車禍了,看別人的苦難是故事,可真是到了自己身上就是事故了!
想到這里,我突然覺得有沒有房子不重要了,錢多錢少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只有好好活著,健健康康的活著!
這世間的事誰也說不準,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讓自己多呼吸,盡量讓自己好好的活著。